郭丝柔定睛看那奴仆,怎么看都不对劲。只能大骂:“你竟敢冒充林希来骗我!你该死!”
郭院首连忙捂住郭丝柔的嘴,朝王太后磕头。“小女是胡说的,求王太后明察!”
“你是怎么受伤的,讲清楚。”
“小人,小人是被院首大人的女儿一刀刺伤的。”
“她为何伤你。”
那奴仆捂着伤口,气息微弱地说:“小人曾受过林家的恩惠,所以有幸侍奉在大少爷身侧。但是大少爷枉死,小人心有不甘,就假意要帮助二少爷随二少爷进入太医院。今日小人想趁太医院中无人,就要找院首大人的女儿问清当年的情况。”
“林萧的死当年已经结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王太后,小人是替大少爷不值,所以想要知道大少爷为何枉死。”
众人中是有很多人知道当年的情况,林萧的遭遇确实惨。但现在也不敢多说什么。
“那林萧为何寻死你可问到了。”
“是,小人从院首大人的女儿口中得知,当年是她们父女俩联手逼迫大少爷,甚至以大少爷的仕途以及全家的性命为要挟!但是大少爷宁死不屈以致大少爷枉死,可院首大人的女儿说出这番话时一点悔过之意都不曾有。小人便与她讲理,不曾想对方会置小人于死地。”
王太后看向战战兢兢的郭院首父女,命人将二人分别控制住。“郭院首,可是确有此事。”
“冤枉!冤枉啊!老臣是无辜的,求王太后开恩!”
“既然觉得冤枉,就去大牢中喊冤吧。”
“王太后!求王太后放过老臣的家人,罪臣认罪!罪臣认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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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之中暗无天日,只有偶尔路过的狱兵手中带着油灯能有些许光亮。
林希坐在地上靠着凹凸不平的墙,身下垫着的干草还有老鼠在吱吱吱地啃咬。
算算时辰,下人应该被孟琥送到家中。而他被下狱的事情也该被家里知道了……
林希只求事情让林靖一个人知道便好,父亲母亲只能瞒着他们。
牢门的缝隙处慢慢的有光亮靠近,伴随着脚步声,在自己这里停下了。那狱兵敲敲牢门,语气不耐:“起来起来,有人来看你了,赶紧的!”
“林希!”
昏黄的光线下,林希看清来人的脸。“孟琥,你为何来此地?这里乌烟瘴气,你不该来。”
“今日真的是让人手忙脚乱,你饿了一天,先吃点东西吧。我给你带了饭菜,还有水。这里真的是地下,什么都看不清,我给你留一盏灯。还有--”
“孟琥,谢谢你。”林希对自己身处暗无天日的地牢毫不在意。
“这牢门的缝隙也够窄的,我都看不清你的脸,还好这里有个口子可以放点吃的给你。你慢慢吃,喝点水别噎着。”
“你送他回家后,怎么说的?”
“你放心,我在路上就跟你的家仆说好了。让他说你在宫中有事处理,我也是这么跟你弟弟说的。你父亲母亲由你弟弟去应对就好,他没有起疑心,你放心吃饭。”
林希喝了一些水,便把水囊拧上。依旧担忧,“林靖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唬弄过去的人,他没有问你吗?我有什么事要留在宫中。”
“问了,我说是你大哥的事情,让你留下配合调查。他就信了。”
“好,谢谢你!”
“估计你要是不知道那家人的下场,也是吃不下饭的。”
林希点点头,“你说吧。”
“别急,那家人肯定不会好过!王上也知道,与王太后一起处理了此事。”
“王上?”林希心里一惊,之前他劝过自己,可自己仍要一意孤行。“王上如何处理的?”
“郭院首对之前于你大哥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并且还说出了实情。你大哥并非自杀,还是被他命人下毒而死。也是因为这样,郭院首一家全数被流放至北疆。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别说人了,老鼠都没有一只也没有鸟会往那里飞。那家人只有死路一条!”
大哥被下毒?林希脑海里就循环着这么一句话,“大哥他果然不是……”林希忍不住落泪,鼻头泛酸。
“那家人如今得到报应了,你可能吃下饭了?饿了一整天,快吃吧!”
“好,我吃。”
看着林希一直在啃白馒头,孟琥想劝他吃菜又放弃了。
两个眼睛好似泄水的池子般,眼泪一直在流,林希禁不住哭出声。“如今自己便是死,也心安了。”
“别胡说!你怎会死?虽然你被王太后下令关在地牢中,也只是因为你带来的家仆在太医院闹出了事情。不过是略施薄惩,没几日便会放你离开。”
“我不在意我会如何,那家人虽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可我大哥是不会回来了。”
孟琥本想拍拍林希的肩膀安慰,奈何隔着牢门。“其实他一直在你心中,在你家人的心中。”
“我想见到的,是活生生能站在我眼前对我笑的大哥。不是我只能在心里想的大哥,你不懂--咳咳!”林希口中的馒头还没咽下去,又这么激动,就呛到了。
“好好好,别急!”
“说完了没有,时间到了,赶紧走!”狱卒大吼着走来,“走走走。”
“我明日再来看你,会带饭菜来,别担心了!”
“啰嗦什么,赶紧走!这里不能留灯,你带走!”
孟琥与狱兵离开,光源也随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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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牢房中再次传来老鼠吱吱吱的啃咬声,林希猜是牢门边的饭被老鼠发现了。
反正也没有胃口,只是怀中的水囊抱得紧紧的,生怕被老鼠发现了。
因为什么也看不见,林希索性闭上眼睛靠着墙。害大哥枉死的人已经伏法,可林希还是解不开心结。眼里的泪珠跟断线的珠串似的一颗接着一颗地落下,浸湿了胸前的衣裳。
迷迷糊糊地,听到牢门外有脚步声,林希在这种环境下睡得浅,睁开眼看见了牢门外的光源。
周选打开牢门就让开了,“主子,不如还是属下进去--”
“不必,你候着。”
林希眼睁睁看着牢门打开后吕宿出现,就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结果身体忽地落进温暖的怀里,林希才意识到自己被吕宿抱起来了。不禁惊呼:“王上!”
“别动,这里太窄,当心掉下去。”
怀里的水囊掉了都没能让林希反应过来,一路盯着吕宿抱着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周选很有眼力见地在书房外自动消失了,其实就是在房顶上东走西窜。
抱着林希进入书房,吕宿直接进入书房的内间,正要在床边放下他的时候。瞧见了一脸通红的人,“是不是以为还在地牢中做梦?别傻了。”
“王上为何如此待我?”
“你曾帮过本王。有句话不是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所以你的事情本王不会袖手旁观。”
“王上还是放我下去吧,我是男子,可以自己走。”
有些不舍,但吕宿放下林希后,就去拿了干净衣裳给林希。“时辰晚了,你今夜还是早些休息。沐浴的事明早本王会替你安排,外面有送来的夜宵--”
林希连连摇头,“可王太后那边若是派人去地牢中寻我不见人--”
“本王会处理好,你只说你是先换了衣裳还是先用夜宵?”
“我,下官还是换衣裳吧。”林希发现吕宿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就硬着头皮脱下外衣长裤换上了吕宿给的衣裳,全程不敢看他。
“书房里的房间虽说小了点,但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还有什么需要的明日一早会有人送来,你可以安心住几日。若是王太后召见你,本王会送你过去。”
林希从没有想过会落到如今的境地。
且事情的发生起起落落。全都在今天一天之中发生,心里一时复杂起来。
“不饿吗?本王听说你一日都没进食,这样饿着晚上会睡不好。”
“下官,下官方才还在昏暗的地牢中,可眼下却到了王上的书房,还要住几日。下官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下官还是去地牢,不想给王上添麻烦,也不想打扰王上。”
“你一个人,可是认床?若是觉得孤单了,本王送来小白陪你。”
“好。”林希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察觉被吕宿牵着鼻子走又无可奈何。“多谢王上。”
吕宿笑着指向前方,“小白就在那墙上的笼中看着你。”
林希闻言,视线就看过去了。
小鹦鹉果然在笼子里,只是头藏在翅膀里睡得正香。
“要不要用夜宵?少吃一点也好。”
“好。”确实有些饿了,孟琥送来的饭自己只吃了几口馒头就全都被老鼠抢走。
林希在桌边喝了银耳羹,感觉身体顿时暖了很多。
“你可是哭过?”
面对伸过来的手,林希感觉眼睛被触碰到就眨了眨眼。“下官没事,多谢王上关心。地牢中的环境不太好,大概是熏到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逞强,吕宿看着他红红的双眼,向林希伸出手摊开手心。
“王上?”
“之前送你的手帕可还在?”
“在家中。”
吕宿又去拿了一方手帕来,替林希擦了脸上的泪痕。“记得要随身带,你总是哭,不知道会伤眼吗?”
林希没话能回复,只是放下了勺子站起来。“下官……”不明白为何吕宿会有如此举动,林希欲言又止。
“你去房中休息,本王还有些奏章要处理。你若是有事,可以出来找本王。”
“那王上在何处休息?”
吕宿猜想到林希的担心,忍俊不禁。“不在此处。不过今夜没有时间休息,很多事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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