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是热火朝天的白菜腌制活动,大概二十分钟出两锅白菜,全村人起早贪黑整整四天才把十吨大白菜给腌制完毕。
白萝卜被切条切片腌渍了一部分,更多的是被切片晾晒成萝卜干,近几天连绵不断的阴雨不适合晾晒菜干,好在家家户户都有火炕,菜干放火炕上只要火力足,烘干速度也快得很,制作成功以后封存在石头罐子里,按照各家最近的劳动量的“工分”进行发放。
这个月开始试着算“工分”是为了保证基本的公平,虽然侯赛因小老弟到现在都没法把阿拉伯数字从1写到20,但简单用豆子来表示每个人工作的多少他还能明白。
工地上有一排水晶瓶,每个水晶瓶都有图案标记,图案跟村民身上携带的水晶身份牌互相对应,水晶瓶固定在架子上,小口里可以装黑色的水晶圆珠进去,每天上工之前所有工作一共算做六十枚黑水晶珠子交给侯赛因,早晨三十颗,下午三十颗,任何人过来工作完一份工作侯赛因就会把一枚黑水晶珠子放进他对应的瓶子里头,一整天结束后瓶子里水晶珠的数量就是每个人的“工分”,七天之后大家按照各自瓶子里水晶珠的数量拿薪水,可以是食物,也可以是工具或者衣服和布匹。
简单而原始的管理办法也是不得已为之,村里人到现在还没一个识字的,我又没时间开班教学,只能暂时先用这种方法先撑一段时间,反正人少,就算有什么瑕疵也能随时调整。
衣服和鞋袜对村民们的震撼比食物和工具更甚,成排摆在架子上的鞋袜和衣物由工分来兑换,分数高的人可以先挑选,村里的男女老少们都涌去新腾出的石屋外,扒在水晶幕墙外看着一件件摆在隔板上的衣物,直流口水。
我在村里绝大多数时间都套着跟他们差不了太多的简陋皮甲,但大家都知道,在我的皮甲下面一直都有质地特别的布衣,他们没见过那种布衣的具体样式,只知道他们仿造不出来。
现在,我拿出了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全新衣服、鞋帽,每一件都巧夺天工,堪称神迹!
衣服鞋袜各个尺码都有,只要耐心总能找到合适的尺码,要稍微不合身的话,紧点就穿到里头,松点就穿外面,所以村里人外罩内衣、把夹克套在布衣里头的不在少数,我没有刻意教他们怎么穿戴,他们中聪明的会看到偶尔出现的衣服标签或者包装袋上的模特然后学习穿法,但更多的是按照自己的直觉来搭配。
鲜艳的红色和绿色是最受村民们喜爱的颜色,合脚的鞋子更是如传家宝一样备受推崇,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造型怪异却又异常结实的鞋子,毕竟就算凯因老爷自己也穿着芦河村样式的包脚短皮鞋子,他们现在所看到的鞋子已经堪称神奇。
温暖的毛衣、棉大衣也备受关爱,虽然工分昂贵,但也有人合举家之力兑换出来穿到身上,那感觉绝对是无与伦比的,穿过一次,什么兽皮麻布都再也入不了眼。
村里的狂欢还在持续,不过我没法陪他们一起快乐,跟芦河村那几个年轻人一样,我也挂念着芦河村的安危,我们已经过来好几个月了,芦河村那边现在到底怎么样我们完全不知道。
按往年时间算河流都应该变浅了,不过因为前段时间下雨的关系,直到月中天晴之后两三天河流才开始明显变窄减缓。
在晴天里抬头看,山上的雪线已经开始向下挪移,显然到上河村也只是时间问题。
本村的高墙到现在只完成了一半多,离预想中完全将危险抵御在外还有不少距离,今年河流变浅以后村子就会跟外界连通起来,如果对面有狼人出没的话,村子里就很可能会有危险。
我必须要回一趟芦河村,不光是要了解狼人灾祸的情况,更要回去看看芦河村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如果还有幸存者,我得把他们都带回上河村。
我只给村里几个年纪大能管事的老头说了我的决定,他们都表示赞同。闹狼人属于天灾,能救下芦河村的人是最好的,现在上河村今非昔比,吃穿已经不愁了,反倒是搬石头砌墙的人手非常短缺,如果芦河村的人能够过来,进度肯定能大大加快,今年大雪封山前怕是没法完工,但明年冬天村子跟外头连接之前绝对绰绰有余。
我的计划是带着阿福和两三个身手好的小伙子下山,阿娜跟有武力的青壮年在村子里提高警惕防守,而老弱病残则蹲在家里闭门不出,他们现在有刀具有钢管和钢筋武器,不惧等闲大型野兽,各家储存的食物也足够,龟缩在家里一两星期轻轻松,到时候我肯定就回来了。
我的“狗腿子”侯赛因被我留下协助其他人防守村庄,我们芦河村的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跟我一起下山去芦河村接人。
两个男的就是前些日子行“本村大礼”的笨蛋。
女的是猎户家的女儿,身手不比男青年差,她很羡慕那两个傻子,旁敲侧击问过我可不可以跟随我、向我效忠,我告诉她我目前不需要,她非常失望地退下。
男的也就罢了,恶搞一下我忘了就忘了,让实际年龄比我还小的女孩子行芦村大礼我真会有心理障碍。
我们大包小包带了不少东西,在月末的前五天渡河下山。
包袱跟行李都背在他们三个人身上,我抱着儿子,身边飞舞着四根石矛,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
过河以后我就在周边撒上了漫天沙尘,蔓延开的飞舞黄沙半径至少有五十米,这是我现在能控制的最大范围。
黄砂乱冒,我闭眼带队向前走,周边的风吹草动全都通过黄沙传递到我的感知之中,哪怕松鼠和飞蛾那样的小动物都逃不过我的耳目。
黄砂只在远处飞舞,我们三个人还有阿福的身边是干净的,不用担心沙尘影响呼吸。
阿福这笨蛋也晓得这回下山并不安全,过河的时候一再朝着姐姐嚎叫,希望姐姐陪它一起下山,不过阿娜有守护村子的责任,不能跟着我们出门。
树林很安静,明明能听到风沙拍打树叶的沙沙声,还有鸟叫声,但就是显得特别安静,或者说死寂。
阿福很焦躁,它似乎闻到了讨厌的气味,在我们眼河岸向山下走的过程中打了好几次响鼻,而且小心翼翼走在我们前头,随时关注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不光阿福,我也能闻到空气中那股难闻的臊臭味道,某种动物刻意在河岸树林间留下了自己腥臭的尿液,震慑着周边的生灵。
漫天飞舞的沙尘还告诉我森林边界有几处残缺不全的骸骨,我并没有凑上去仔细观察,但我希望那不是人类的残骸。
景色和往年下山的时候没多少不同,但紧张的气氛让人总是没办法放松,这一路我们走得速度并不快,四支没有派上用场的石矛还有周围的黄沙让我精疲力竭,中午不得不找了处避风的岩壁凹陷休息,我抓紧时间吃喝睡觉。
睡醒来精神好了很多,下午我们继续沿着河岸向下走,到达相对平缓的山麓区域,也开始能远远看到芦河村。
我几乎无法相信远方那倒塌严重的破败村落就是我们的芦河村,我们才离家几个月,芦河村就破败成了那副模样。
太阳当空照却让人感受不到多少温度,青山绿水和芦苇荡之间的村庄仿佛沉睡了一样,看不到一丝人迹。
我心揪得厉害,如果不是看到村里坡上的大院依旧完好,墙边还竖起了许多尖木头桩,我真会断绝下山的勇气,打道回府。
跟我一起过来的三个人也忧心忡忡,芦河村的状态显然非常不好,不仅如此,他们在我们周围的树林里发现越来越多不正常的痕迹,他们在许多树木的树干上都发现了深深的抓痕,痕迹非常深,用锋利的铁斧头都难以留下那样可怕的痕迹,根据抓痕位置的判断,那头野兽很可能比熊还有拉唬的体型都要大得多。
考虑到河滩边缺乏隐蔽,我们沿着山麓朝芦河村前进,“山麓”是山坡和周围平地相接的部分,如果不顾及野兽袭击还有暴雨导致的滑坡跟泥石流的话其实土壤肥沃很适合耕作和居住,我们先前所在的上河村其实就位于“山麓”上,它衔接着河对岸一片相对平缓的区域。
按照我现在的理解,我们一路下来的山区大概呈现阶梯状分布,芦河村所在的小平原是群山的最底部。
下山以后的路并不好走,飞舞黄沙的最外围好几次都感应到了体型相当大的生物,各个方向都有,不过那些东西胆子不大,被黄沙包裹进来以后立刻就逃蹿出去,我来不及仔细分辨。
我向外散的黄沙太多,遮蔽了视线,同行的三个人什么都看不到,他们头一次见我使出这样大阵仗的“妖术”,都跟我考的很近,生怕迷失在沙暴里头。
那些玩意脱离了我沙尘的范围,但跑是跑不了的,我散出去的鸣沙都是经过一再练习和把玩,已经得心应手的宝贵存货,这些沙子就算脱离我控制的范围我也能隐约感应出它们所在的方向。沙子在他们闯进沙暴的时候就受我控制有意钻进他们的毛发,为的就是掌握它们的去向。
我现在只想往芦河村走,没心思去管他们,但不代表我不打算要他们的命。
张牙舞爪的黄沙护送着我们一行人接近芦河村,远远能听到一声声尖锐沙哑的嚎叫还有敲打铁盆警戒的声音,听到有人呼喝我精神一振,进村之后发现一间半倒塌的房屋中竟然隐藏着活物,伸手捞起身边一根石矛投出去,石矛刺破带有薄脆岩壳的茅草屋顶将里头的东西直接钉穿。
“嗷呜!!!”瘆人的惨叫声撕心裂肺,村外已经退走的怪物也此起彼伏嚎叫起来。
漫天黄尘侵入到村子里让守在大院里的人都害怕极了,纷纷扔出石头来攻击翻滚的沙尘,但那些石头第一时间被我发现,纷纷歪扭向一边。
沙尘向村外褪去,变成一道弧形障壁将我和同行的三个人显露出来,端着武器蹲在高墙后头的村民们看清楚以后高兴得直欢呼,回头给墙后的人传达着好消息,其他人不相信,也争先恐后爬上来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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