崴脚？
就只是崴了脚？
林霁禾愣在原地，指尖还攥着刚跑皱的迷彩服衣角，布料上还沾着操场的草屑。刚才揪得发紧的心脏突然松下来，像被扎破的气球，连带着眼眶都有点发酸，鼻尖泛着热 —— 她刚才一路跑过来，脑子里全是他小时候发烧住院的样子：白着脸躺在病床上，连说话都没力气，手背上扎着输液针，她递过去的橘子糖，他含在嘴里半天都没力气嚼。
“跑六圈能伤成什么样？” 李岁屿靠在床头，看着她泛红的眼角，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床沿，节奏慢悠悠的，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无奈，“难不成还能跑断腿？真断了，你不得哭着喊着要替我写一学期的数学作业？”
“谁知道你是不是跟小时候一样弱不禁风！” 她吸了吸鼻子，故意把语气放得硬邦邦的，像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上次刮台风你都能住院，跑六圈把自己跑进医务室，也很正常吧！我还以为你又要像上次那样，住半个月院，连期末考试都要补考呢！”
正说着，校医推门进来，白大褂上别着支蓝色钢笔，手里拿着瓶红花油，药香混着点薄荷味飘过来，冲淡了医务室里消毒水的刺鼻味：“小伙子，感觉怎么样？试着走两步看看，没伤到骨头就好，要是还疼，明天再过来给你换贴膏药。”
李岁屿撑着床沿站起身，脚踝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他却面不改色地走了两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步子放得慢了点：“没事了，谢谢医生，不用换膏药了。”
“年轻人恢复就是快，” 校医把红花油放在桌上，又叮嘱了句，“回去多揉揉，每次揉个三五分钟，让药渗进去，最近别剧烈运动，免得复发。对了，你的检讨写完了吗？总教官刚才还来问了，说要收上去存档，要是没写，我这儿有纸笔，你现在写也来得及。”
提到检讨，李岁屿的目光 “唰” 地落在林霁禾身上，眼神里带着点明晃晃的算计，像只盯上了小鱼干的橘猫 —— 那眼神太明显，林霁禾想装傻都装不了。她刚想借着 “帮陈琳拿忘在训练场的水杯” 溜出去，就被他叫住：“回来。”
“干嘛？” 她警惕地看着他，脚还在往门口挪，像只随时准备逃跑的兔子，连后背都绷得紧紧的。
李岁屿从床头柜抽屉里摸出纸笔，是军训基地发的统一稿纸，上面还印着 “军训留念” 的小字，他 “啪” 地把纸笔扔在她面前的小桌上，声音脆生生的：“替我写。”
“我不！” 林霁禾把纸推回去，纸角都被她推得翘了起来，像只展翅的小蝴蝶，“我作文从来没及过格，上次写《我的理想》，老师还在评语里写‘建议重写，理想过于离谱（想当吃遍天下的美食家不算理想）’，写检讨这种高难度任务，还是你自己来比较好，你可是年级第一，文笔肯定比我好，写出来的检讨都能当范文。”
“哦？” 他挑眉，身体往前倾了倾，两人距离瞬间拉近，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飘过来，混着点红花油的药味，意外地不难闻，“你字典里还有‘不行’这两个字？昨天是谁在香樟树下，攥着鲜虾面的包装袋，跟我说‘只要不违法，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还说要‘好好报答我翻墙买吃的恩情’，这才过了多久，就忘了？”
“那是昨天！” 林霁禾梗着脖子，耳朵却悄悄红了，像被夕阳晒透的苹果，“我今天反悔了，不行吗？反悔是女生的权利！”
“看来某人的承诺还不如风靠谱，风至少还能吹走点热意，你的承诺连句响都没有。” 李岁屿慢悠悠地说，拿起红花油往手心倒了点，透明的药液在他掌心聚成小团，他指尖搓热了才往脚踝上揉，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却没哼一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 林霁禾知道，他其实怕疼，小时候摔破膝盖，都要她吹半天才能忍住不哭。
激将法果然有用。林霁禾瞪了他一眼，抓起笔，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坑，墨汁晕开一小点：“写就写！不过我先说好，写砸了可别怪我，到时候总教官罚你再跑二十圈，你自己去跑，我可不会替你！”
她趴在小桌上，一笔一划地写 “检讨书” 三个字，写得格外用力，纸都被笔尖压出了印子，像要把纸戳破似的。李岁屿靠在床头看着她，她的头发有点乱，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是刚才跑过来时被风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像在解一道超难的数学附加题；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跟自己较劲什么。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 明明刚才还红着眼圈担心他，现在却为了写检讨跟自己较劲，活像只炸毛的小刺猬，可爱得很。
“字别写那么丑，跟鸡爪挠的似的，总教官看了还以为是小学生写的。” 他忍不住吐槽，声音里带着点笑意，连眼底都软了下来。
“懂什么，这叫艺术！” 林霁禾头也不抬，笔还在纸上 “唰唰” 写着，墨水偶尔溅到指尖，她也没在意，“为了让总教官看出我的忏悔之情，特意写得这么潦草，显得我很着急认错，这叫‘情感外化’，你这种只会写标准答案的学霸不懂。”
她写得很认真，嘴里还念念有词，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传到李岁屿耳朵里：“…… 我深知自己的行为错得离谱，作为一名高中生，理应遵守军训纪律，维护集体荣誉，可我却为了一时之念，翻墙外出，不仅辜负了教官的信任，还让班级蒙羞，让老师失望……”
李岁屿听着听着，忽然笑出声，肩膀都跟着抖，连脚踝的刺痛都忘了：“你这是在写入党申请书？要不要再加上‘为人民服务，为祖国贡献力量’？总教官看了说不定还会夸你思想觉悟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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