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青云宗,笼罩在薄雾与灵禽的清鸣中。
传功殿前的广场上,已然汇聚了不少身影。
皆为聆听今日一位长老关于“基础灵力精细操控与实战应用”的**。
对于大部分内门弟子而言,这可是夯实基础、提升实力的好机会。
“靠!有没有搞错!”
“修真界还要天天赶早八占座位?!这合理吗?!”
江兮宁一边拉着睡眼惺忪的司马舒瑜狂奔,一边大声吐槽。
引得周围弟子纷纷侧目。
她昨天鼓捣新式爆破法阵到半夜,此刻眼皮都在打架。
“兮宁你小点声……”
司马舒瑜脸皮薄,小声提醒。
同时眼疾手快地抢占了三排中间还算不错的位置。
又把随身带的软垫给楚晚宁占了一个。
楚晚宁稍晚些到,穿着崭新的百草园弟子服,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
看到她们,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安静地坐在了司马舒瑜旁边。
让人有些意外的是,向来深居简出、气质清冷的丹修执事白芷。
今日竟也出现在了传功殿,独自坐在靠窗的一个角落。
仿佛周身自带隔绝结界,生人勿近。
更令人惊讶的是,藏经阁的凌波也来了。
他不再是往日那般风流不羁的模样,穿着一身略显随意的常服。
头发也只是随意束起,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颓靡之气,坐在最后排。
眼神放空,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的长老声音平稳,内容深入浅出。
讲到近日宗门招收了一批新弟子,皆天资聪颖、勤勉好学时,语气中带着欣慰。
坐在下面的江兮宁忍不住对司马舒瑜咬耳朵:
“听见没?天资聪颖!”
“想当年老娘正式选秀,结果被发配去扫大街!”
“这届新人运气真好!”
语气酸溜溜的,倒也不全是真在意,更多是习惯性吐槽。
司马舒瑜捂嘴轻笑,楚晚宁也弯了弯眼睛。
中途休息时分,白芷起身。
略一迟疑,还是朝着后排凌波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在凌波身旁的空位坐下,声音清冷,却难得带了一丝主动的意味:
“凌波师兄。”
凌波恍若未闻,目光依旧没有焦点。
白芷顿了顿,继续道:
“昨日我去藏经阁,想借阅那卷《百草药理精要注疏》。”
“却见阁门虚掩,无人值守。”
“问了路过弟子,才知是你当值……”
他看着凌波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后面的话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他与凌波本无深交,但同为宗门核心弟子。
眼见曾经潇洒不羁的藏经阁三兄之一变成这般模样……
终究有些不忍。
“师兄,逝者已矣,还需……保重自身。”
凌波像是这才听到他的话,缓缓转过头。
眼神空洞地看了白芷一眼,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沙哑:
“哦……是吗……多谢白芷师弟关心。”
说完,又转回头去,一副“一只耳朵听一只耳朵冒”的模样。
白芷沉默了一下,试图找些别的话题:
“听闻……藏经阁近日新去了一位小师弟。”
“性情温和,做事也勤勉……”
他话未说完,凌波像是被触动了某根敏感的神经。
毫不犹豫打断,语气带着不耐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行了,别跟我提什么新弟子。”
“谁都比不上……比不上……”
他声音哽住,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白芷已然明白。
白芷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知道多说无益,便也不再言语,起身离开了。
他本就性子清冷,能出言安慰已是难得。
既然对方不领情,他也不会强求。
**结束后,江兮宁、司马舒瑜和楚晚宁随着人流走出传功殿。
“唉,总算结束了,听得我头都大了。”
江兮宁伸着懒腰。
“不过宗里最近总算是风平浪静了,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司马舒瑜点头附和:
“是啊,希望一直这么太平下去。”
楚晚宁也轻声说:
“姐姐和慕容师姐……想必也希望宗门安宁。”
三人刚感慨完岁月静好。
走到主峰通往各脉的石板路口时。
就被一阵毫不掩饰的、带着浓浓火药味的呵斥声吸引了注意力。
“废物!”
“连最基本的净尘符都能画错灵纹节点!”
“你这脑子是长着装饰用的吗?”
“还是丹修炼丹把脑子熏坏了?”
“就这水平也敢来挡我的路?”
“滚开!”
这声音……尖锐、刻薄、充满毫不留情的鄙夷。
熟悉得让江兮宁三人瞬间僵在原地。
卧槽!
易清雪?!
只见路口处,一身紫色符修袍服的易清雪,正脸色阴沉地站在那里。
他身后跟着几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符修内门弟子服饰的少年人。
一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说话。
而被易清雪指着鼻子骂的,是一个穿着丹修弟子服的少年。
那少年手里拿着一叠刚画好的符箓,似乎是不小心散落在地,挡住了去路。
此刻被骂得面红耳赤,眼圈都红了,却又不敢反驳。
易清雪回来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而且这脾气……看起来比之前更臭了!
简直像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就在这时,白芷也正好路过此地。
看到这一幕,他清冷的眉头微蹙。
他虽然性子冷。
但身为执事,见到同门如此欺压低阶弟子,于情于理都不能视而不见。
他刚想上前劝解几句——
“白芷师兄!”
江兮宁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白芷的袖子,压低声音。
“别去!”
“那娘娘腔疯起来连自己都骂!你去了也是撞枪口!”
司马舒瑜也拼命点头,小脸煞白,显然对易清雪的阴影还在。
白芷脚步一顿,看向江兮宁。
江兮宁趁机小声八卦:
“白芷师兄,你知道易清雪怎么回来了吗?”
“他不是告假了吗?”
白芷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无波:
“不知。”
“许是……假期结束了吧。”
他对此并不关心,目光再次投向那边混乱的场面。
此时,易清雪似乎感觉到了白芷的视线,转过头。
那双依旧带着几分赤红余韵的眸子冷冷地扫了过来。
在看到白芷时,更是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厌恶和不耐烦。
“看什么看?”
易清雪声音冰冷,带着十足的挑衅。
“丹修很闲?有空多去炼几炉能吃的丹药,少在这里多管闲事!”
他这话地图炮开得极大,连带着把白芷和整个丹修一脉都鄙视了一遍。
白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寒气更重。
但他终究没有和易清雪当众争吵的打算。
只是冷冷地回视了他一眼,便转身拂袖而去。
跟易清雪这种人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易清雪嗤笑一声,像是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
对着身后那群鹌鹑似的符修弟子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等着我请你们吃饭吗?”
“走!”
说罢,看也不看那个被他骂哭的丹修弟子。
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风风火火地朝着符修一脉的方向去了。
留下原地一群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
以及那个默默蹲下身捡符箓、肩膀微微抽动的丹修弟子。
“我的妈呀……”
江兮宁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易清雪这杀伤力……简直了!”
“我感觉他周围空气都是带刺的!”
司马舒瑜也小声道:
“他……他好像更可怕了……”
楚晚宁看着易清雪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江兮宁又想起什么,凑到还没走远的白芷身边,好奇地问:
“对了白芷师兄,刚才看你跟凌波师兄说话来着?”
“他……还好吗?”
白芷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
“我与他不熟。”
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回答太生硬,又补充道。
“听闻藏经阁是去了一位新弟子,未曾见过。”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兮宁耸耸肩,对司马舒瑜和楚晚宁说:
“得,白芷还是这么‘高岭之花’。”
三人又聊了几句。
楚晚宁看了看天色,说道:
“江江,姝妤,我百草园还有月考,得先回去了。”
司马舒瑜也苦着脸:
“我也得回去抄宗规了,孙长老罚的,还没写完……”
于是,转眼间就剩下江兮宁一个人无所事事地站在路口。
她看了看符修峰的方向(易清雪刚过去,煞气太重,不去)。
又看了看丹修峰的方向(白芷刚走,寒气未散,没意思)。
再看了看藏经阁的方向(凌波师兄心情不好,去了怕触霉头)。
……
“唉,都没意思。”
江兮宁撇撇嘴,随即眼睛一亮。
“对了!去找独孤墨!”
“看看他是怎么‘误人子弟’……啊不是,是怎么教导小弟子练剑的!”
说干就干,她立刻调转方向。
朝着外门弟子常用的那片练剑坪,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或许,看看独孤墨那张冰块脸在小屁孩面前吃瘪。
会比听长老**有趣得多。
未完待续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