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按部就班的上朝、回东宫、去卫率府已经很让人疲倦,有时候还要护送向怀出入各地。
再次来到卫率府的正门,一想到里面有一群活蹦乱跳的想要和自己打干一架的卫士,周景宸就头痛得不得了。
停下脚步,看见熟悉的关墨卿依旧站在门口,对着自己苦笑。
阿信很有眼力见地将剑递给周景宸,然后低声问:“世子,要奴给您裹上手吗?”
上次一拳打到人家的软甲上,虽然伤人一千却也自损八百,将手打得高肿好些天都未消下去。
周景宸眸色一暗,咬牙切齿地开口,“不必,我今日记住他了,定将他打得爹娘都认不出来!”
然后笑着对候在门边的关墨卿行礼,关墨卿也迎合着笑将门打开。
周景宸深吸一口气,一脚踏进卫率府。
……
卫率府中哀鸣声四起,周景宸淡定地坐在首位由着阿信给自己给自己伤到的地方上药,冷眼看着堂中负伤的卫士。
她已经连着一个月在卫率府以武服人,可这群皮糙肉厚的第二天又会跳起来要和自己过招。
她挥手叫来关墨卿,“殿下今日要去宣政殿议事,叫他们别装死,赶紧休整好此事可不得耽搁。”
“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着关墨卿走远,周景宸才长叹一口气,“我算是知道了,圣人为什么把这个人安插在太子身边,想要谈些什么都得避着些人。”
准时赶到武德殿,向怀已经穿戴齐整,见周景宸来就赶紧拉着人到书案前,将上面的锦帛丢给她看。
“关内传来的消息,你看看。”
周景宸不明所以地拿起来看,却被上面的内容惊到,“靖王……怎的这般莽撞?竟还将人给杀了,圣人怎么说?”
“呵,”向怀眼神瞥向别处,冷冷地嗤笑一声,“圣人紧急召回了靖王,现在他正在回京的路上。”
然后他顿了一下,又看周景宸一眼,默默补充道:“你弟弟将人押回来的……”
“什么?!”周景宸差点跳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向怀,“……谁?周……周戾鸢?”
见周景宸果然如料想般一样惊讶不已,向怀安慰地拍拍她的肩,“据说人在路上也闹了不少矛盾,不过就快到京了。”
“那关内的田产还查不查?就这么放着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啊!”
周景宸的切入点很清奇,一下子将向怀都差点问住了。
微微愣怔片刻才白周景宸一眼,“我同你介绍了这么久的裴朔你就忘了?人家还留在关内呢!”
却看周景宸满脸的怀疑,让向怀懒得再与她多说,带着人就往宣政殿走。
进了宣政殿周景宸倒是变得乖顺起来,就跟在向怀屁股后面做个隐形人,极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向怀刚坐下来,王洵便急匆匆地站出来,“太子殿下,据关内传来消息已有多日,臣等至今未等到圣人的旨意,如此耗下去恐夜长梦多啊。”
“王侍郎此言差矣,如今圣人正病着呢,你却这般着急要个说法,这不是存心不让圣人好过吗?”
崔佑坐在另一侧阴阳怪气地开口,直接将不敬君父的罪名给王洵扣上。
“你这是何意?难道就任由靖王在外不顾礼法,乱杀良民吗?”王洵是个爆竹脾气,一点火星子就足够他炸掉。
向怀适时地开口插话,“咳,还未告知众位卿家,圣人接到这个消息之后……病情更加严重,现下又昏过去了。”
殿中皆是一片惊讶之声,纷纷议论这次的事情到底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先是靖王一到关内就同周戾鸢闹了矛盾,然后双方各查各的,接着就是靖王将关内的任府人给杀了,再着就是如今圣人知道后又给昏了过去。
“既然如今圣上有病倒了,”任述砚在一片喧闹声中缓缓出声,“这一切事务自然该交由太子殿下定夺。”
任述砚在这次事件中按理来说是苦主,这几天向怀一直把他当宝贝捧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好了人家自己站出来要太子主持公道。
“确实该如此,圣人现下病着本来就是由殿下监国,如今这事儿自然该由殿下决断。”一同跟来的几位大人也这般劝说道。
向怀垂眸看着殿中的诸位大臣,语气沉沉,“那依诸公之见,该如何处置靖王及其随行?”
周景宸紧急低头去憋住笑容,暗叹自从监国以来,向怀和这些老狐狸们打太极打得越来越厉害了。
果不其然殿中很快就吵作一片,以王洵为首坚决要求对靖王处以极刑,以韩昩为首的则是劝向怀三思而后行,双方争辩不休一时间也得不到结果。
眼看着今日又要被这样敷衍过去,任述砚也有些坐不住了,任章派人来告诉他,押着靖王的周戾鸢身上带着任家侵占田产的证据。
不能再拖下去了!
若是待到靖王成功回到长安,那恐怕这个案子又要翻一翻了,到那时估计就不止是要治靖王的罪了。
任述砚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殿下,臣有一言!”
殿中瞬间寂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移向任述砚,之前他一直不说话表态,没人能摸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如今好了终于要开口说话了。
“臣膝下无子,不过留一侄子与堂下承欢,我那侄子我心理清楚,虽然纨绔了些无心仕途,却心思并不坏。”
说着说着便开始哭起来,“可……可靖王殿下不知为何,竟将他杀害于府中!臣……实在痛心不已。”
殿中一时间无人敢开口,就连王洵这个暴脾气都将自己的嘴巴闭上,默默听任述砚痛彻心扉。
“臣也不愿伤了我与圣人的君臣情谊,靖王,臣不敢苛求殿下如何责罚与他,只求殿下能收回查田的成命,留老臣一个告老还乡的清白!”
这话便比较混蛋了,向怀和周景宸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都看出来两人心中的不屑。
这分明是想用此事来要挟向怀,不再搜查他封地的田产一事,还真是想得美啊。
“此事以执行月余,若是此时停下恐怕其他朝廷官员不愿吧?况且燕云剑南的战事在即,实在是难以收手啊。”
向怀斟酌着用词,温和地拒绝了任述砚的请求。
“可殿下也查了月余,臣这封地可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下确实是将向怀给问住了,自从靖王去了以后,三天两头的出问题,这件事情自然就落下很多,就连向怀也不知道具体查到哪一步了。
两人无声地僵持着,宣政殿一时寂静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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