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前两天就考完了,今天组织评讲试卷,讲完做完了教室的大扫除学生就能回家,也代表正式三中正式放起了暑假。
家里没看见林奈延,仁青告知她林奈延和朋友出去钓鱼了,交遇便一直在客厅坐着,一边看书,一边留神着大门的动静。
钥匙插进锁眼,门扉开启,来人不作他想,是林奈延。
林奈延取下遮阳帽,额头又沁出小汗珠,将装鱼的桶放在地下,爷爷摇着大蒲扇走过来查看她的战绩:“嚯”了一声,“可以噻,还不少。”
林奈延实话实说:“最小的那条是我钓的,剩下是我朋友送给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交闻鼓励她,“先学经验,以后肯定能钓更多。”
“哎,必须的。”林奈延搭茬。
“那今晚吃鱼哟,”交稳把桶提进厨房。
“我就是这个意思,冻冰箱以后就不新鲜了。”林奈延笑着走到客厅。
交遇抽了张湿纸巾递给她:“擦擦。”
林奈延囫囵在脸上抹了一圈,双颊有些潮红。
“要喝水吗?”交遇起身就要去给她倒水。
林奈延按住她的肩膀,“不渴,”,担心一身的汗离她太近会熏着她,坐远了些,顺口关心,“感觉考试怎么样?”
“挺好的。”交遇诚实地说。
林奈延已经彻底摸透交遇说话的规律了。
交遇对其他东西的评价往往虚高。
如果林奈延问她自己做的菜怎么样,她说很好,意思就是一般,说还行,意思就是不太行。
问她自己今天的穿搭怎么样,很好看就是好看,好看就是一般,但林奈延最常听的就是很好看,连好看都很少,比很好看更高的比较级词汇,林奈延没有听交遇说过,她认为这是交遇性格导致的,有些人生来就不愿意把话说太满,给自己和别人都留点余地。
对自己又过分谦虚,痛经的时候问痛到什么程度,也会说还好,但明眼人已经看见她已经直不起腰,脸色发白了。
问考试成绩怎么样,说还可以就是很不错,说挺好的,意思就是完全得心应手,超常发挥了。
“不错呀,”林奈延自动将交遇的话解码翻译之后,拍了拍她放在腿上的手背,“最近想去哪里玩?”
夏日里,林奈延的手也是缺少热度的,大概刚刚洗了手,交遇感到一片湿凉。
林奈延和许凛做好了毕业旅行的计划,要去看心心念念的大漠和海洋,出发时间定在了七月底——她必须要亲手拿到纸质录取通知书才能彻底放松。
旅行社倒是已经提前看好,林奈延闲得无聊时会上网做做攻略,离出发还有小半个月,这几天她可以陪交遇好好地玩一玩。”
交遇说:“我申请了c大的夏令营,已经通过了,八月初去首都。”
林奈延一愣:“不是高二才会参加夏令营吗?”
三中高手如云,林奈延没拿到去入场券,但身在实验班,多少也了解。
名牌大学限制名额的夏令营不是谁都可以去,也不是哪个学校都有名额,而名额多少,就看上一届学长们的成绩了。
这种夏令营也不是过去玩的,也会有考核,成绩出众者,在自主招生中可以获得一定的加分,就算加不了,出去认识认识来自全国各学校的尖子生,交流经验,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林奈延自然是喜闻乐见,全力支持。
交遇解释:“今年高一格外优秀的,可以放宽限制。”
“这样啊。”林奈延了然,一抬头,交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积极的情绪很满。
林奈延一时没看懂,有些疑惑。
交遇还是看着她,眼神有些飘,但又没挪开,未知的期盼都快要溢出来了。
林奈延忽然福至心灵,问:“是想听夸夸吗?”
明明林奈延说的就是自己想要的,交遇还是有些羞赧地偏过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林奈延是第一次见交遇主动讨要夸奖,顿时心软地不行,当即有求必应,她一向喜欢用肢体动作向最亲密的人释放感情。
身体挪了半步,抱住交遇,呼噜她的后脑勺,笑逐颜开。
两人耳朵贴着耳朵,骨骼也成了声音传导的介质之一,林奈延下巴瓷实地垫在交遇的肩膀上,不是很好说话,声音因此有些沉,但语气是上扬的。
交遇听见她说:“哎呀,我们家小鱼怎么这么厉害,高一就能参加大学的夏令营了,想要什么奖励呀?”
交遇轻轻环住她的腰,情难自禁地贴在她的脖颈里,她们之间是如此亲密,交遇只要稍微一偏头,嘴唇就能擦过林奈延的耳垂。
漂亮的林奈延,就连耳垂都是好看的。
交遇很克制地说:“不要什么奖励,只是想跟你分享一下。”
林奈延下意识抚着她的背,问:“去多久?”
“半个月。”
“跟我时间差不多,我走的时候你也走了,我回来的时候你也回来了。”林奈延算了算自己的行程说。
“是。”交遇说。
去参加夏令营也好,她怕自己在家里,对林奈延的思念会溢满出来。
林奈延听她说话的习惯又笑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支觉晓介绍给小鱼认识,她俩肯定能成为好朋友。
交遇被她笑得耳朵都有些麻。
“去夏令营的有你认识的人吗?”林奈延问。
“我们班化学课代表也会去。”
“有伴我就放心了,到时候好好玩啊,名次什么的,你尽力就行,不必勉强自己,就当去a大旅游了。多吃点饭,实时给我分享照片,让我看看我够不到的夏令营和上不了的学校长什么样子。”
“好。”
交遇忍住想要更亲密的渴望,从林奈延怀里退出来,林奈延却收了收力,没放她走:“我再抱一下。”
交遇就不动了。
“叮——充电完成。”
林奈延笑盈盈松开她,交遇眼神闪躲,怕她看出什么端倪,不自在地起身说:“我去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去吧。”林奈延的雷达只对外人敏锐,并未发现什么端倪,她掏出手机找许凛分享好消息。
许凛回得很快:哎哟哟,比你自己去夏令营了都开心啊。
林奈延:那是当然。
许凛甩过来一张紫色的立体录取通知书:怎么样,好看不好看。
林奈延捧场:我许姐眼光就是好,不过你的这么快就到了?
“提前批呢,”许凛发来语音:“话说你的怎么还不到啊?”
“谁不是提前批?你们投送得太快了,你看现在有几个学校通知书投递了的。”
“唉,学校行政效率高也是一种苦恼,叫你不跟我填一个学校,果然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吧。”许凛说。
“首先,真正的爱是势均力敌,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而不是用一个人的前程去迁就另一个人的前程,你说这话就表明你并不是真正的爱我,收拾收拾明天在民政局门口碰头,办理离婚手续吧。第二,哪里又来了个新欢,我要告你造谣,请你也准备好接受律师函,罪名是损人清誉。”
许凛发来一个比中指的表情,说:“第一,现在办理离婚要一个月冷静期呢,半个月后我咱们一起出去旅行,你会重新爱上我的,这婚铁定离不了。第二,你的新欢是支觉晓吧,最近跟她关系不错啊,还跟她一起出去钓鱼,这样好的鱼,你从未和我一起钓过,信不信今我今晚泪盈两江。”
俨然一对貌合神离,情感纠葛十分繁杂的夫妻。
林奈延乐了,按住语音键说:“使什么小性子呢,这种醋都吃,不知道我的心是榴莲做的么,每个尖上都可以站人。”
两人演完这一通,林奈延也休息够了,跟许凛打了一声招呼下线,回房间洗澡。
晚上的鱼汤是交稳炖的,他也钟情钓鱼,对做鱼也很有自己的心得。
鱼汤炖得奶白,飘香四溢,林奈延将最小的鱼夹到交遇的碟子里。
“我的独苗儿,”林奈延总有些新奇的形容,“给你吃了,庆祝咱们小鱼马上要去a大的夏令营。”
仁青说:“你俩都不在家,我们肯定不习惯。”
“有啥不习惯的啊,”林奈延不喜欢吃鱼,又拿了一双筷子,乐此不疲地给交遇剔鱼肉,手上动作麻利,“生意忙的时候在店里,空下来你就去跟老闺蜜们逛街,爷爷去找朋友下棋。”
她把雪白的鱼肉扔到交遇碗里:“以前我们去读书,你们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话是这样的说,但你们两个女儿家出门,去的又不是一个地方,彼此都没有照应,我怪不放心的。”仁青说。
“之前报志愿,我还想你报对岸的山城大学,那学校也是好学校啊,离家又近,结果你要去沪市那么远的地方,奶奶想你了都见不到你。”
“奶奶,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呀,小鱼是跟好多同学一起,学校老师带着去的,住的首都学校的宿舍,人家大学教授亲自给上课,安全得很。”
“而且我您就更不用担心了,跟许凛一起去,报的也是正规旅行团,每天按时按点给你们分享行程。”
“我已经是大人了,会注意安全的。”
“再说上大学的事,c市也不是很远嘛,你跟爷爷想我了我可以周末飞回来呀。”
确实不是很远,也就一千多公里吧,饭桌上有个人心想。
“哎哟,十八岁算什么大人,就算你二十八了,一个人出门我们也要操心的。”仁青说。
“总要自己踏出独立的第一步,学会成长的嘛,总不能让你们一直陪着呀。”林奈延说。
“也是,孩子大了总要自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交稳说。
“到时候给你们带特产回来,”林奈延又要将剔好的鱼肉夹到交遇碗里。
交遇伸手盖住碗口。
“多吃点,你还在长身体。”林奈延看着她说。
“吃不下了。”交遇说。
大概林奈延是真的为她开心,一直在给她夹菜,她光吃菜都已经要吃饱了,饭还没动两口。
“就这一口,”林奈延举着筷子没动,开劝。
交遇摇头,“你自己吃吧。”
“我不喜欢吃鱼,你不要我就扔了,好浪费啊。“林奈延假装惋惜地说
交遇妥协地松开手,林奈延满意地将鱼肉夹到她碗里。
“你天天这么喂的话,我可能要长成个大胖子。”
哪知林奈延听到这话,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收起了笑容,很认真地说:“怎么会,我没有天天像这样啊,而且鱼是白肉,脂肪含量很低的。”
交遇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会让她这么严肃,愣了一下,才说:“我说笑的。”
“哦,”林奈延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低头吃了口米饭,“快吃吧,菜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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