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时候有点不应该，但是段初淮承认他确实有点爽到了：“挺好的。”
强装淡定。
余砚棋嗯了一声，继续说：“反正我俩之间没什么，她人特别好，跟天使一样，值得更好的人。”
“是吗？”虚掩着的门被推开，霍湘媛走了进来，“所以，这就是你这几年一直对我爱答不理的原因。”
真不应该背后说人。
遭报应了。
余砚棋站起身，没否认：“怎么不多歇歇。”
霍湘媛抬手捂住嘴咳了两声，发声很艰难：“他们说我把你踢伤了。”
“没有。”余砚棋立刻否认。
“不信。”霍湘媛一本正经。
“他们瞎说的。”余砚棋也一本正经。
“不信。”霍湘媛接着一本正经。
“……”段初淮感觉他现在应该说句话。
怪不得这俩能玩到一块去，这天聊的，是真往死里聊啊。
“他没事，你多休息休息吧。休息好了还要录口供。”段初淮说。
霍湘媛眼神好像在放空，隔了几秒才回道：“录不了。”
还没等余砚棋和段初淮发出疑问，她便接着解释道：“录不了，我全忘了。”
这在余砚棋和段初淮的意料之中。
“没关系。”段初淮言简意赅地安慰道。
“我没想道歉。”霍湘媛说。
“……”余砚棋觉得他现在应该说句话。
这女的，平时跟他犯就算了，怎么还跟段初淮犯上了？
以前也没这么不正常。
“赶紧回去歇着吧，危险着呢，别添乱。”余砚棋说。
霍湘媛没说话，眼睛往下瞥，看到了余砚棋缠着纱布的手腕，还在往外渗着血。
余砚棋察觉到她的目光，手腕往身后躲了躲。
“快回去吧。”余砚棋又说。
霍湘媛一声不吭，转身走出了段初淮的办公室。
余砚棋松了口气。
“怎么了？”段初淮拍拍他的肩，“说两句话跟上刑一样。”
“我对不起她。”余砚棋说。
“你手上这伤，再偏一毫米你就没命了。”段初淮说，“扯平了，别愧疚了。”
“傻逼吧？”余砚棋笑出了声，“还扯平了，幼不幼稚。”
“行行行，我傻逼。”段初淮哭笑不得。
段初淮和余砚棋去霍湘媛失踪的小巷子里侦查时，得到了一支弓弩。
技术科那边花了老长时间才查出来来源。
包括江稚颜的尸检报告，和顾牧尧在百味海鲜店见面的女人，都有了结果。
会议室内。
“这只弓弩来自系统外很有名的一家非法武器制造商，这家制造商已经存在了两百年之久，按外表的痕迹看，我推测产出时间大概在三个月前，但是……”技术科主任欲言又止，“…弓弩上的生产日期，是二十三年前的九月十七日。”
余砚棋一愣。
二十三年前的九月十七日。
余砚棋出生的那天。
会议室内的人纷纷看向余砚棋。
“你有仇家么？”贺川城问。
余砚棋一时之间还真没想到谁会恨他恨到如此琢磨他。
余砚棋摇摇头。
“唉，这都难免。”邵卓然说，“再怎么说也是跆拳道界的大明星吧，肯定有黑粉或者对家啥的。”
贺川城和靳霖对视一眼，面色凝重。
“你在进系统之前，身边都有谁知情你参加YT计划的事？”靳霖问。
余砚棋摇头：“没。”
“说实话！”贺川城呵声道。
“我他妈怎么就没说实话了？”余砚棋不假思索地回怼。
会议室陡然安静下来。
贺川城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段初淮：“你带他办案，我阻止过你，对么？”
若余砚棋身边真的没人知情，那么第三人知道余砚棋在YT小队的可能性，只能发生在余砚棋和段初淮出系统办案的期间。
段初淮自知理亏，是他的一意孤行，出了岔子：“嗯，我的错。”
余砚棋现在已经被Govern盯上了，而且咬得很紧。
“继续吧。”姜怀仁道。
法医起身站到幻灯片前，言简意赅：“死者江稚颜，坠落致死，无异常，初步判定是自杀。”
李知意被气笑了，把翻完的尸检报告随手扔在桌子上：“自杀？开什么玩笑。”
“江稚颜试图谋杀顾牧尧未遂，心怀愧疚导致自杀的可能性极大。”
“我接触过江稚颜，她是一个非常心高气傲的天才，”李知意努力压着自己心底的邪火儿，一字一顿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她不可能自杀。”
“我也这么觉得。”段初淮说，“江稚颜社会关系很浅，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她性格很冷漠，不可能因为顾牧尧自杀的。”
“那也有可能因为其他原因自杀……”
“你怎么回事啊。”余砚棋抬眼瞪那个一直纠结于自杀的法医，“都说了她不可能自杀，听不懂人话？”
“余砚棋。”段初淮出声制止。
余砚棋一直靠着椅背，双手环在胸前，一副人狠话不多的样子。
制止成功。
“高法医，这案子一直是我们在管，你在这起到的无非就是辅助我们得到更多办案细节的作用，至于你自己的主观看法，以后不用发表了。”段初淮说。
邵卓然捂着嘴咳了一声。
“就是啊，您一个法医，什么时候还能插手打击恐怖分子的事儿了。”林修远笑着说。
陆屿琛咳了一声。
“闲的。”余砚棋补充。
邵卓然跟陆屿琛快咳吐血了。
也就只有外来人士和段初淮敢这么怼系统里的老领导。
“你……你们……”高法医指着会议桌上这几个年轻人，气得不轻。
感觉他也快吐血了。
“我觉得江稚颜不是自杀，应该是被Govern通过某种方式下了药。”沈赫南说。
“有证据？”
沈赫南摇头：“只是推测。”
余砚棋觉得沈赫南脾气真好。
“自杀与否，稍后再议。”姜怀仁开口，“继续。”
“和顾牧尧在百味海鲜店见面的人……”这条是由靳霖汇报的，“我们推测是三年前失踪的梁攸。”
余砚棋一惊，偏头看向段初淮。
段初淮稳如老狗，对他眨了一下眼。
接着，靳霖调出了梁攸的照片，继续道：“三年前九月二十九号立案，但实际九月二十八号梁攸已经失踪了。”
靳霖继续说：“梁攸，二十岁，北城人，家里人都健在，她哥哥梁文竹是宋昕言案的凶手，已经枪毙了。”
“宋昕言案我有印象，那两位的案子？”姜怀仁看了一眼段初淮和余砚棋。
靳霖点头。
“畅所欲言。”姜怀仁抬手，示意他们开始讨论。
“霍湘媛的症状很明显是吃了Govern研制的药，”李知意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是给霍湘媛抢救那个主任的证词，“起初，吃了这种药之后，可以在体内检测到大量维生素B6，但显然Govern现在已经克服了这个困难。”
李知意把资料投在幻灯片上，继续说：“霍湘媛出现症状前一直和无轩道馆的两位学员在一起，我推测她是在出餐厅之前被下药的，我们需要排查那个时间段的餐厅监控，找出可疑的人。”
“其次，江稚颜案，我不认为是自杀，理由同上，”李知意逻辑清晰，井井有条，“Govern研制这种药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杀人，统治，如果我们以自杀结案，就是下了他们的套儿了。”
“最后，姜指挥。”李知意把目光投向姜怀仁，“段初淮和余砚棋出外勤的那天，您为什么下令全员撤退。”
李知意语气冷得要命，全然没了对领导的敬意，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敌意。
姜怀仁掀了掀眼皮，没说话。
“我需要理由。”李知意说。
贺川城和靳霖面面相觑，YT小队的各位倒是很淡然。
毕竟姜怀仁不是他们的直系领导，YT系统长期作风不良，信任这种平时接触不到的领导就有鬼了。
“未知，充满危险。”姜怀仁笑着说，“这算理由么？”
“算。”李知意应声坐下了。
“其他人呢？”姜怀仁收起了笑容。
“江稚颜又是怎么被下药的呢？”陆屿琛提出疑问，“传讯结束她去了哪？见了谁？”
“查芯片定位。”李知意说。
姜怀仁的秘书在一旁疯狂记录，他一直觉得李知意挺牛逼，李知意说的每句话他都记下了。
“还有个疑点。”半天没说话的段初淮开口了，“办顾牧尧案的时候，我和李知意都住在余砚棋家。”
贺川城把手里的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但这没影响段初淮说话：“他家里有人进去过，我怀疑和绑霍湘媛还有巷子里射箭的同一批人，至少目的都是相同的。”
秘书犹豫了一下，在思考要不要把这个也记下来。
“记啊。”段初淮冷冷的声音传来。
秘书抬头，段初淮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底一片阴郁。
段初淮平时主打以和为贵，他还没见过段初淮跟谁生过气。
那个表情，挺吓人的。
他一字不落地记下，再抬起头时，段初淮已经不再看他了，恢复了平时人畜无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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