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小长假如期来临,走亲访友,外出旅游,人们忙得不亦乐。
骆绡云是个例外,这几天待家里都心绪不安,嘴上说着不就是失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心里却做不到这么坦然。
骆君晖和江芳秋要去参加同事的喜宴,准备叫骆绡云跟着去,顺便让她散散心,都被她拒绝了。
这些日子两人把女儿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实在不放心把她一人留在家里。
“爸爸,妈妈,我没事的,你们尽管放心去忙吧,我是个成年人了,会照顾好自己。”
说完,她还朝父母露出个甜甜的微笑,以此来向二人做出保证。
江芳秋妥协:“那好啊,你想留在家里就留在家里吧,无论是想睡觉还是看电视电影都好,只要你开心。”
骆绡云:“知道了,你们快去忙吧,别因为我耽误了时间。”
拗不过她,江芳秋跟骆君晖出门了。
家里安静了,骆绡云老实在沙发里坐了几分钟,心里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走去阳台上,视线落在小区大门口,正好看见骆君晖的车驶出车库,往马路上开去,经过斑马后加速向前。
没有半分犹豫,骆绡云转身回到客厅,订了最近一班前往南城的高铁,简单收拾好自己,拿上包出门。
在骆绡云上初中那会儿,她无意间听人提过,有些人或物当他们围绕在你身旁时,你会时常忽略他们的存在,可当某一天你突然失去了他的时候,才恍然觉察到他的可贵,那是一种鱼离开水后的窒息感,后悔晚矣。
那时的她还小,未经过世事,想着不就是一个时常围绕在身边的人或物,既然注意不到他的重要性,也许早已相看两厌了,失去不正好,怎么还会后悔呢?
现在她深刻意识到什么叫后悔了,窒息是什么她也深刻体会到了,哪怕那天赵铭对她说了很多过分的话,把她整个人都伤得体无完肤,可两人分开的这些日子里,她们之间的过往总是不受控制地往她脑海里冒,满心满眼想到的都是他的好,完全想不起他的半点坏来。
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去见他,去找他,她想要见到他。
卢市到南城只有一个小时的高铁,骆绡云到南城高铁站后,并没有联系赵铭,便打车直奔医院。
找到黄碧清之前住过的病房,见护工正在收拾床位,她心慌意乱地询问后才得知人家昨天出院了。
好在之前赵铭带她回过老家,知道他家做哪,骆绡云又从医院直接打车前往他家。
抵达赵铭家单元楼下时,骆绡云正要伸手按电梯,却在这时迟疑了,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悉数涌进了脑海。
出门那会儿被想见他的欲念冲昏了头脑,就没想过见到他之后要怎么办,难不成自己要开口答应跟他结婚,婚后辞掉工作一心一意留在家里相夫教子?
骆绡云愣愣地立在电梯旁边,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坐翘翘板,一会儿把她翘起来,一会儿又让她坐下去。
“唉,你是老赵家的儿子的女朋友吧?”
在她迟疑不决时,一个五十多岁女人的声音将她从纷乱地思绪中拉回,她怔忡地瞧着面前的女人,对她没有半点印象。
“阿姨,您认识我?”
阿姨乐呵呵:“当然记得,去年过中秋节,你跟阿铭一起回家我见过,还说阿铭那小子有福气,能找到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经她一提,骆绡云也想起来了,忙羞愧地朝她道歉。
阿姨见她一个人,纳闷起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老赵一家子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他们没告诉你?”
骆绡云微微诧异,顺着她的话问:“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阿姨以为她和赵铭玩小年轻之间的制造惊喜,也没多想:“去和平酒店了,说是要聚会,你快去吧,别晚了。”
骆绡云匆匆向阿姨道完谢,再次打车前往酒店。
几经辗转,骆绡云抵达和平酒店,却不知道赵铭他们订的哪个包厢,看着这里进进出出的人群,她正要给赵铭打电话,不知是不是机会使然,让她瞧见了黄碧清。
她跟一个同龄女人有说有笑地从茶水间出来,穿着一件墨绿色压花长款旗袍,长发绾了个髻簪在脑后,看上去喜庆又开心,掩去了病容带来的憔悴,两人正往电梯间的过道走去。
驶绡云不假思索地拔腿跟上,见她们进了一间门上挂着“松鹤延年”的包厢,还真是聚会。
包厢的门开着,骆绡云往那边靠进几步,终于见到了几日不见的那抹身影,心脏猛地一抽,眼眶也涌起一股酸意。
他微垂着头,沉默不语地坐在人群里,面庞比之前锋利些许,脸色带着几许苍白。
骆绡云的视线全停留在赵铭身上,压根没注意到他的斜对面正坐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子。
她知道这么冒然冲进去不好,可她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好想看看他,牵牵他的手,也好想跟他说说话。
快到包厢门口时,里面传出了赵文波气势如宏的声音。
“哈哈,老哥,既然你也点头同意俩孩子的事,那我也在这里给你个准话,以后小颖嫁到我赵家,我们一定把她当女儿对待,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你完全可以放心。”
“有兄弟你们家的这句承诺,我跟小颖妈妈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就让咱们一起祝这两孩子幸福,早生贵子。”
骆绡云差点因重心不稳摔倒,急忙扶住身旁的墙壁,心脏似被钝刀子割肉般疼痛,让她呼吸艰难,大脑也一片空白。
她远远瞧着包厢里的人,他正举起酒杯与众人轻碰,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大家放下酒杯,赵铭的手机在这时响了,他向众人打了声招呼,拿着手机出来接电话,在抬眸的一瞬间,终于发现了墙边站着的人。
四目对视几秒,赵铭掐了电话从包厢门口走过来,什么也没说,拉起骆绡云的手带着她去了拐角的包厢,将门关上。
“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他松开她的手,开门见山问。
骆绡云沙哑着嗓音,难以置信地笑了笑:“为什么要这样,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结婚?”
“没错。”赵铭拔高了音量,双眼死死盯着她,“我妈不是我,她已经没多少日子可以挥霍,她等不及了,作为她儿子,我难道不应该对她孝顺一点,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完成她的心愿?”
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的往下掉,骆绡云压抑着哭声道:“所以,跟我在一起只会让你变得不孝顺,我就是个大逆不道的人?”
赵铭:“我的心愿就是不让我妈留有遗憾,在她最后的生命里尽量满足,我与你不同,我也想安定下来成家立业,而你一心只想着工作,想在工作中实现自己的价值,所以我放手,成全你的心愿,以后无论你升任到哪个职位,都与我无关。”
这一刻,骆绡云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滴血,疼痛到麻木,她不知道是自己可怜多一些还是赵铭,他们都被生活逼迫着往前走。
“阿铭,我们就一定要这样吗,真的没有一个办法能够两全?”
赵铭淡着张脸看她:“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完成我妈的心愿,一是继续与变了心的女朋友交往,你觉得哪条路才是对我有利的?”
真是莫大的嘲讽,都这时候了他还不忘诬蔑她,骆绡云脸上扯出抹苦笑。
“很好,总之我选择工作就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有自己的理想,更不该因为工作就随便结交人缘,我就该跟个木偶一样任由你们摆布人生,这样才能融入你们家。”
赵铭并未反驳,他转头看向窗外:“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们都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绝情,眼泪像暴雨似的倾盆而出,骆绡云怎么也控制不住,她猛吸了吸鼻头:“你放心,以后绝不打扰,祝赵先生新婚快乐,早日为家族延续香火!”
“砰!”
包厢里传出沉闷的响声,徒留赵铭呆立在原地,鼻端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清香,他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直至门口传来黄碧清的声音。
“阿铭,电话接完了吗?”
赵铭回神,敛去脸上的悲伤,勉强挤出一丝笑:“好了,这就来。”
他往门口走,经过黄碧清身旁,被她拉住胳膊,他蓦然站住。
黄碧清声音微带哽咽:“阿铭,如果……如果你真的很难过,就去把……”
“妈。”赵铭适时打断她,“什么都别说了,你知道有些事若我不点头,是没人能逼我做的,我觉得现在的结果就很好,之前是我头脑不清楚,喜欢自欺欺人,现在我一切都想明白了。”
“可是、可是你这样伤心妈看着难受,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逼你了。”
一滴泪从黄碧清眼眶滑落,她抬手擦掉,满心满眼都是疼痛。
赵铭俯身抱住她,宽慰道:“没事的,深深扎在肉里的刺,总得要见到血光才能彻底拔出,假以时日伤口愈合,再看这事就云淡风轻了。”
骆绡云跑出包厢后并未直接离开酒店,尚存的一丝理智不允许她这般狼狈地跑去大街上丢人现眼,她把自己反锁进厕所隔间,咬着身上的T恤圆领不发出声音,任由泪水往下滑落,想减轻心里的伤痛。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至累了乏了,红肿的眼眶里再也挤不出眼泪,失神地望着面前的木板门,这一次,她彻底死心了。
本以为两人多年感情还有一线希望,没想到是她自取奇辱,赵铭到现在都认为是她对不起他,真可笑。
手机传出电话铃声,骆绡云看了眼来电提示,蒋轩晨拨来的。
“喂。”
接电话前她特意清了清嗓子,可是一张口发出颤抖的嗓音,还是出卖了此刻的心情。
那端沉默两秒,才低声温柔问出:“怎么哭了?”
这话跟不要钱的催泪剂似的,又把骆绡云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催了出来,她抑制不住的对着手机呜呜起来。
蒋轩晨并未着急问她,耐心等着她哭。
骆绡云哭了一会儿才收住,带着浓重的鼻音问他:“你、你有什么事吗?”
蒋轩晨:“我到卢市了,你在哪?”
骆绡云拿纸巾把鼻涕擦干净,对他如实道:“不巧,我不在卢市,没办法跟你一起去拜访客户,我今天要请假。”
蒋轩晨在那端听得啼笑皆非,在她心里,自己找她永远只有工作的事,给她顺毛:“好,不带你去,可以告诉我你在哪儿了?”
“南城。”
女鹅没解释,表示她也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对男主有点小心思。
好像多数人的分手似乎都会犯些傻,然后才彻底死心,看文就好,勿代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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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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