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这是卫昭趁她不注意时,用内力自己伤的,他最清楚不过该用什么。

他微微俯身,指着其中一个黄赤色细颈瓶示意,几缕墨发轻扫在她的手背上。

钟薏赶紧拿起,拔开瓶口的塞子,坐近他肩膀。褐色液体一倒出便不受控制地蜿蜒流下,在他玉白的肩上无比明显。她用手抹开,感受到掌下温热坚硬的触感,心跳飞快。

她一边动作尽可能温柔地小心抹在伤口上,一边观察着他的神色。每一次抬头,都能看到卫昭那微微皱起的剑眉,似在极力隐藏痛楚。

她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弄疼您了吗?”

眼前的人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疼,继续吧。”

钟薏看着他强忍痛苦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心疼。只得更加小心翼翼,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几乎要贴近他的胸膛,甚至能听到他微微压抑的呼吸声。

温软触感贴近,卫昭闻着怀中人身上的熟悉的馨香,双腿不自然地动了一下。钟薏眼神依然专注于手中的伤口,顺势伸出一只纤细的小手轻轻按住他紧绷的大腿,防止他因疼痛而乱动。

匆匆抹开药液,肩上的伤口覆盖上大块黄褐色药斑,还未干,她便只将寝衣披在他身后,盖着一半身体。

卫昭看着她的动作,轻轻调整了一下坐姿,靠得更近一些:“今日我救了你,钟小姐可曾考虑想如何报答?”

这人刚刚还说什么“护她周全”,现在又要问她要报答。

她脸颊微微鼓起,像只小河豚,他甚至可以看清烛光下白嫩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但她依旧认真道:“陛下想要何报答?臣女能做到的必然竭尽全力。”

卫昭被她的样子可爱到,盯着她开合的粉嫩唇瓣和微微漏出的舌尖,没有作声。

钟薏垂着脑袋,自然也没注意到眼前的男人落在她脸上如寸寸舔过的模样。

久久没等来回答,她抬头,这才看到皇上正一脸莫测地看着她,刚刚的伤感神色统统消失。

后来她被压在榻上才意识到,这不叫一脸莫测,而是一脸欲色,不过那都是后话。

卫昭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直视他。语气变得意味深长:“那你就以身相许,留在我身边,如何?”

钟薏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得无处可躲,假装没听懂他话里的含义,试图缓解有点奇怪暧昧的气氛。

“臣女从未伺候过贵人......”她勉强挤出笑容,轻声道,“只怕笨手笨脚,如何能留在您身边?”

她的声音平稳,然而心中却犹如翻涌的潮水,无法平静。越过他,看到不远处绕着豆大烛火飞舞的蛾子。

皇上将来必定会有三宫六院无数妃嫔,而她,只希望自己的丈夫能独宠她一人。她不愿将他与他人共享。

她这样想着,视线凝在烛火上,葱白指尖绞着衣袖,心跳又开始不规律地跳动,自然也没察觉到他骤然沉寂阴冷的脸色。

卫昭看着她细细碎碎的小动作,不想吓到她,嘴角抽动,努力做出如往日一样温柔的神色:“钟小姐不如好好考虑,我所言并非玩笑。”

所言什么?让她以身相许吗?

“陛下,臣女……”她嗓音微颤,张嘴却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如何出口。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撇到她发间一抹绯红,心情又转好,蓦然和她距离极近,“怎么?方才听得那么认真,如今却装作忘了?”

“臣女不敢……”她的声音几不可闻,脸上的温度迅速攀升。

两人鼻尖几乎相触,他低声:“我是认真的。”他薄唇微勾,“那日夜宴,第一眼看到你,我便对你一见倾心。”

钟薏呼吸一滞,撞入他狭长眼眸,眸中含着一抹深不可测的光。那光芒并不冷,反而带着炽热,将她牢牢裹住,让她只觉浑身发热。

帐内一片静谧,周围的一切声响都消失殆尽,唯有自己加速的心跳在耳边回荡。

卫昭望着她,语气变得有些落寞:“我自幼在深宫长大,受尽冷落打骂,从未奢求过被人真心相待,直到今日,见到你,我才知什么是被珍惜。”

钟薏拒绝的话在喉间滚了又滚,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只好轻声道:

“臣女会好好考虑的。”

闻言,卫昭满意一笑,终于缓缓退开一步,却没舍得完全放开紧盯着她的目光:“那钟小姐是否能给我一个承诺,否则,要是你突然反悔,偷偷跑了怎么办?”

卫昭看着眼前的女郎又要炸毛了,睁大眼睛,烛光下格外明亮的圆眸盯着他,好似要辩解什么。

等她张嘴,还未来得及吐出半个字,眼前的男人蓦地俯身而下,打断她所有反应,随心吻了上去。

气息交融,他像个谦谦君子,只是在外面含住她的唇瓣,温柔摩挲舔舐。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昨日午膳御膳房送来的那道点心——外表透着一层晶莹的红光,轻轻一触便微微颤动,入口时软糯香甜,夹杂着丝丝果香与蜜意,与此刻的触感如出一辙,让人沉醉其中。

多日没有亲近她,现下感受着熟悉甜美的气息触感,卫昭呼吸间不由染上几分急促,伸出舌尖不断地想深入她的唇缝,撬开,却又在触碰到的刹那作罢,只反复舔着她的唇瓣。

他深知自己该小心一些,毕竟在她眼里,这该是属于他们的初次。

钟薏睫毛不停扑扇着,感受到男人高挺的鼻尖顶在自己脸颊上,喷出的气息灼热。他的舌头在唇瓣上划过,又不断用牙齿轻咬,舔到贝齿,好像她是什么可以吃进肚子里的点心。

钟薏僵坐在原地,双手被迫搭在他的胸口,所有的思绪都被他肆意妄为的动作占据,只剩唇上触感清晰。

纤细的腰肢被另一只未受伤的手臂紧扣着,肌肉微微紧绷,青筋暴起。

半晌过去,卫昭终于尝够了,撤开一些距离,大发慈悲放她正常呼吸。看着她像是被迫收起爪子的小猫,被吻得双目失神,唇上红肿晶亮。他眼里不自觉绽开笑意,又靠近一些,薄唇凑到她在动作间有些散开衣襟的粉红玉颈边,轻轻啄吻。

“这便算钟小姐给我的承诺罢。”

低哑嗓音在耳边如雾,钟薏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和他做了什么,登时羞恼交织,急忙一把推开他,合上衣襟,捂着嘴跑了出去,身后还传来他开怀清越的笑声。

一出帐门,寒意扑面而来,钟薏拍了拍脸颊,试图平复心绪,这才发现帐子外面跪着一地奴婢侍从,都是方才被卫昭赶出去的。众人垂首屏息,不敢抬眼看她。

她赶紧低着头,疾步掠过他们,匆匆回了钟府的营帐。

帐中,父母和哥哥正围坐榻前,低声议论着什么。一见她进来,赶忙围了上来。

钟夫人一把握住她的手,仔细端详,目光中满是担忧:“可是受伤了?”

钟薏被家人的关心弄的心里一暖,道:“我无事,只是皇上救我时肩膀受伤了,已被包扎妥当。”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方才我只是帮他包扎伤口,并未做旁的事。”

他们自然是了然点头,没有再追问,也没质疑陛下带着御医,哪里需要她一个贵女包扎。

钟以礼今日抽到的签数靠后,等他出发时,早已不见小妹踪影,他只得自己一个人。满载而归回到营帐,却发现钟薏不在。众人皆是一慌,还没等钟大人派人去寻,便有一小厮来报说她正在御帐中,刚碰到一只巨大白虎,姑娘人有些受惊,便在御帐中稍作修养。

大家这才缓了口气。

她就是他们的金饽饽,半点闪失也不能出。

钟进之回想到自己还是苏州通判那会儿,可以说,他们一家现在在上京能过得如此顺风顺水,自己还当了个三品大官,这一切祖上烧高香的事,实乃托了钟薏的福。

因此,当陛下嘱咐钟家务必好生照料她时,钟进之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将钟府小半数仆妇都安置在听竹居,轮流伺候务必让她安然无忧;陛下赏赐下来的珍贵物件,他一一备齐布置于钟薏寝房;哪怕是钟薏失忆后偶然提起爱好读书,他都立刻派人搜罗天下书籍,不论是经典孤本还是稀奇话本,尽数送至她手中。

过了会,钟薏未归,苏夫人却来到他们营帐,悄悄和钟夫人打探钟薏与陛下的关系,问他们是否有让她进宫的打算。

钟母大惊,问她此话从何而来。

苏夫人这才知道,他们不知下午陛下和钟薏同乘一匹马,姿态亲密回到御帐。她扫视帐内,看样子,她现在还没回来。

钟母尴尬笑笑,只得解释钟薏在林中遇到猛虎被吓,皇帝体恤臣子,这才开恩让她在御帐里休息。

不知苏夫人信没信,只是语气更加亲热,又和她寒暄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日头西斜,钟薏先是遇到猛虎,又被皇帝几番调侃,早已身心俱疲。见到家人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倚在榻上,不出片刻便沉沉睡去。钟夫人守在一旁,给她盖上薄毯,帐内静谧无声,众人皆不敢出言,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

卫昭:老婆,好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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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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