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徐庭坐在李岁屿旁边,嘴巴就没停过:“南巷街?你们住那儿啊?真好,我小时候就一个人玩,小区里的孩子都不熟。”
他盯着舞台,一脸感慨:“霁禾这稿子写得真接地气,比前面那些喊口号的好多了,肯定能拿奖。哎你看,她还说小时候打架呢,看不出来啊,平时挺文静的。”
徐庭的思绪越飘越远,忽然凑到李岁屿耳边:“不过话说回来,以后霁禾交男朋友,人会不会介意你啊?你们俩这么熟,跟连体婴似的,都说男闺蜜最招人嫌 ——”
“说完了?” 李岁屿打断他,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说完就闭嘴,吵。”
徐庭撇撇嘴,缩了回去,心里嘀咕:刚才听得比谁都认真,现在倒嫌我吵了。
李岁屿坐在角落,一半脸浸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刚才林霁禾上台时,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 校服裤腿折了两圈,露出纤细的脚踝,起初握着话筒的手有点抖,可说着说着,眼睛就亮了,连声音都变得笃定。
直到她鞠躬下台,他才跟着周围的人鼓掌,指尖轻轻蹭过裤缝,像是还残留着抓娃娃时碰到她掌心的温度。
“后面还有好几个选手呢,你不听了?” 徐庭见他往后靠,阖上了眼,忍不住问。
“没意思。” 李岁屿声音淡淡的,“有这功夫,不如睡会儿。老师来了叫我。”
徐庭:“……”
合着就林霁禾的演讲有意思是吧。
傍晚自习课,唐书萱抱着一叠东西冲进教室,把一张明黄色的奖状塞到林霁禾手里:“一等奖!你的!刚才去办公室,老师特意让我给你带回来的。”
林霁禾捏着奖状,指尖有点发烫 —— 虽然比赛结束时已经公布了名次,但真拿到奖状,还是忍不住开心。
“谢谢,” 她抬头笑了笑,“你发挥得也超棒的。”
“我啊,” 唐书萱摆摆手,忽然压低声音,一脸神秘,“我不在乎名次,重要的是 —— 下台后学长夸我了!他说我讲得很好,还说为我高兴呢!”
陈琳在旁边起哄:“可以啊,这都快成了吧?”
“何止成了,” 唐书萱眼睛亮晶晶的,“四舍五入,我们明天就能结婚!”
林霁禾:“…… 这‘四舍五入’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为了庆祝比赛结束,唐书萱提议晚上聚餐:“学校对面有家川菜馆,味道超棒,把李岁屿也叫上吧,人多热闹。”
林霁禾掏出手机,给李岁屿发消息,不出所料,很快收到回复:「不去。」
她故意逗他:「你居然敢拒绝我?你知道你拒绝的是谁吗?是第十届城安二中演讲比赛一等奖得主!」
对面沉默了半分钟,才发来两句:「两分钟。」「还没醒?」
林霁禾:“……”
谁没醒啊!明明是他没眼光!
“他不去就算了,” 林霁禾收起手机,故作淡定,“跟他吃饭多没意思,咱们自己去。”
可到了放学时间,她还是乖乖站在了一班门口。一班拖堂,她在走廊拐角等了十分钟,才看见李岁屿和徐庭慢悠悠地走出来。
她想吓他一跳,突然从拐角跳出来:“李岁屿!”
李岁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扫了她手里卷成棍状的奖状一眼。林霁禾有点不甘心,把奖状抖开,故意叹气:“作业太多,书包塞不下,只能这么拿着,其实得奖也没什么,就是张纸而已。”
“嫌麻烦?” 李岁屿终于开口,指了指旁边的垃圾桶,“扔了。”
林霁禾:“……”
她又凑过去,有点得意:“我上台背的不是周末练的那篇,是连夜改的!你就没觉得我很有才华吗?”
李岁屿掏出手机,按亮屏幕,递到她面前:“看到时间了吗?6:18。”
“知道啊,怎么了?”
“过去半小时了,” 他收回手机,语气平淡,“你还没从获奖的喜悦里醒过来?”
林霁禾气鼓鼓地转向徐庭:“你跟他做朋友,是不是每天都想打他?”
徐庭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何止想打,我还想索赔精神损失费。不过话说回来,” 他话锋一转,盯着奖状,“霁禾你也太牛了吧,一等奖!这奖状也太耀眼了,差点晃瞎我的眼!”
林霁禾的虚荣心瞬间得到满足,笑着说:“低调低调。”
她没注意到,旁边的李岁屿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又很快压了下去。
几人走到学校对面的川菜馆,唐书萱已经点好了几道凉菜。菜单先传到李岁屿手里,他低头扫了几眼,随手勾了几道,就把菜单递给林霁禾。
林霁禾接过一看,愣住了 —— 她想吃的水煮鱼、麻婆豆腐、辣子鸡,前面都已经画了潦草的勾,连她最爱的红糖糍粑都没落下。
“你怎么不点啊?” 陈琳见她盯着菜单发呆,忍不住问。
“啊?哦,我想吃的都点了。” 林霁禾有点慌乱地把菜单递给陈琳,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吃饭时,陈琳忽然小声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外面总有人看咱们啊?”
林霁禾往窗外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没有吧,你想多了。”
“才没有,” 陈琳戳了戳她的胳膊,“刚才十分钟,走过去的人里,有九个都往咱们这看,还不是因为某人。” 她说着,偷偷指了指李岁屿。
林霁禾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 李岁屿坐在窗边,侧脸对着玻璃,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颚线上,连捏着勺子的姿势都好看。她忽然觉得,陈琳说的好像也没错。
正想着,李岁屿忽然抬头,对上她的视线:“你那碗给我。”
林霁禾愣了愣,指了指自己面前没动过的鸡蛋羹:“这个?”
“嗯。”
“你自己不是有吗?” 林霁禾有点不乐意,“我还想吃呢。”
“我想吃两份。” 李岁屿往后靠了靠,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笃定。
“那你吃徐庭的!” 林霁禾把徐庭往前推了推。
徐庭:“?”
我招谁惹谁了?
没等徐庭反驳,李岁屿已经伸手,把林霁禾的碗拿到自己面前,又把自己那碗推了过去。林霁禾正想发火,忽然发现 —— 他那碗里的葱花全被挑掉了,只剩下滑嫩的蛋羹。
她不喜欢吃葱花,不算讨厌,但能挑掉就绝不留着。小时候在她家吃饭,林慧一次撒多了葱花,她挑了半天,叹着气说 “好累啊”,李岁屿当时还嘲讽她:“嫌累就别吃了。”
可没等她反驳,他就拿起她的筷子,默默帮她挑完了所有葱花,还嘴硬:“我就是不想听你叹气,吵得慌。”
想到这儿,林霁禾捏着勺子的手顿了顿,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乎乎的。她抬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是我不对,我不是真的想让你饿肚子……”
李岁屿没看她,只是低头舀了一勺蛋羹,声音淡淡的:“闭上嘴,吃你的。”
林霁禾乖乖闭上嘴,舀了一勺蛋羹送进嘴里 —— 比平时吃的好像更甜一点,大概是因为没有葱花,也大概是因为,这碗里藏着她没说出口的小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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