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宅

贾诚三年前就去世了,家中本就不多的仆人都尽数被遣散了,没人住的老宅子荒废了三年,已经变得破败不堪。

大门上蒙着一面灰尘,陆闻溪用随身携带的绢布擦了擦门把手的位置,洁白的绢布瞬间多了一道黑色的痕迹。

大门被推开,一片荒乱的景象闯进视野中。

杂草几乎有半人高,中间还掺杂着新长出的嫩绿青草,成堆地将眼前的路都霸占了,让人根本无从下脚。

几人站在门口,没往里走,只往宅子里面望了望。

浮鱼叹道:“这么多杂草,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来了吧。”

顾辞风目光定在左前方的一处杂草堆上,还未开口,便听身边的陆闻溪说道:“不,前不久就有人来过。”

浮鱼疑惑地皱着眉,毫不理解地问:“为什么啊?”

陆闻溪指着一处杂草,“看那儿,那个地方的草明显比其他地方的杂草矮了许多,并非是自然生长,而是人为破坏的。”

闻言,浮鱼往那边看去,眯着眼睛瞧了一会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像还真是……”

顾辞风提着剑走上前,抬手挥剑,几下便将落脚处的杂草丛清理个大半。

他开好路,回头望向许时清,说道:“走吧,小心些。”

几人顺着小路走进宅子。

贾诚的宅子并不算大,甚至连后院都没有,只站在前院便能将房屋的格局都看得一清二楚。

听闻贾诚无妻无子,只有个弟弟还离他甚远,孤苦伶仃自己一个人,宅中的家仆也不过寥寥几个而已。

顾辞风看向陆闻溪,“我们分头找,看看有没有线索。”

陆闻溪点头,挽了挽袖子,抬腿往卧房走。

顾辞风则带着许时清去了书房。

门一打开,一股陈旧的霉味便飘了出来。

书房只有一个小窗子,加上外面阴雨绵绵,透不进来几缕光,显得这里格外暗。

也不知这里是遭过什么大劫难,书卷飞了满地,墨水洒了出来,洇湿了一本书的大半。

许时清走上前,将那本书捡起来,发现上面的墨迹已经干涸了,看样子这混乱的场面保持了很久。

顾辞风吩咐浮鱼去看看桌边的蜡烛是否能点燃,那根蜡烛已经很短了,周围还有一圈从上面流淌下来的凝固了的蜡液。

浮鱼拿着火折子试了半天,最后摇摇头,回道:“这根蜡烛时间太久了,已经用不了了。”

蜡烛用不了,但也不能让屋子一直黑着,几人便只能使用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四处查看。

地上除了书,还有不少杂物,胡乱地堆在各个地方,书房空间本就不大,这下更难落脚了。

顾辞风随意捡起地上的书翻看两眼,又站在书架旁,看着上面的书册。

空气中很安静,除了偶尔落脚踩到杂物或是书卷上的摩擦声,以及顾辞风翻书的声音,还有一种很轻微的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慢慢靠近,一下又一下……越来越近。

一种本能的反应让顾辞风立刻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他丢掉书,迅速抓着浮鱼的衣服将她带到书架后,又将许时清揽在自己怀里躲好。

下一刻,几只暗器穿过纸窗户飞了进来,稳稳扎在他们面前的书架上。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许时清在他怀里抬头,用气音问道:“外面还有其他人?”

顾辞风点点头,只听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快到门口了,他顾不得多说,将袖口的匕首塞进许时清怀里,低声道:“躲好,别出声。”

他从书架旁快步走出去,拔剑出鞘,挡掉了好几只冲他而来的暗器。一瞬之间,门被踹开,几个黑衣人夺门而入。与此同时,房顶被人掀开,他们裹挟着雨气,落在地上后将顾辞风团团围了起来。

很快,有人出剑了。顾辞风以佩剑抵挡,迅速判断对方的位置和下一步动作后,以快招破其剑,长剑稳稳扎进黑衣人的胸口。

剩下的黑衣人举着长剑,一齐上前,顾辞风见招拆招,以一敌十。

这帮黑衣人的武功并不弱,是九州人,剑招大抵相同,应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许时清躲在书架后露出一个头,手里拿着顾辞风先前帮她改进过的暗器,对准黑衣人。

但她发现她瞄不准,这帮人的移动速度都太快了,以她的水平大概率是射不准的。

万一手滑了射到顾辞风身上可就完蛋了。

眼看着顾辞风有些力不从心,她手心开始出汗,紧张地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拿着暗器的手也因为焦急而有些颤抖。

她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静心。不知怎得,在这种危急关头,脑海里忽然闪出那天靶场上顾辞风对她说的话。

“射箭时,不光要靠眼睛去看,还要去听,去感受,去判断敌人的方位,然后迅速做出反应。”

“要用心去感受。”

用心去感受……

刀光剑影之间,许时清猛地睁开眼睛,指尖轻叩发动按钮,一只银色的短箭闪着光窜了出去,正正好好打在黑衣人即将落下的长剑上,发出“砰”地声响,冲击力使那黑衣人失去平衡,往后退了好几步。

顾辞风迅速反应过来,回过头,一剑正中黑衣人心脏,鲜血喷涌而出。

那一瞬间,血液好像在空中凝固了,他站在暗处,通过狭小的缝隙跟许时清对上目光。

像是赞许,也像是安慰,许时清看见他轻微勾了下唇角,随即又迅速转过身,抬剑朝后面的人劈了过去。

很快解决完这些人后,许时清赶忙带着浮鱼从书架后跑出来,她忽然想起陆闻溪还独自一人在卧房搜寻。

而且,他没武功。

“陆大人还在卧房,恐有危险!”许时清说道。

顾辞风拉住她的手,眉间凝重,“跟好我。”

“嗯。”许时清点头,将浮鱼拉的更紧。

几人往卧房跑去。

还未走到门前,便听到里面传出了剧烈的喘息声和打斗声。

顾辞风一脚将门踹开,只见门口躺着具尸体,陆闻溪正被一名黑衣人掐着脖子,死死抵在床边的木沿上。

他脸色涨红,死死抓住捏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但力量相差悬殊,他这点反抗根本无济于事。

喉咙被捏住的感觉太过窒息,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危急关头,见一个身影飞身过来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踹开。仿佛被搁浅的鱼终于回到了水中,陆闻溪摸着自己的喉咙,巨烈地咳嗽起来。

他大口呼吸着,缓了缓神,见许时清朝他跑了过来。

“陆大人,你没事吧?”

这种感觉有几分熟悉,不知是刚刚的濒死感带来的回忆,还是此情此景让他无法分清记忆和现实。

有那么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个雨夜,身无分文又感染风寒,昏倒在路边是,他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眼皮越来越沉,支撑不住马上要闭上眼的时候,一个身影朝他跑来。

紧接着,淋在身上的雨消失不见了,有人为他撑了一把伞。

那个身影蹲下来,轻轻推了推他,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回忆逐渐消散,陆闻溪也不知是在回应谁,摆摆手,说道:“无事。”

“那便好。”许时清吩咐道:“浮鱼,照看一下陆大人。”

“是。”

顾辞风已将那黑衣人制服,正用剑抵着那人喉咙,逼问他究竟是何来历。

许时清走上前去,还未开口,那人便服毒自尽了。

面罩是黑色的,即使染了鲜血也看不出来。顾辞风用剑将面罩挑开,露出一张陌生又普通的脸,齿间还流着鲜血。

“用猜的也知道,是贾利的人。”

“看来修缮款应该就在这宅子里了,不然他也不会派杀手看护着。”

顾辞风看向她,目光在她身上巡视了一圈,问道:“刚刚你可有受伤?”

许时清伸了伸胳膊,摇头道:“我没事。”她目光看向陆闻溪,“可能陆大人伤得有些严重。”

这会儿陆闻溪在浮鱼的搀扶下已经坐在了床边,尽管床面很脏,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我也并无大碍,多谢将军出手相救。”

“无妨,陆大人若尚可,咱们便再仔细搜寻一番,修缮款应该就在贾府。”

“好。”

以防再有诈,四人便一同行动。

卧房与书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见,最后他们在角落的一个小库房里发现了一间地下室。

仓库里装了些看似像是大米的粮食,不过已然不能吃了。暗门藏得极为隐蔽,被粮食袋子掩了起来,若不是许时清的耳饰掉在了那处,他们怕是根本发现不了。

说得好听点叫做暗门,其实就是一块可以移开的大木板子。几人合力将木板移开,发现了一个仅有一人宽的狭窄入口。

入口通往地下,有些脏乱,许时清跟浮鱼便没跟着下去。地下室里黑洞洞的,散发出一股不知什么腐烂了的恶臭,顾辞风捏着鼻子,跟陆闻溪往里走。

没几步,就走到了尽头。地下室并不大,但由于太黑了,没人看的清里面有什么。

或许是地下气流不通的缘故,火折子燃了好几遍才亮了起来。

墙角处,放着一个大箱子,箱子上挂着把锁头。

顾辞风走上前,扬剑一劈,锁头便断了。

二人将箱子打开,一大片白花花的银锭子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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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之上
连载中纪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