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扎娃娃这种事情,说到底邱胜伟应该不会干的。以前她痴迷宫廷皇家秘闻的时候看到多手段,还拉着邱胜伟一起“被”讨论过。
图书馆她最喜欢坐在角落上睡觉还有看各种奇奇怪怪的书籍,看到书上罗列了从古至今所有的扎娃娃,最后还有大量的总结和评论,她忍不住感慨道:“哇,专家分析得头头是道,没想到扎娃娃还有起源和原理,真的是……了不起。”
一旁的邱胜伟手上继续抱着建筑系的书籍在做笔记,她特意瞅了一眼,是本特别大的书,一般这样的书籍是不能借阅的,但看他一点都不搭理她,嘴巴一撇,心里有些意见,眼珠子就又在眼眶里来回飘了,不一会笨重地抬着凳子,拿着书非要凑到他跟前去,小声地在他耳边说悄悄说,“邱胜伟,我跟你说个好玩的,你快看!”
苏桥一惊一乍,稀奇古怪的时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这样的话,邱胜伟根本就不相信有什么好玩的,不过是她无聊了,非要拉着他一起无聊。
虽然知道她的小心思,但他从来也没点破,因为他知道就是说开了,下次她还是会这样,不如乖乖配合。
苏桥从小就喜欢文字,虽然正经书不怎么喜欢看,但课外书她可是一抓一大把,估计这次又在野史中看到什么故事了。于是他无奈地放下手上的笔,慢慢弯下腰,把耳朵主动凑过去,听她说。
“你知道吗,扎小人最著名的就是汉武帝时期那件‘巫蛊案’了,我对古代宫廷的那些美女们扎小人的事情表示十分不解,看起来就很不靠谱,你想想啊,佳丽三千如果每人干一个,来几集单元小故事,好几年不是过去了吗?”
“还有啊,你看看这个,说世界上的巫术大致可以分为接触性巫术和顺势巫术,扎小人就是一种典型的顺势巫术,我实在对自己井底之蛙的学识感到愧疚,大千世界还有研究这个的,我咋那么不相信呢?”
“不过有一种言论我倒是比较认同,就是扎娃娃和考试前拿学霸橡皮临时抱佛脚一样,都有偶像信仰的远古背景,偶像崇拜是流行于世界各大民族之间的普遍现象。”
……苏桥霹雳吧啦说了一大堆,邱胜伟刚开始的时候一句话没吭声,中间偶尔走个神,拿着笔勾勒图纸,但都被苏桥把手捞回来了,最后,他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手直接放在她的书上,忽然说道:“我之前看到一本书上说,白羊座和天秤座互补互爱,不浓烈但很轻柔,两个人很般配。”
“真的吗,哪本书?”苏桥一下子被邱胜伟的话给吸引了,也没有去想身为一个大学霸,邱胜伟根本就不会去看这样的书,顺着他的指示,在放相同类型的书架上找了好久,终于看到了,抱着书就看起来。
四周逐渐变得亮起来,再继续朝前走,便看到一条石板路,路两边的杂草都有着折断的痕迹,看来这里有人定期来打扫,不远处还有好几颗木桩,她想去看看这些树都是什么时候被砍的,一蹦一跳地顺着石板路看了最近的那棵,木桩的缝隙处有几颗绿色的小枝丫,上面的年轮一圈又一圈,她都快数不过来了。
刚想抬头将邱胜伟一起来看,却发现满眼的惊喜,忍不住大叫起来:“哇……”
“嘘”还没叫出声,邱胜伟立马过来捂着她的嘴巴,示意她安静些,“别把它们吓跑了。”
她像小兔子一样点点头,邱胜伟这下放开她的嘴,看他目不转睛的模样,她收敛着声音,非要把刚刚没说出来的话蹦出来,“萤~火~虫~哎~”
邱胜伟立马蹙起眉头来,低语道:“正常点说话。”
苏桥嘟嘟嘴,没点头也没说话,就指着前面,示意她能去看看吗?
邱胜伟点点头,但他还没出声提醒苏桥,这人就“嗖”的一声出去了,夜晚出来大多是觅食,并且它们是以伤害农作物的蜗牛为食物,担心苏桥,邱胜伟立马跨了三大步,一把抓住了苏桥的肩膀,让她跟着他身后,但转念一想,把所有的材料放在左肩上,慢慢朝后面伸出手,“苏桥,跟着我。”
不是已经跟上了吗?
看邱胜伟特意把右边腾出来,目光顺着他高俊的身板一直朝下面看去,最后落在他修长的手掌上,定睛一看,有几个手指尖还磨皮泛着褶皱。
他那些道具看起来就很笨重,但他却一点都不让她拿。可能是许久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便听到他小小的声音,像是在解释,“你夜晚视力不太好,别再扭伤,耽误大家行程。”
哼,视力不好,她有手机啊,点开手电筒,怕什么夜晚,不过听到邱胜伟这样解释,她还是很开心。都忘了夜色朦胧,正适宜干坏事,尤其是这样的路,不过邱胜伟难得主动,也省得她掏空心思。
慢慢把手伸过去,手指覆在邱胜伟手心上,被他握着的瞬间,他手心的温度慢慢传过来,有种被毛茸茸包裹的感觉,很舒服,夏日她总习惯贪凉,这样的深夜,一点人气也没有,还别说真的有些凉,邱胜伟手里传来的温度刚好弥补了她确实的温暖。
邱胜伟带着她慢慢朝着前面走,她的步子没有邱胜伟的大,他特意将步伐收敛了很多,走两步还停停,好让她仔细看看四周的萤火虫风景。
“邱胜伟,你听说过萤火虫的传说?”苏桥撇过头看邱胜伟目光始终观察四周,脸上并没有一点旅行或者放松的表情,知道他的心思不在,但没关系,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说话,声音不管怎么样都会传入他的耳朵里,所以也不等邱胜伟的答复,继续说,“《礼记·月令》有记载,‘温风始至,蟋蟀居壁,鹰乃学习,腐草为萤。’天气炎热的时候,蟋蟀离开了田野,到庭院的墙角下避暑热,而老鹰则高飞,这个时候腐草能够化为萤火虫,你听听,这描述多浪漫美好啊!”
“是吗?”虽然在文学方面,邱胜伟的造诣不如苏桥,但很不巧的,之前有个萤火虫户外设计展,他给过一些意见,对他们也算有所了解,解释道,“古人认为生长在潮湿的地面上草类等植物在**之后会变成萤火虫。但这样的推论都是早期,没有科学依据。”
“我跟你说浪漫,你跟我提科学?”如此良辰美景,这人的面部肌肉还是处于严肃的状态,没有一点放松的状态,脸颊下垮,嘴角也是平的,实在是不解风情。
如果不是吟诗作对的习惯很久不联了,此时她都想吟诗三百首了。
苏桥眉头都皱在一起了,邱胜伟笑笑,带她踏过最后一个石板,慢慢松开她的手,将她的身体转到身后,指着他们刚刚走过的石板路,还有不远处河流上的几处灯光,弯下身体,双手落在她肩膀上,下意识推着肩胛骨让她挺直后背,把头靠在她耳边,瞅了眼她耳朵,故意靠近些说慢点,让温柔低沉雄厚的声音穿过她的耳膜,落到她心上去,“月黑见渔灯吗,孤光一点萤,是不是你比刚说的更浪漫了些?”
邱胜伟这人看着很聪明,其实也很聪明,但他这个人有个毛病,总喜欢用保护色,并且他明明什么都懂,但配不配合,全凭喜好和能力。明明对别人说的话反应很快,但总是最后一刻才表示。
浪漫他不是不懂,而且不想表示,但如果苏桥需要,他也可以配合一下。
“哇!”苏桥漫天的萤火虫景色,有些藏在地上的草丛里,连在叶子上,一动不动,好像在睡觉;有的则半飞在半空中,杂乱无章,但与后面的树木融为一体,搭配不远处的河流夜光倒影,让整个夜晚都显得格外曼妙;还有的围绕刚刚的石板路翩翩飞舞,像是一条萤火桥,特别有仪式感,她忍不住对邱胜伟说,“邱胜伟邱胜伟邱胜伟,这个景色真棒哎,可以搭配天幕在这边做野营,感觉会很棒!”
“我也是这样想的。”
苏桥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脑子里有一个念想飘过,突然兴奋地拉着邱胜伟的衣角,他转过头去还以为怎么了,没想到她的目光还一直看着前面,眼睛里放着光芒,嘴里一直笑着说:“邱胜伟,你说会有这样的石子路吗?就是以蓄光石铺成,每到夜晚的时候,四周没有灯光,只有路上那淡蓝色的微光。那一定很浪漫又神秘吧!”
说出这样的想法是让他加上这个元素吗?他忍不住这样想,但此时苏桥的表情更加吸引他,龇牙咧嘴地虽然在笑,但她此时放光的眼睛,以前可只有一样东西能让她如此,忍不住让他调侃道:“以前总觉得你喜欢吃,看到吃的东西两眼才会放金光,但是没想到此情此景也会如此,倒是我没察觉到,你在艺术领域还有建树?”
说她胖吗?苏桥立马用双手摸着她的脸蛋,最近搬家,丢了很多东西,也买了很多东西,还交了押金和房租,手头有些紧,她也没买太多零食吧!
苏桥心情好,本不想计较,但说她胖,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立马昂起头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才气道:“哼,建树不敢当,就是有惊为天人的想象力而已。”
邱胜伟瞧她那样,一时半会也不想走,便让她一个人在这边玩,他需要测量一些数据,还有拍照存档,但苏桥同意,一直拉着他的衣角,表情与刚刚完全不一样,委屈地皱眉头,眼角都拉下来,用小孩子的口气说:“我怕黑。”邱胜伟目测了村子的大小,最后还是让她一块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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