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去学院路上的一个插曲。
柏抵达学校。
百年前的精灵王城和池悄见过的不同，但布局大致相似。他走的路线，是去自由学院的。
柏带池悄游览自由学院，给池悄介绍过，自由学院的前身是黄金学院，与自由学院的青铜大门不同，黄金学院门如其名，黄金打造，夺目的金色没有阳光也熠熠生辉。
下午的实战课，两个精灵一组在武场内进行比试。
他的对面是一个格外瘦弱的精灵，眼窝凹陷，比他矮足足一头。瘦弱的精灵像是有些瑟缩，比试开始前，冲他友好地笑了笑。
然而在魔导师低头记录的时候，友好的笑变得阴贽，直勾勾盯住柏，眼神像是淬毒的魔器。
他想要他死。
魔导师宣布比试开始，瘦精灵的身体浮空，地面上起一道道龙卷风，里外全都是高速旋转的风刃。龙卷风的数目太多，升起的速度又是眨眼间，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武场上的银发精灵，不得不在间隙中躲避。
但没用。
瘦精灵还在增多龙卷风的数量，他躲避的空间在缩小。
“柏只是二级魔法使，对上五级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老师怎么会这样分组，实力差距太大了吧？”
“就是啊，上次不是实力相近的分组吗？”
他的耳朵动了一下，听到围观同学的声音。
池悄感受到，与周围同学担忧不同，他自身的状态……竟然是轻松。
看似不断缩小的范围，他却总能找到间隙。
躲避时的狼狈，更像是演出来给人看的。
而瘦精灵，不再增加龙卷风，像是这已经是他的极限，脸色也有些苍白。维持了一会儿，甚至龙卷风的移动也变得慢下来。但下一瞬，几乎把武场全部覆盖的龙卷风平地升起。
“停下！”魔导师的声音隔着风传来。
他的身形已经被风所淹没。
魔导师出手，那些龙卷风消散，瘦精灵摔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赢了！我拿到咳咳咳……”
很快，他却笑不出来了。
消散的风暴后，他看到踉跄站着的精灵。
魔导师震惊，上下扫视：“你怎么……？”
他轻咳一声，显然消耗极大，抹掉血迹：“一直躲……好像躲到一道龙卷风里？”
随后他笑了一下：“谢谢老师，如果不是老师及时让风停下来，我可能都不能站在这。”
魔导师：“……”
瘦精灵不可置信，瞪大眼：“怎么可能……？龙卷风内？！”
他们正好是最后一组，比完下课，他吞了一口番茄酱，往武场外走。
“哥哥，你没事吧？”身后传来一道怯怯的声音。
他回头，看到一个刚到亚成年期的精灵女孩。圆润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朝他看过来。
他：“你认错了。”
女孩似乎很无措，看到他不停留赶忙追上来：“可、可你就是啊。”
他并不理她。
女孩：“哥哥，你受伤了，让我给你治疗一下。我……”
他停下来，冷淡睨向女孩。
女孩被他的眼神吓到：“对、对不起。”
他：“不要这么喊我。”
女孩试图拉他的袖子，看起来要哭了：“我、我、我很乖的，哥哥……我害怕。”
他没有让女孩碰到，也不再说话，离开这里。
与外表不同，其实他的内心躁郁的情绪在堆积，从早上到刚才比试，一直到女孩出现，一直在增多。
他想起偶然听到女孩和瘦精灵的对话。
“我要杀了他。”瘦精灵说。
女孩不以为意：“你杀不了，他没那么简单。”
瘦精灵：“那你等着看吧。”
女孩仿佛根本没听到瘦精灵的话，自顾自：“我要怎么接近他呢，似乎你们这些男精灵都喜欢哥哥这样的称呼，我喊他哥哥吧。”
瘦精灵：“你不就是这样喊我的吗？你还要喊他？”
女孩这才看到他一样，笑嘻嘻说：“如果你能赢，那你当然还是呀。”
他知道他在一个泥沼里面，仿佛有一双手在无形操控，但他却没有办法挣脱。
甚至他知道，他在比试中的表现，也全在意料之中。
这一次记忆的画面褪去，池悄本能抓挠肩膀、大腿等处。
他的感觉并不舒服，因为看到记忆那种被操控的感觉太强烈了，让他每个动作宛若提线木偶。所以他在结束记忆，很想把这种明明不存在，但是束缚他每一块骨头的感觉挣脱。
所以他“以为”那里有线，想要抓断，扯下来。
“没事……”
“已经没事了。”
柏抓住他乱抓的手，拢到手心里面。
池悄看柏记忆的时候，窝在柏怀里，听到柏的声音，才彻底回过神来。
池悄靠着柏，微微喘息。
看到的记忆和感觉交织在一起，池悄回头看了一眼柏，总觉得他忽略了什么，但他一时想不明白。
柏：？
“怎么了？”
池悄摇头。
他也不清楚，是转瞬即逝的感觉。
可能再看几次柏的记忆，他会明白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缓了一会儿，池悄好多了，喝了点热水，窝在柏的怀里吃果脯。
他含着果脯，脸颊微微鼓起，嚼嚼嚼。
木屋内温暖，果脯好吃，那种仿佛被操控的感觉淡去，一切都安逸起来。
池悄开始想接下来的事，他周末要去火锅店，和温律一起吃火锅。那家店的生意很好，中午晚上门口排起长队。
“统子，我只吃过红油锅、清汤锅这种，还没吃过奶酪火锅。”池悄还挺期待的。
“是甜的吗？”
系统：“咸甜。”
“味道比较特别。”
池悄正想说什么，忽然一顿。
在他愣神的时候，柏托着他的屁股，让他在他怀里换了一个姿势。不是背靠着柏，而是正面跨坐到柏的腿上。
突然的动作，池悄抱着的抱枕掉了。装果脯的纸袋脱手而出，一歪倒在沙发上，里头的果脯咕噜噜滚出来。手上拿着的正要吃的果脯掉到地毯上，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池悄：“……”
感觉他在爆装备。
爆装备就是玩游戏的时候，打完一个怪，会掉落游戏道具什么的。
很快池悄无暇管这个念头，后背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试图从柏的腿上下去，被握住小腿，又给拉回来了。
池悄没办法，抱着柏的肩膀，绷着小脸和柏对视，抿抿唇问：“……为什么这么抱我？”
他现在正在安抚柏，怎么看起来柏有点失控？
边想着，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他和柏在木屋一层的客厅，他们在沙发上，在他身后正对着的是墙，弓箭以及配套的装备挂在墙上，一目了然。
他询问，是因为窥视感涌上来，通常他和柏在同一个空间，窥视感不会特别强烈。此时不仅非常强烈，而且他面对柏坐，后背完全没有倚靠，犹如实质的注视，一下笼罩在他的肩背上。
也是因此，他想从柏腿上下去。
柏摸摸他的后背，挡住一小部分窥视，似笑非笑：“王，你在我的空间里，和那个东西对话，还想和生命树见面的事。”
“那我呢。”
“嗯？”
之前有所收敛的注视，此时丝毫不加掩饰，贪婪聚集在白皙的皮肉上。
池悄还穿着睡衣，宽大的领口松松垮垮挂在锁骨上。注视实在是太密集了，睡衣的布料又比较轻薄舒适，他甚至产生视线能透过睡衣的错觉。
“不可以吗？”池悄问。
如果不是柏拉着他的腿，他一定立刻下去！
他忍不住去看整间木屋，以此确认没有他害怕的脏东西，话是对柏说的，但是也就看了柏一眼。
柏直接被他气笑了，手掐住他的小脸，不让他乱看。
指腹都陷在他脸肉里了……
“不舒服。”池悄皱了下眉，和柏对视。
“让你舒服了，从我身上下去，还躲得远远的，不看我。是吧？”
柏不松手，他力气又没柏大，只好这么说话。
“也不会很远。”
柏：？
池悄：“离你远了，注视太密集。”
池悄害怕那些注视，倒是不怎么怕柏。看起来有点凶，但知道他害怕，掌心一直贴着他后背，注视也没那么密集了。
“而且，”池悄解释，“我和温律在一起，也会想起你。”
柏一愣，完全没想到池悄给他这个答案。
“为什么？”柏注视怀里的少年，喉结上下滑动一下。
“每次安抚完温律，你就需要安抚了，想起你，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想起柏，会和系统叭叭两句空间怎么“到处都是人”，或者做个心理建设。
“我说完了。”池悄冷声。
他拍拍柏的手背，要柏松开，明显是被捏脸捏得不乐意了。
柏抬眸看他，倏然低低笑了，很愉悦的笑声，肩膀都震动。
“啧……”
一直掐池悄脸的手松开。
池悄：。
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忙起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过了几天睁眼学习闭眼睡觉的日子，一天早上醒来爱丽丝告诉池悄今天是周日。
他可以去吃奶酪火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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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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