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天极九渊,寒霙殿。
当夙倾睁开眼睛的时候,朔辛正摇晃着她将她强行唤醒,焦急万分地喊道:“老大!你快醒醒!魔族强攻九渊了!”
这时,还有几个浑身是血的镇守兵将亦是冲了进来,慌道:“不好了尊神,魔族,魔族杀进九渊了!那些魔族人十分凶悍,我们快要抵挡不住了!”
朔辛见夙倾醒了,满脸焦急,道:“老大!你怎么才回来啊!”
夙倾猛地站起身,却没走两步就因方才神游时被强行唤醒,神魂不稳,吐出一大口血来!
“老大!你没事吧!”朔辛慌张扶住她,知道这是不得已将她强行唤醒,神魂受到的反噬。
夙倾摇了摇头,抹去朱唇上的血迹,霎时间化为一道流光,飞出了寒霙殿。
九渊的表层已是杀声一片,守卫与魔族浴血奋战毫不退缩。
数只体型巨大的裂天兽正咆哮嘶吼着,用坚硬的头颅与獠牙去撞击护渊结界,那结界本就是夙倾强大的上古神魂所支撑,被他们这一番强撞,只撞得她体内血气翻涌,神魂都有受损撕裂的迹象。
夙倾强压住震荡的神魂,祭出天凛神剑飞身于九渊上空俯视着渊内的一切,大喝一声:“尔等竟敢攻进我天极九渊,擅闯九渊者,死!”
“夙倾尊神!她怎么会在九渊!那个涟银侧妃不是说她出了北溟了吗!”魔君幽肜大惊失色,原本涟银来挑唆她只道夙倾不在九渊,此时若是九渊出了什么事,她难辞其咎。
“我们被那些可恶的天族给利用了!魔君快走!”胧魔将恨声道,驱使着几只魔兽与魔兵,护着魔君幽肜往外撤离。
夙倾逼视着她们更是冷冽如寒冰,她手执天凛神剑以剑指天,九渊的上空刹那间狂风骤起,嘶吼着如兽吼龙吟,数万道冰凌在空中凝结悬停,又刹那间激射而下,而那些本覆附于地面的冰霜全都如有了灵性般化为蜿蜒的冰刺,向着那些魔族追赶而去。
魔力低微又来不及逃走的魔族兵士纷纷被冰刺洞穿,化为黑气血水葬身于九渊之中,魔君幽肜被胧紧紧地护着,狼狈不堪地逃了出去。
守渊的兵士们见魔军败退,追击着向着渊门而去。
夙倾放出神识扫视了九渊内外,确认那些魔族真的逃远了,才强撑着回到寒霙殿中,又吐出好大一口血来。她这一番强行镇压,妄动神力,使得她的神魂受损严重,撕裂的痛楚让她一头栽倒在地。
朔辛扑上去,惊惶无措地大喊:“老大,你怎么了!老大!”
*
夙倾再次醒来的时候,正倒在夜忱阑怀里,夜忱阑还在慌张地不停喊她的名字。她沾满血渍的嘴唇无力开合,看着夜忱阑道:“有人强攻了九渊。”
“什么!那你怎么样!”夜忱阑听了简直要魂飞天外。
夙倾勉强支撑着道:“你带走了我的本体,而留在九渊的是我最强大的分身,好在朔辛及时将我的分身唤醒,那些人见偷袭不成,已经跑了。”
夜忱阑当然知道神游时神魂被强行唤醒必遭反噬,而她的神魂应该已经受损了,得尽快疗伤温养神魂才行,否则她九渊的分身也会逐渐消散,他慌忙道:“那你还能回去吗?”
夙倾苦涩地摇摇头,“如今我神魂撕裂,对抗魔族又妄动了神力,留在这本体上的只有些许的神魂与神力,怕是走不了了。”
“夜大夫,连你娘子都病倒了!还叫我们相信你!”
“是呀,她怕不是染了疫病吧!”
夜忱阑此刻已是心急如焚,哪有闲心再理会他们,他怒视这些人,眼神如利刃,直把他们吓退了好几步,都不敢再说话靠近。
他厉喝一声:“让开!”而后扶起夙倾道:“我现在就带你回九渊。”
可就在这时,一个青年男子突然冲出来,抓住夜忱阑的衣袖,道:“夜大夫,我娘她快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她!”
夜忱阑望着那人,疑惑道:“你是城外猎户家的儿子?”
那男子神情万分紧急,抓着夜忱阑不放手,道:“是呀,我娘昨天服了你给的药之后昏迷不醒,眼看着人就不行了,是不是这药有哪里不对啊!你快去看看她吧!”
夜忱阑迟疑道:“药不对?这怎么可能!”想他行医这么多年来,还未犯过这样的差错。
那男子见状立马又两只手抓紧他的衣袖,补充道:“我娘昨日就是吃了你的药啊!夜大夫,你可不能不管啊!”
夜忱阑亦是焦灼万分,夙倾目前情况危急,已是无暇顾及其他,而自己却被他拉扯着不得脱身,忙喝道:“你先松开,我现下有急事……”
不料那男子直接给夜忱阑跪下了,连连央求道:“夜大夫,不管怎么样,我娘现在命在旦夕,您可一定要救救她呀!”
“夜大夫这回怕是要闹出人命了吧!”
“是呀,这有什么事比人命还急啊?”
这时,夜忱阑的手被一双惨白又冰冷的手握住,夙倾喘息着,平静地看着他道:“你快去救人吧,不用管我。”
夜忱阑不忍看到她这样,难舍地唤了声:“夙倾……”
夙倾微微动了动唇,对他虚弱地一笑道:“我没事,人命为先,快去吧。”
夜忱阑心头一颤,终是点了点头,于是小心地将她扶进患庐,靠着门框坐下,道:“那你在这调息一下,等我,我很快回来带你走!”
*
夜忱阑走后,夙倾就一直扶着门框向外忧虑张望,可始终看不到他的身影。
她方才靠着门框休憩,身体衰竭得厉害,让她一直半梦半醒,神智昏聩。
宋大娘见了,忙抽空给她倒了碗热水,递到她手上关切道:“苏姑娘,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这是怎么了?”
夙倾紧张地抓着她的胳膊,急问道:“宋大娘,夜忱阑呢?他回来了没有?”
宋大娘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夜大夫他还没回来,这猎户家在城外大山中,来回也没有那么快不是?”
可当她触碰到夙倾时,发觉她身上真是如冰一样的凉,又瞧着夙倾那苍白的嘴唇和全无血色的脸,慌道:“苏姑娘!你这身子怎么这么凉!要不要让宫里的医官给看看?”
夙倾有些失落地松开了她,只是接过那碗水,捧在手中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就是有些虚弱。”
宋大娘瞧着她哪里像是没事,劝道:“还是让他们看看吧,你都这样了,我去把他们叫来。”说罢她就起身,进去找人。
夙倾也没有多言,以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无法放出神识去寻找夜忱阑,只能目光期盼地望着门口,捧着碗的手开始颤抖。
片刻后,只见宋大娘慌不择路地又跑回了夙倾身边,颤声道:“苏姑娘,不好了!那些宫里派来的人都不见了!”
“什么?”夙倾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这凡间俗事的弯弯绕绕她是真的搞不清楚。
“难怪我这一个下午见他们眼神皆是躲躲闪闪,好似有哪里不对,原来是在寻思着如何撤走呀!”宋大娘回忆着,有些痛心疾首,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这时,应是也有人也发觉情况有异,大声喊道:“那些医官和宫人呢!他们该不会是丢下我们跑了吧!”
他这话一出,患庐里的妇人跟病人都不淡定了,全都惊惶地左顾右盼,搜寻起这些人的踪迹来。
可是整个患庐都翻遍了,贫民窟内也找过了,终是没有找到,看来这些宫里的人应是接收到了什么消息,串通好撤离了。
这样一折腾,整个患庐乃至整个贫民窟的人都开始人心惶惶起来,夙倾沉默地坐在门口,耳畔有妇人歇斯底里地喊叫:“这可如何是好啊!朝廷还是抛弃我们了!”
也有孩童紧拉着妇人的裙褶,哭喊:“娘,我们会不会死啊!”
更有门外的贫民围着院墙叫嚷:“快把这些人交给朝廷,兴许还来得及!”
这些沸腾的民怨听在夙倾耳中声声刺耳,可她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去说些什么,她忧心忡忡地望着门外,只希望夜忱阑能平安回来。
几个本还在帮忙熬药洗涮的妇人应该是跟宋大娘一样被朝廷雇佣来患庐做活的,现在都停下来惊慌失措地围着宋大娘,问道:“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宋大娘也是惶惶,却还是强自镇定地拉着她们往门外推道:“快走吧,你们是我带进来的,趁着朝廷还没有派人来,都各自回家躲躲吧。”
那些妇人听明白了,急急忙忙地刚要往外走,就听一人火急火燎地奔过来喊道:“不好了,官兵来了,已经把整个贫民窟都给围住了!”
与此同时,一营的靖北玄襄军步履整齐地一路跑来,手执兵刃就闯进了患庐。
那些人一身的军人杀戮之气,让人胆寒,为首的校尉大喝道:“来人啊!把这里全都围住!一个也不得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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