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阳：“不过你为啥突然问这个？”
林霁禾盯着屏幕，手指飞快打字：“就是担心他这辈子找不到对象，毕竟他说话那么欠。”
发完她就后悔了 —— 这话说得也太假了。
好在何阳没多想，还附和：“兄弟，你的担忧我太懂了！就他那脾气，单身一辈子都不奇怪。”
林霁禾看着消息，心里有点闷，回了句 “确实” 就放下手机。临睡前，她还在想：十八岁的李岁屿，会是什么样子？大人们总说十八岁很特别，可她还没弄明白，成年和未成年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第二天是周六，林霁禾干脆去了李岁屿家 —— 美其名曰 “串门”，其实是想打探他缺什么，顺便猜猜他会给她买什么生日礼物。
“你桌上这是什么？” 她指着一个黑色眼镜盒问。
“VR 眼镜，何阳的。” 李岁屿的声音从卧室传出来。
“好玩吗？”
“还行。”
林霁禾掂量着自己的压岁钱，心说这玩意儿她可买不起，又绕到卧室门口：“你在干嘛呢？”
“换衣服。” 卧室门开了，李岁屿倚在门框上，“怎么，想在客厅看我换？”
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了。平时他们也爱开玩笑，可这句总觉得有点不一样，近得让人耳尖发烫。
林霁禾强装镇定：“谁想看，又不是没见过。”
“我有腹肌。” 李岁屿淡淡补了句。
“……” 她赶紧转身去客厅，假装研究投影仪。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客厅灯关了，只剩屏幕光打在身上。林霁禾忽然说：“借你手机用用，我想点杯橙汁。”
“你手机呢？”
“没电了，数据线也坏了。” 她编得理直气壮。
李岁屿侧过头看她，眼神了然：“想看我购物车？直接问我给你买了什么礼物不就完了。”
“那你给我买了什么？” 林霁禾顺着话问。
“不告诉你。”
电影放到一半，林霁禾瞥见李岁屿的手机放在沙发边 —— 偷偷看一眼应该没事吧？反正也是为了给他选礼物。
她和李岁屿的手机密码互相都知道，从初中就没变过。那时候她没有手机，李岁屿把自己的手机借她玩萌宠养成游戏，还帮她领了大半年的精力，直到她把游戏抛在脑后。
想着这些，林霁禾试探着按下那串熟记的数字，屏幕果然亮了。她刚想点开购物软件，手突然被人按住。
“胆小鬼，今天胆子倒挺大。” 李岁屿的声音在昏暗里格外清晰，掌心的温度透过她的手背传过来，烫得她赶紧缩手。
“你不是在看电影吗？” 她往边上挪了挪，“而且你密码都不换的？”
“懒得换，” 李岁屿把手机拿开，“况且你那脑子，换了你也记不住。”
林霁禾心里一动，差点问出 “为什么要我记住”，最后还是绕开：“谁记不住了，一串数字而已。”
从李岁屿家回来，林霁禾想了半天，终于有了主意 —— 去手工蛋糕店给他做个生日蛋糕。她预约了 5 月 6 号，也就是李岁屿生日的前一天。
那天她在蛋糕店忙了一下午，奶油沾了满手，最后总算做出个像模像样的蛋糕。老板帮她装礼盒时，她还特意要了张卡片，趴在操作台上写祝福：“李岁屿，祝你心想事成，每天开心。希望你以后做任何事，都有用不完的勇气。”
走之前老板追出来：“小姑娘，蜡烛和打火机忘拿了！”
林霁禾看了眼手里的蛋糕盒，干脆把小包装袋塞进外套口袋：“谢谢老板！”
过马路时，她瞥见小区对面聚着几个人，看着有点眼熟，却没多想 —— 满脑子都是晚上掐着 12 点给李岁屿送惊喜的场景。
到家时，林慧吓了一跳：“你去哪了？不说一声。”
“给李岁屿做生日蛋糕，妈你别告诉他，我要给他惊喜。”
“哦对了，” 林慧转身去拿礼品盒，“我和你魏叔叔也给他买了礼物，你帮我们带过去。”
林霁禾接过盒子，心里有点酸 —— 李岁屿在她家的待遇，有时候比她还好。
“说起来，” 林慧收拾着桌子，“他十八岁生日这么重要，他爸妈也没说回来陪他……”
林慧的话让林霁禾忽然冒出个念头：或许对李岁屿来说，最好的礼物是见到爸妈？
她没李岁屿父母的联系方式，只能趁林慧不注意，偷偷翻了她的手机，记下了李寒山的号码。
躲进洗手间，林霁禾深吸一口气拨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对面却很吵，李寒山的声音带着崩溃：“别催了！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再给我们点时间，肯定会还上的！”
林霁禾懵了，话卡在喉咙里，直到电话被挂断都没敢出声。她手脚发凉，右眼皮不停跳 —— 肯定是出什么不好的事了。
洗手间外传来林慧的声音：“天气预报说晚上有大雨，你魏叔叔出去记得带伞。”
电视里正播着暴雨蓝色预警，李岁屿从厨房出来，拎着黑色垃圾袋，俯身按了下遥控器，屏幕瞬间黑了。他掏出手机，页面上是给林霁禾准备的生日计划 —— 比起自己的生日，他更在意六月份她的生日。
扔完垃圾，李岁屿刚要转身，就被人拦住了。垃圾站这边没什么人，天色又暗，拦他的男人身后还站着几个人，却没上前。
“李岁屿是吧？” 男人笑了笑，“你应该见过我，我在你们小区附近转了挺久了。”
“轰 ——” 窗外突然打雷，林霁禾吓了一跳。她从小就怕打雷，哪怕现在长大了，还是会本能地慌。
“霁禾，过来帮我收衣服！” 林慧在阳台喊。
收衣服时，林霁禾忍不住问：“妈，如果我知道同学家里可能有事，但不确定他自己知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啊？”
“别多管闲事，” 林慧叠着衣服，“人家家里的事，你掺和了反而尴尬，万一他不想让人知道呢？”
林慧的话点醒了她。林霁禾决定先装不知道，从侧面问问。她给李岁屿发消息：
“李岁屿李岁屿！”
“我太穷了，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你不会怪我吧？”
“或者你 v 我 50，我现在去买也来得及”
她故意这么说，想晚上捧着蛋糕出现时给他个惊喜。可等了很久，李岁屿都没回。以往他从来不会隔这么久不回消息。
她又发：“你两个小时都不回我？在干嘛啊？”
“你在家吗？”
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响，雨也开始下了。林霁禾跟林荷打了声招呼，拎着蛋糕和礼品盒就往李岁屿家跑 —— 她实在放心不下。
用钥匙打开门，客厅灯亮着，却空无一人。暴雨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林霁禾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心里突然慌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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