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完美的气球拱门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林承言正在贴“三年二十二班”几个大字。
“怎么捆这么紧的?佩服啊。”成陈拿着最后几个气球走来,整个人贴在气球观察里面的结构。
“你小心点!”肖祺话音才落,成陈就:“不负众望”的扑在左下角,像是多骨诺纸牌触发的连锁反应,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气球炸了三分之一。
没事吧,承言离得最近,第一时间将他扶了起来,顺带塞给他一包气球,“要不你自己弄吧。”
“粘住的,哈哈。”默认自己的失误,成陈又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岗位,一点一点给气球打气。
“我来帮你们。”温润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所有人都熟悉了这位好班长的声音。
打气,打结,粘一起。
分工明确,一气呵成,流水线工程效率还是很高的。
“他们俩在干什么?”夕阳下,林承言看这地上的影子发问。
“两小人辩日!”胡熠烁一脸平静,三下五除二又扎好一堆气球,推给承言。
怎么还有点抓狂的意味呢?
承言与肖祺对视良久,也没悟出这奇妙的关系。
班级里关系最差的两人起了争执,就凉棚材质的问题争论不休,一个想用通风的遮阴网,一个则坚信青鸟开运动的铁律,一定下雨。
“问胡熠烁去吧,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许文郁随后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在地平线的最后一抹余晖散尽之前,走出运动场的大门。
“他又是什么好东西。”在最右侧的承言不小心听到了祁勋的牢骚。还未开灯,承言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手下的气球都要被她捏爆了。
没有出声。
林承言是佩服祁勋的,消息灵通,慧眼如炬。
**
天完全黑了,承言今天难得没去凑热闹,一个人椅在围栏边吹晚风,借身后的灯光,在跑道上做出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图形。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栏杆上,她比出一个月牙的形状。
比声音先至的是淡淡的茶香,弯弯的残月被合成一个缺角的圆,圈内有两个圆圆的黑影。
“没与大家一起走?”
月亮被拆开了,只剩一条孤独的弧线,“你又为什么来这呢?”
“许文郁。我不——”喜欢你。本想开门见山。未出口的话,承言做了一下午的思想斗争,上午的事是她冲动,可这段关系实在困扰。
“我要走了。不会再打扰你。”打断承言的话,许文郁知道她要说什么,起码在现在,他是不想听她说的。也不想让她为难。
承言偏头向他微微点头,“猜到了。”
呜呜的晚风吹来送别的杨柳,沉默着,两人离开围墙。
“那你什么时候走?”有点尴尬,夜风吹不走黏腻的感觉,许文郁幽深的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她身上。
有点不舒服。
“这两天。”
“也许半年,也许一年我就会回来。”
“哦。那祝你生活愉快。”人要走了,明天就见不到了。可承言没有放松警惕,他今天尤为奇怪。
虽说许文郁这一个月都处于微醺状态,跟喝了假酒一样。
“言言,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好。”拥抱可以,别突然发疯。林承言来不及做出回应,左手腕就被抓住,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太紧了,双臂被禁锢住承言没有丝毫反击的能力。
“别动,马上就好。”察觉到她的抗拒,腰间的手加大力道,承言能感受到他握紧的双拳,手臂交叉在腰间,让她动弹不得。
5秒。
灼热的呼吸靠近,承言低下头,耳边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万事如意,承言。”
在许文郁放开她的那一刻,承言真切听到他砰砰的心跳声。
“你心脏跳得很快。”
许文郁只是笑着,拽着她的手死死按在左心房,告诉她不要面无表情的挑衅他。
只会跳得更快。
**
青鸟的诅咒灵验了。
每年运动会必下雨的铁律依然生效,冒着滂沱大雨,林承言冲进医院。
雨天不好打车,每到这时候大街上没什么人,各种商铺都处于休息状态。要不是天凉胃病犯了,她也跟同学们一样在家睡大觉呢。
死神是不管人间苦楚的,无论春夏秋冬,雷电暴风,医院永远有那么多人,那么多虔诚而无可奈何的灵魂。
面对向天祷告的人,雨神也管不了那么多。
“人间何所以,观风与月舒。”
承言到达诊室门口时听到的就是这句诗,在无数夜晚自我安慰的金句。
应该是背对医生说的,在性感犹如低音炮的声音中,承言撞见一张斯文又儒雅的脸。那双弯弯的笑眼直直照进承言的内心。
“借过。”魅惑的嗓音与斯文俊秀的外表极具反差感。
“哦,好。”承言回过神忙给人让路,没再敢抬头看他一眼。
“放松心态啊。胃病要慢慢养,忌口,一点凉的食物也不能吃。”老专家絮絮叨叨的声音承言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白衬衫远去的身影。
“咳咳咳,听我说话。在校压力不要太大,高三了吧。”
“保证作息规律。”
……
“现在这年轻人。”老专家扶眼镜仔细看了承言一眼,就她前一阵进急诊,不出两月胃病又犯的不负责任的行为又唠叨一番。
“青鸟高中的吧。成绩怎么样?”
“不用说我就知道不错。”医生无厘头的两句话问得承言一愣。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承言再三保证一定好好养病,才放她离去。
一场秋雨一场寒,承言后悔穿校服出门了,薄薄的秋季校服丝毫不起作用,任由冷风灌进来。
贪图雨后的泥土气息,承言趴在窗边不肯离去,陶醉的呼吸窗外的空气。
“医生没嘱咐不要着凉吗?”
砰——砰——砰——
耳朵要怀孕了,啊——
抑制住心中的尖叫,承言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好巧。”
“好巧。需要外衣吗?”少年笑着歪头,抬手示意小臂间的外套。
“谢谢。”承言觉得脸有些发烫,夹杂雨汽与冷空气的凉风也没有使她好些。怕面前人看出异常,承言低着头,确鬼使神差的接过外衣。
“不用谢,胃病忌凉,还是要多穿点。”
“再见!”
再见,怎么再见。那你的衣服怎么办,断没有刚送出去又拿走的道理。
“不如我们加个微信。”承言对着他的背影小声呼唤。
“我们会再见面的。”少年拎了好大一口袋的药,回头与她摆手,一转眼便与世界融为一体,白衫融入天幕,在被雨水冲刷过的世界,他干净极了。
**
由于天气原因,运动会开幕式推迟到下午,承言到时正在进行开幕式。
运动场内氛围十分活跃,各色班服,脑洞大开的班旗,引得场内领导哈哈大笑,真假参半吧。但观众席的同学确是真的开心,在一张张青春洋溢的笑脸中,承言望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们班太美了,好多汉服小姐姐。”
“哇,穿宋制汉服的那位同学好好看啊!”
“旗袍,后边有旗袍……”
在一阵阵欢呼声中,场内气氛被推到一个又一个**。
“不着急,咱们班靠后,才到实验一班,去换衣服。”林丞松拿着衣服催促她去休息室。
承言还痴呆般的观望主席台下的队伍,宋制,明制,旗袍,各有千秋。“等等吧。还有三十个班呢”
“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也是汉服,知道电视剧里的女侠都穿的什么吗?”
“马面裙!作为旗手你肯定比他们帅。”
承言推搡着想再等一会儿,奈何对方人高马大的,两下就将她推走了。
“犯什么花痴呢?平时也没见你这样。”左手推着承言,林丞松又忍不住的转了好几次头,阵容确是豪华。
“言言你要佩剑不,挂在腰上。一定要拿出你平时的高冷气质。”也不等承言回话,祁勋几人七手八脚的就将装饰剑挂在她腰间。
“梳个高马尾,发带给我。”此时二十二班所有女生都围了过来,承言像个布娃娃般任人摆布。
“别乱动,本来就来晚了。”暴脾气王羽杉啪打在承言手上,表示反抗无效。
“来来来,气色太差了要不涂点口红。”姜萩观察手中的各色口红,一时之间拿不准涂哪个色号。
“都怪隔壁班太能打了,特别是举班牌的男生,死帅死帅的。”
“啥叫死帅死帅的?”祁勋形容太奇怪,林丞松忍不住插嘴。
“就是帅的要死!”
“就是要死了的那种帅呗!”
“你懂什么呀?我近距离看了,特别有气质,文人风骨。”承言忍不住加入话题,一脸得意的样子,挑眉示意林丞松有点眼瞎。
“某人犯花痴,胳膊肘往外拐,他实验的你认识他吗?”
“我当然——”承言迅速出声,很不服气的开口,只是话没说完又被迫咽下去了。
“没问你,我问祁勋呢?”对方翘着二两退摇头,还一脸无辜的冲她眨眼睛,微笑。
呵呵。
烂演技,真想打死你啊!
灰崎祥吾装什么大眼萌仔!
“这个裸色吧,不是说要清冷感吗?”几人玩笑中,一道男音插进来,顺手拿走了一支口红。
“好嘞!”姜萩当机立断向承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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