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在巴林萨基尔赛道降临，2026赛季大幕拉开，巨大的灯柱将沥青路面照得宛如白昼。
空气灼热，这个赛道本就处在沙漠中心，再加上空气中弥漫着的燃油和高温轮胎焦糊味。近乎让人头晕目眩。
梅赛德斯p房，一位年轻的市场部专员第一次来围场，显得有些兴奋和好奇：“所以…抱歉我有点搞不懂，为什么今天比赛的结果决定了明天比赛的开始顺序？今天不也算比赛吗？”
露西一边有些焦虑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一边露出她耐心的笑容：“简单来说，大奖赛周末其实有三场比赛。”
她掰着手指数道，“周五是练习赛，就像公开考试前让车手去考场踩点，熟悉环境，我们则忙着把赛车调到最佳状态。这可要看车手自己的感觉，昨天小黎可和新车磨合得不错，但菲尔德好像对新升级的尾翼不太习惯。”
“今天周六是排位赛，就像是抢座位游戏。跑得最快的人，就能抢到明天正赛最前面的杆位发车，优势巨大。”
“而明天周日，才是真正的决赛。所有人要跑完固定的圈数，谁第一个冲过终点线，谁就是赢家。这下理解了吧。”
那年轻专员恍然大悟：“哦！所以今天是为了抢个好座位！”
领队卡罗在一旁冷不丁地插话，扬了扬下巴：“一个价值千万的座位。抢不到好位置，明天就得在乱局里杀出一条路了。我们的工程师已经尽可能交出一辆好车了。只能看车手的了。”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现场主持人激昂的声音通过喇叭响彻赛道：“……观众们，激动人心的排位赛即将开始！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将决定明天正赛的发车顺位！车手们只有有限的机会，在这条赛道上榨取赛车的极限速度！最快的车手，将赢得明天的优先权——杆位！”
看台上，穿着红色的法拉利老车迷（铁佛寺）正在向身边的新朋友解释：“你看，现在跑的是Q1，要淘汰单圈最慢的五个人……Q2再淘汰五个，越到后面越激烈，Q3才是真刀真枪的拼杀。唉昨天二练我已经对我法最新的赛车升级很失望了，估计这个赛季就是看阿斯顿马丁和梅奔了。”
第三节排位赛（Q3）最后时刻，所有赛车都在做最后一个飞行圈。
伦纳特的的阿斯顿马丁AMR-26像一道绿色幽灵，碾过路肩，在最后一个计时段刷出紫色的最快分段！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梅奔车库，所有人屏息凝神；阿斯顿马丁车库，工程师们拳头紧握。
但黎昕晖还在做最后一个飞驰圈，他的梅赛德斯W16赛车，银色的闪电劈开热浪。他在每一个弯角都逼近极限，赛车尾部在出弯时轻微滑动，但他用惊人的反应和控制力挽救了回来。
冲线！时间定格——
“难以置信的一圈！他从第三段开始就领先了全场，并且还在推进！他做到了！他冲线了！POLE POSITION!（杆位）”
“这太疯狂了！看看计时器！他比他的队友快了零点三秒，更重要的是——他比卫冕冠军伦纳特·冯·阿德勒快了将近零点二秒！他让世界冠军相形见绌！ 女士们先生们，明天正赛的发车格头排，将是新旧两代天才的第一次直接对话！巴林之夜迎来了新的王者！”
车队无线电里，他的赛道工程师弗兰克声音激动得几乎破音。“Box, box. P1. P1！杆位，艾利克斯！God，你做到了！”
同队的老将菲尔德拿到了P4，也是不错的成绩。
Alex的赛车缓缓停回P房前，爬出座舱，被蜂拥而上的梅赛德斯工程师们包围，无数只手拍打着他的头盔和防火服。
他没有摘下头盔，只余下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笑得弯起来，在梅奔的首秀就拿到了杆位！他仿佛看到明天的领奖台在向自己招手。
成群的摄影师疯狂涌向梅赛德斯车库前的缓冲区。闪光灯亮得如同白昼，镜头咔嚓声密集得像冰雹雨。
他们已经准备了足够多足够好的标题，比如什么《震惊！梅奔新秀首秀即杆位，阿德勒王朝遭遇挑战首日！》，《新王当立？艾利克斯·格雷惊艳一圈！》……
伦纳特的无线电里一片寂静，之后是赛道工程师冷静的声音：“P2,伦纳特。很好的一圈。”
在车里沉默了几秒，他摘下头盔，金发被汗水浸湿，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屏幕上最终定格的成绩：
1. A. L.GRAY (梅赛德斯)
2. L. V. ADLER (阿斯顿马丁) 0.147s。
0.147s的差距，他微微眯起冰蓝色的眼睛，望向梅奔车库的方向，那里正陷入狂欢。没有愤怒，猎手锁定新猎物罢了，他转过身进入P房，和他的工程师低声快速地讨论起来。
媒体却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镜头在狂喜的梅奔P房和一切如常的阿斯顿马丁P房间来回切换。
“艾利克斯，黎，真是不可思议的一圈！为梅赛德斯首秀就拿到杆位，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黎昕晖满头大汗，脸上和柔软的黑发还带着防火面罩的压痕，呼吸尚未平复，但灰蓝色的眼睛亮得惊人，他喘着气笑道：“我…我不知道说什么。我想我喜欢我们的新车，车队给了我一艘火箭飞船。我只需要握紧方向盘。明天…明天才是关键。”
记者满意的点点头，着完美符合大众对谦虚的“天才甜心”的期待，但镜头特写中却无法忽略黎昕晖微微颤抖的手指。
他后方的伦纳特缓缓逼近，冰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不算强烈的夜幕下显得很亮，像觅食的猫科动物，黎昕晖意识到对方的靠近，向记者腼腆地笑了笑，溜走了。
伦纳特控制不住自己望向那只小鸟飞走的方向，但记者却牵绊了他的注意。
“伦纳特，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Q3的最后阶段似乎没有按照计划进行？”
伦纳特收敛了自己的目光，蓝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下颌线绷得很紧： “新赛车有速度，但我在11号弯犯了个错。这让我们丢了杆位。就这样。”
记者却追问道： “你对艾利克斯·格雷的表现有什么看法？他看起来像是今年的一个威胁。”
伦纳特冷淡地瞥了记者一眼： “赛季才刚开始，我就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不下十遍，这只是一节排位赛。还有二十余场比赛。”
记者在伦纳特这边吃了瘪，但无奈自己也是牛马社畜，只得认命地采访其他车手，寄希望于他们都好说话些。
“嘿，罗德斯，你可是艾利克斯的前队友，你怎么评价他今天的表现？”
这位今天拿到P10的威廉姆斯车手笑着摇头： “难以置信。太f＊＊king难以置信了。艾利克斯，我们的小黎，在第一个周末就向所有人扔下了白手套，尤其是对伦纳特。这会是个火花四溅的赛季，我喜欢！”
而黎昕晖现在的队友菲尔德晃了过来，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我早就知道”的会心微笑，甚至带点欣慰，对记者和罗德斯说：“看吧，我告诉过你这孩子不一样。明天的发车会很精彩。”
晚上黎昕晖听取了露西的建议，没有再在社交媒体上看那些无聊的发言，转投赛车模拟器。
他相信像伦纳特这样的人，要么在处理那些财报，要么就住在模拟器里。或许自己的网瘾也不该这么大。
周日的正赛，在他的辗转难眠中到来。
围场的空气混合着燃油味和暴烈的期待，密度升高近乎凝固。发车格上，两台赛车，一白一绿，头尾相接。镜头死死锁定了这两位头排主角。
伦纳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全身肌肉如猎豹般绷紧，等待着灯灭起跑的瞬间。然而，他的余光捕捉到了前方的一点异动。
艾利克斯·黎，那个和英国连绵阴雨截然相反的家伙，正回头隔着七八辆车，朝着威廉姆斯车队的方向，飞快地眨了下眼。
伦纳特的视线跟随着他扫过去，正看到罗德斯，黎昕晖在威廉姆斯时期的前队友，冲黎昕晖回了一个清晰的大拇指，头盔之下看不到他的表情。心照不宣的默契像一根无形的针，轻轻扎了伦纳特一下。
伦纳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下颌线绷得更紧。冰蓝色的眼睛锁死在前方那辆白车，世界的焦点。
他们是在**吗？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带着他往常厌恶却尖刻的揣测。
标准的围场戏码。威廉姆斯车队去年不就靠着他们那对“友爱队友”的人设，赚足了社交媒体的话题度和赞助商的笑容吗？就算他从不屑于关注那些无聊的八卦，也懂得这种廉价的营销秘诀。
是的，毕竟二十个人大多都是高大俊朗多金的年轻人，卖cp这种事屡试不爽。
引擎的轰鸣声更响了，映衬这他内心莫名的躁动。艾利克斯·黎对任何人都那样笑，对媒体，对工程师，对围场的工作人员，现在甚至是对……前队友。
那笑容曾经让他觉得刺眼，现在却让他觉得……有点困扰。
“Lights out!”（灯灭！）
五盏红灯骤然熄灭。
伦纳特将油门一踩到底，肾上腺素冲刷掉一切杂念。赛车如离弦之箭冲出。
很喜欢写比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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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巴林pole pos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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