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太子在锦云殿被暴揍的惨烈事迹秋风扫落叶般传遍了九天神域,彼时便宜太子鼻青脸肿半身不遂地来到神皇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告状:“父神啊!你可千万要给儿臣做主啊!儿臣好歹是九天神域的太子!在锦云殿被揍成这样,我九天神域的脸面何在?父神你的脸面又何在?”
神皇听说他是在锦云殿被揍的,不用想也知道自家便宜儿子又去性骚扰梵颢了,厉声训斥道:“我之前听说梵颢手受伤了,不知道好些了没有,你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去锦云殿,梵颢的手要是没完全好,揍了你岂不是伤口裂开了!哎哟!儿子啊!你说说,我该怎么说你好呢!”
“父神啊!我的父神啊!”便宜太子委屈得又哭又叫,连滚带爬地扑到神皇脚边,抱住神皇的大腿,道:“儿臣的伤不是梵颢揍的!梵颢他他他竟然在锦云殿藏了魔物!儿臣的伤是那魔物揍的!”
“……!”神皇此生最痛恨的就是魔物,听到这里脸色立马黑了,二话不说带着人就赶往锦云殿捉拿魔物。
小野冲出海面镜的时候,神皇已经等候多时了,他刚一出来,就被神皇逮了个正着,神皇大发雷霆,直接降下天雷。
外面雷霆大作,轰隆声响。正在打坐的梵颢五脏六腑忽然像是被绞住了,紧接着捂着胸口从嘴里吐了口血,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连忙赶到天雷降下的地方,还没来得及扑过去,小野已在一道道天雷下灰飞烟灭——
“小野!”
幽幽魂魄在他面前消失飞走,他看不见但能感受到,他拼命扑上去,费了好大劲却只抓住了小野的一缕残魂。
神皇饶是再看重梵颢,此时也被气得不轻,神皇将梵颢关进了天牢里,梵颢攥着小野的一缕残魂,被囚禁了一段时日后,越狱了。
他将小野的残魂带去了人间,让小野投了胎,想让小野下辈子能过上正常的生活,没有打打杀杀,一生平安顺遂便好。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十七年后,天昭国灭,小野又死了。
梵颢越狱,神皇已是怒上加怒,梵颢怕神皇再次发现小野的存在,最终将小野的魂魄送去了鬼界,亲手交给了福脉鬼佬,并嘱咐鬼佬千万别让他出鬼界,就算要出也得至少等个三四百年,反正越久越好……可以的话,最好永远也不要出鬼界。
安排好一切,梵颢回到了九天神域,直面神皇;他这一生都在降妖除魔,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出自内心真实感情想要去做的事,百年了,他活得像个傀儡,麻木无趣,是小野让他感受到了这世间最平凡的喜怒哀乐。于他而言,这一点小小的喜怒哀乐,曾是他此生最可望而不可求的,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如果可以选择,他要轰轰烈烈有血有肉有感情地死,不要麻木冰冷无趣如同傀儡般地活。
神皇果真没有放过梵颢,念及梵颢曾给九天神域打了不少胜仗,又保卫了神域安宁,神皇做出决定,把梵颢的肉身放入海面镜忍受百年孤独,把他灵魂投入人间历经百世轮回。
原来这就是师尊不让他离开鬼界的真相,宋司宁透明的身体逐渐恢复了色彩,眨眼之间,他已走出海面镜,回到了天穹庙宇。
药婆给了宋司宁一棵菩提树的种子,说:“等菩提树长成,晏爻自然就回来了,你且回去等着罢。”
下了爻宫山,宋司宁不知道他该去哪里,忽然他右手山的红线飘起来了,这红线是在给他指路。
宋司宁跟着红线走了一路,最终来到了扶风山。扶风山因为之前徐策骋的原因,已成为了一座荒山,放眼望去,玄霜宗空空荡荡,到处落满灰尘。走晏爻走过的路,看晏爻看过的景,目之所及,一草一木都能将回忆的伏流汇聚成惊涛骇浪,往事就像万斤重的石头压在他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来到了后山,发现这里竟然有个小木屋,小木屋破破烂烂,看起来很久没有住人了。宋司宁决定在这里住下,他哼哧哼哧将小木屋周围的荒草拔了,又把漏水的房顶修了,将角落里的蜘蛛网蟑螂尸体扫干净,拖了积灰的地,最后研究了一下风水五行,挑了个好位置,将菩提树种子种下了。
***
南山。
寒冰洞里长满了羌荆刺,羌荆刺据上古书籍记载,毒性非常强,一刺便致命,这些刺会在月圆之夜疯长,互相缠绕,像妖鬼的手一样,攀着岩壁蜿蜒而上。
“我那些老兄弟都去了,等完成这些事,我也该离开了。”寒冰洞的微光倒映在徐策骋的眼底,才不过一年而已,徐策骋竟看起来苍老不少,鬓边的头发全白了,松弛垂落的眼皮下挂着两团大大的眼袋。
他背后幽幽冒出了一股魔气,此时魔气已经能看得出人形了:“徐掌门,光是你去了可不行啊,我可是说过的,我要这六大宗门通通覆灭,我要看着六大宗门从天底下消失!”
徐策骋深吸一口气,道:“现如今天下哪里还有六大宗门?!只有我南山宗一宗了!”他也看开了,天下是谁的,六大宗门怎么样,跟他都没太大关系,他只想达到他的目的。
魔头道:“三天!我给徐掌门三天时间!三天时间一过,我便将南山宗夷为平地!”
“三天?!三天哪里够!这招魂**阵距离成功至少还需要三个月!我为这个法阵付出了全部心血!你连三个月都等不及吗!”
徐策骋之前偷练邪术,用三十年寿命外加五十年修为做赌注,不惜走火入魔也要将战神当初压死在地下的魔头刨出来,为的就是这个**阵,因为只有当年的魔头才知道招魂**阵怎么布。
魔头恨死六大宗门了,他们达成交易,徐策骋帮魔头报复六大宗门,魔头告诉他布阵的方法。
“徐掌门又认不清现实了,没关系,我来帮徐掌门。”强大的魔气平地而起,轰,寒冰洞内的羌荆刺全化作了齑粉,岩壁应声坍塌崩裂,一副水晶棺材映入眼帘。
徐策骋脸色变了。
魔头看着棺材里的男人,道:“他就是你那个宝贝徒弟沈怀清吧……啧啧啧,可惜没了手脚,真是惨不忍睹啊。徐掌门对外说自己的宝贝徒弟失踪了,其实是藏在了这里,我想,徐掌门应该是不想被人知道些什么吧?”
话音刚落,魔头推着掌而出,一道光波直往棺材砸去,徐策骋匆忙拔剑,劈开光波,可是来不及了,眼看着光波就要砸到棺材上,徐策骋赶紧扑上去护住棺材,砰,光波砸在了徐策骋背上,徐策骋当场吐了口血。
“啧啧啧……真是师徒情深啊。”魔头说,“给徐掌门三天时间,三天一到,我就踏平南山。”
魔头走后徐策骋才感到大腿有些发软,扶着棺材一屁股坐地上了。
百年前,沈怀清从扶风山出走,来到了南山,成功拜入徐策骋门下,因为天赋异禀,得到徐策骋赏识有加,只可惜,这徒弟最后竟然喜欢上了徐策骋,徐策骋当时年纪轻脸皮薄,觉得自己一个男人被一个男人喜欢太丢脸了,便对沈怀清生出了芥蒂。
沈怀清是个性情中人,对徐策骋的芥蒂置若罔闻,徐策骋退一步,他进两步,于是乎,俩人成功看对眼了。
他们的关系一直没有对外公布,徐策骋接任掌门的前一天晚上,沈怀清命人给他送了一封信,结果这信不知道怎么的,辗转到了老掌门手中,不过还好,信中都是些中规中矩的内容,老掌门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次日徐策骋成功接任了掌门之位。
那次过后,徐策骋被敲响了警钟,他开始逐渐跟沈怀清划清界限,平日里总是各种避着沈怀清,沈怀清恼了,更加纠缠他,甚至威胁他,说要把他俩的关系公之于众——
“公之于众”四个字意义太沉重了,沉重得让徐策骋日日夜夜胆战心惊,没有办法,徐策骋最后只有一狠心,将沈怀清给囚禁了起来,为了做到天衣无缝,他甚至将沈怀清的手脚斩断,生生把沈怀清做成了人彘。
沈怀清没想到徐策骋竟然这么对他,又怒又恨又悲,在被囚禁的第三十三天,咬舌自尽了。
沈怀清走后,徐策骋才渐渐地回过味儿来,他后悔了。
***
南山宗。
几个弟子用墨水混合着炼化出来的尸水在地上画了八条龙,八条龙首尾相连缠绕在一起,中间的空地上放着徐策骋一路烧杀抢掠来到五大宝物,五大宝物外边围了一圈儿黑色旗帜,旗帜上画着邪术图腾——这便是招魂**阵。徐策骋想用招魂**阵来复活沈怀清。
丢了几个弟子献祭之后,那画的龙成了真龙,从地上一跃而起,盘旋在法阵上空,慢慢地,地上出现了一个黑气缭绕的漩涡,这漩涡便是用来招魂的了。
徐策骋看着眼前逐渐成型的法阵,想到三日之期,蹙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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