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在经历了一场伤筋动骨的风波后。
如同被暴雨洗礼过的山林,虽然满目疮痍,却也透出一种顽强的新生。
旧的秩序被打破,新的格局在悄然形成。
而年轻一代的弟子,则在伤痛与反思中。
迎来了各自的蜕变与……鸡飞狗跳的日常。
……
独孤墨的名字,如今在青云宗内门,几乎是无人不晓。
并非因为他本身就天赋极高入门即亲传。
也不是因为他是戒律司前长老玄寂叛乱事件中出手的关键人物之一。
而是因为他在此事之后,剑道修为竟一举突破了困扰他许久的瓶颈。
迈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他依旧住在剑修峰那间简洁到近乎空旷的洞府里。
但周身萦绕的剑气却愈发内敛凝实,偶尔目光扫过,锐利得仿佛能切开空气。
不少女弟子,甚至是一些内门师姐,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毫不掩饰的倾慕。
剑修亲传,实力超群,容貌俊朗(虽然总是没什么表情),简直是完美道侣的人选。
递到他手中的、委婉表达结为道侣意愿的玉简,几乎能堆成小山。
宗门高层也注意到了这颗愈发璀璨的剑修新星,有意授予他执事职位。
或是让他参与宗门部分事务的管理,以示重用和培养。
然而,面对这些令人艳羡的橄榄枝。
独孤墨的反应却是一一全部拒绝。
“没空。”
这是他给前来传达长老意思的执事的回答。
言简意赅,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懒得找。
最终,在宗主亲自过问下。
他才勉强接了一个“剑术教习”的闲职。
每隔几日,去外门或初入内门的弟子练剑坪,指导一下基础剑法。
令人意外的是,这位平日里看起来极没耐心的亲传师兄。
在教导小弟子时,虽然话依旧不多……
偶尔点评也依旧犀利刻薄(“手腕是装饰吗?”“你这剑招是跟江兮宁学的?”)。
却意外地认真。
他不会演示花哨繁复的剑招。
只反复强调基础、力道、角度,以及——剑心。
“剑即是心,心不诚,剑不利。”
他抱着臂,站在场边。
看着一个个稚嫩的身影挥汗如雨,声音平淡,却自有分量。
那些原本对他又怕又敬的小弟子们,在一次次被“毒舌”洗礼后。
反而渐渐品出了这位冷面师兄藏在刻薄下的那点……
嗯,姑且称之为“负责”吧。
至少,经他指点过的弟子,剑法基础都打得异常扎实。
至于那些桃花,独孤墨的处理方式更是直接——无视。
所有表达好感的玉简,看都不看,直接扔进储物袋角落积灰。
有胆大的女弟子当面拦住他,他也是眉头微蹙。
留下一句“请让开,挡着我参悟剑道了”,便径直离去。
留下姑娘在原地气得跺脚或泫然欲泣。
久而久之,“独孤师兄心中唯有剑道”的说法便传开了。
倒也替他挡去了不少麻烦。
---
百草园旁。
那处原本属于慕容清嫦和楚晚竹的幽静小院,已被彻底拆除。
曾经的药圃被填平,建起了一座新的、更具公用性质的丹房和讲经堂。
过往的痕迹被迅速抹去。
只在某些老弟子偶尔的叹息中,才会被短暂记起。
而楚晚宁。
这个曾经被贴着“楚晚竹妹妹”、“天赋不高”“走后门”标签的小医修。
却凭借在之前一系列事件中展现出的机敏坚韧。
以及在姐姐重伤时的沉着(尽管最终无力回天),彻底洗刷了过去的印象。
她似乎并未因姐姐的离去而消沉堕落。
反而像是被注入了某种力量,更加刻苦地钻研医术。
待人接物依旧是小甜心的模样,但眼神里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坚定和通透。
百草园的长老们对她颇为赏识。
分配给她的事务也越发重要,隐隐有将其作为核心弟子培养的趋势。
---
与此同时。
在法修一脉划定的、依旧时不时传来爆炸声的“爆破试验场”边缘。
一间新搭建的、看起来有点简陋但莫名结实的木屋小院里。
正洋溢着与整个宗门肃穆氛围格格不入的欢乐。
“啊啊啊啊!”
“我们终于有自己的院子了!还是带独立修炼静室的!”
司马舒瑜抱着一个崭新的蒲团。
在不算宽敞的客厅里兴奋地转圈,小脸红扑扑的。
江兮宁则四仰八叉地躺在显然是特意加宽、足够两人并排打滚的床榻上,满足地喟叹。
“不容易啊!从扫地杂役到正式内门弟子,虽然执事考核又特么挂了……”
“但好歹不用住大通铺,不用看人脸色了!”
“这就叫——阶级的跃迁!”
是的,经过宗门重新评定。
考虑到江兮宁和司马舒瑜在对抗玄寂事件中(虽然主要是靠演技和帮倒忙)的“贡献”和“机变”。
以及事后对宗门稳定(指没有到处乱说)的配合。
两人被正式授予了内门弟子身份。
虽然名义上还不是某位长老的亲传。
但待遇、资源、权限都已与普通内门弟子无异。
最重要的是,她们拥有了这间属于她们自己的小院!
“说起来,白芷师兄这次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举考上了执事!”
司马舒瑜放下蒲团,坐到江兮宁身边,语气带着羡慕。
“以后找他炼丹是不是能走个后门?”
“得了吧,就白芷那‘等闲凡人莫挨老子’的气场,你敢去走后门?”
“他没嫌你灵力污浊了她的丹炉就不错了。”
江兮宁翻了个身,支着下巴。
“不过他确实厉害,咱俩这学渣属性,怕是还得再修炼个几百年。”
“唉,说起来……”
司马舒瑜情绪稍稍低落了些。
“要是沈栖梧还在就好了……”
“他以前还说过,等我们稳定下来,要送我们他自己画的安神符当乔迁礼呢……”
提到沈栖梧,屋内的气氛安静了一瞬。
江兮宁也收敛了嬉笑,叹了口气。
“啧……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明明知道他跟玄寂是一伙的,还差点把咱俩灭口。”
“但想起来吧,还真是一点都恨不起来。”
“满脑子都是他在藏经阁安安静静看书。”
“被凌波师兄逗得脸红,跟咱们一起吐槽易清雪那个神经病的样子……”
司马舒瑜用力点头,眼圈有点红。
“嗯!”
“虽然他那时候想杀我……但我现在去藏经阁……”
“看到那个他常坐的角落空着,心里就难受。”
“文渊师兄他们……也一直没缓过来。”
“谁说不是呢。”
江兮宁拍了拍她的肩膀。
“还有楚楚小甜心,她姐姐……唉,我都怕她想不开。”
“结果人家比咱们坚强多了,咱得空多去看看她。”
“带点好吃的,可不能让她一个人闷着。”
“对对对!”
司马舒瑜立刻附和。
“晚宁最爱吃桂花糕了!”
闺蜜俩互相打气,很快又从低落的情绪里走了出来。
毕竟,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
“诶,说起来。”
司马舒瑜突然挤眉弄眼地碰了碰江兮宁。
“你发现没?”
“最近找独孤师兄的女弟子可多了!”
“那桃花运,啧啧……”
江兮宁闻言,还真摸着下巴,仔细思考起来。
“独孤墨啊……”
“脸嘛,确实能打,修真界男模级颜值。”
“实力嘛,天花板级别,没得说。”
“感情基础嘛……”
她顿了顿,努力回忆。
“好像除了互怼就是互相利用?”
“我利用他当打手。”
“他利用我……呃,可能觉得我比较有趣(?)当解闷儿?”
“性格嘛……”
她做了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装逼、刻薄、钢铁直男、脑子里除了剑就是剑……”
“跟他谈恋爱?”
“那不如跟我的爆破法阵过一辈子,至少炸了还能听个响。”
司马舒瑜被她这精准又吐槽力满满的剖析逗得咯咯直笑。
“哈哈哈!精辟!”
“不过兮宁,你记不记得你送他那个剑穗……”
“丑得别致,他好像也没扔?”
“切,他敢扔?”
“那可是本大师亲手做的,蕴含了艺术灵魂的!”
“他要是扔了,我就去他洞府门口天天爆破,让他知道什么叫社会的毒打!”
江兮宁挥了挥拳头,一脸“我最牛逼”的表情。
两人笑闹作一团,小小的院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对江兮宁而言。
什么情情爱爱,哪有和闺蜜一起搞爆破、一起晋升、一起拥有小窝来得快乐?
她搂住司马舒瑜的肩膀,豪气干云:
“姐妹!”
“以后咱俩就是这青云宗最忠义的组合!绝对不忘本!”
“励志像玄寂一样……呃,不对,是像那些忠义前辈一样,为宗门抛头颅洒热血!”
“当然,前提是得加钱,啊不,是加资源!”
司马舒瑜被她带得也热血沸腾(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榜样是玄寂)。
用力点头:“嗯!我们一起!”
笑闹过后,两人并排躺在床榻上。
望着窗外试验场焦黑的土地和偶尔因不稳定灵力而闪烁的微光。
“说起来,易清雪和季知舟那边,好像很久没消息了。”
司马舒瑜轻声说。
“嗯,听说宗门给了厚赏。”
“符修一脉这次算是立了大功,玄阴长老更是得了不少好处。”
“不过……”
江兮宁皱了皱眉。
“听说他俩好像跟宗门告了长假,不知道去哪儿了。”
“易清雪那状态……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
季知舟带着心神俱损、昏迷不醒的易清雪。
以及那两枚失而复得的本源玉符,去向成谜。
这仿佛成了那场惨烈大战后,留下的最后一个未解的悬念。
悄然隐藏在青云宗逐渐恢复的日常之下。
窗外,夕阳的余晖将试验场的焦土染上一层暖金色。
也透过窗棂,洒在屋内两个终于实现“同居”梦想的少女身上。
前路漫漫,危机或许并未完全解除。
但至少在此刻,她们拥有着彼此,拥有着这片小小天地里的安宁与……
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以及下一次执事考核必定通过的迷之自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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