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黎, 劳拉跟我说你去找冯阿德勒了?一切还好吗?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吧?我们需要提前做任何预案吗?
预案?预案什么?预案梅斯德斯的金童被阿斯顿马丁的大少爷强吻了?黎昕晖喉咙发紧。
他深吸一口气,打字的手指有点僵:一切正常,只是简单聊了几句赛车。他很专业,更没有不愉快。
按下发送键时,他觉得自己像个职业骗子。被强吻算被x骚扰吗?这当然不光彩,而且说出来谁会信?伦纳特那家伙会这样对他?
别人只会觉得是“争冠车手之间的小摩/擦”或者更糟,“他是不是在炒作”。
露西:甜心,希望你说真话,我一向很信任你的(爱心)
艾利克斯黎: 当然,亲爱的,负责的,最好的露西,请早点睡吧。
哦希望露西不要怪他违心地回复,今天晚上应该是他一生中,向最多的人说出最多的谎言的一刻。
唉但罗德斯发来的消息更是没救了,有个损友一向让人开心,但有时也是甜蜜的负担。
罗德斯:听劳拉你去AM那边了?可以啊小黎,这么快就打入敌人内部了?怎样,跟那个冰王子说上话了吗?他是不是真像看起来那么性冷淡?(捂嘴)
哪壶不开提哪壶。性冷淡?罗德斯为什么总喜欢关注这些地方?what the hell伦纳特热情得像要吃人!
黎昕晖一阵心烦意乱,甚至有点感到被冒犯,既是替伦纳特,也是替自己。
他没好气地回复:滚蛋,就是去讨论一下赛车,以及我们单纯的赛道事故。大少爷忙得很,没空理我(再见)(拳头)
他下意识隐瞒了所有。
关掉社交软件,扔开手机,他把脸埋进枕头里,身心俱疲。
混乱,迷茫,还有被强行闯入私人领域后,开膛破肚的恶心感缠绕着他。
他的初吻,他甚至没搞明白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男人,就这么没了?还是以那种方式?
手机又“叮”了一声。
他懒的理,但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拿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
“Hey. 劳拉给了我你的号码。希望这不冒昧。只是…觉得你还好吗?”
黎昕晖眉头轻皱。谁?劳拉为什么要随便给号码?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经常被某些热情的家伙骚扰吗?
还没等他回复,下一条又来了。
“今晚的事…我很抱歉。可能有点过火了。但我必须说,你尝起来棒极了,而且你比看起来要勇敢得多。”
What……!!!!
尝?肮脏的动词,让黎昕晖想要清洗伦纳特的大脑,将他洗脑成一个白痴,虽然他现在就已经是了。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血液“嗡”地冲上头顶。是他!伦纳特·冯·阿德勒!这个混蛋!他怎么会…他怎么敢还给自己发消息?!
简直是炫耀。
被冒犯的怒火混合着难言的羞耻,让他的手指发抖,还好屏幕贴了膜:
你对劳拉说了什么?我们今天已经说了足够多的话,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经常这样,你对每个看起来好吃又不敢反抗的新人都来这一套?
他几乎是立刻收到了回复,速度快得惊人,语气冷静,却奇异地足够坦诚:
劳拉觉得我吓到你了,出于“责任感”给了我号码。至于你的那些问题,我得说,我没空。而且以我的身份,约任何人都是麻烦。你觉得我很闲还是很蠢?
当然是蠢! 黎昕晖翻了个白眼,他觉得今天他已经翻了人生中最多的白眼,但总之确实是各种意义上破纪录的一天,比如他失败的首秀......
然而伦纳特的消息仍不看眼色的发过来:
因为我们的事故,我喝了足够多的酒,你只是…恰好出现在那里,而我恰好觉得那样很安全,显然我判断失误。再次道歉。晚安,艾利克斯。请添加我的号码。
难得的温情,却像是包裹着利刃的冰糖,黎昕晖盯着屏幕,呼吸急促。伦纳特冷静坦然的解释像是冰水,浇熄了他的部分怒火,但另一部分仍在燃烧。
他的语言和行为真是两模两样,冠冕堂皇。真是荒诞,这个家伙,强吻了他,然后仿佛在用分析赛车数据的逻辑,来分析为什么强吻他是“安全”的?
因为他“没空乱搞”而且“one night stand的风险太高”?
他真想请伦纳特去问问上帝,这算什么理由?!
而他,艾利克斯·黎·格雷,就成了“恰好出现”的安全的试验品?就因为他看起来好欺负,或者看起来是什么干净的,未开过封的小饼干?
他失去了回复的欲//望,疲惫和混乱将他吞没。他扔开手机,屏幕暗下去,最后的光亮映出他迷茫而懊恼的脸。
一张美丽的脸,带来的麻烦多过好处,尤其是他的职业不是什么演员模特,而是拥有F1超级驾照的司机! 真是无能……
他的初吻,他性向的模糊探索,全都稀里糊涂地终结在这个冰冷,傲慢,甚至逻辑诡异的德国人手里了。
他蜷缩起来,把被子拉过头顶,试图将那个人遗留的气息,触感,和莫名其妙的信息全部隔绝在外。
多希望明天早上醒来时,发现今天的一切,不过又是他做的一场梦,而梦中的drama剧情都不算数。
大奖赛周末的结束,意味着他需要乘坐飞机回到英国参与广告拍摄,这是他从小习惯的事,但这不意味着他喜欢。
相比这个,开车倒是快乐,而且轻松得多。
别的车手有的已飞往下一站大奖赛的所在地,或者是飞回车手聚集老钱聚集的老家摩洛哥,而他,逃不掉这些商务,毕竟他形象好,而且,刚好比较穷。
发胶的甜腻香气令人作呕,黎昕晖甚至觉得这不如轮胎的橡胶味儿好闻,咖啡带来了虚荣的活力,在他看来不如一罐红牛。
艾利克斯·黎·格雷,这个围场里的甜心,此刻正被按在一张化妆椅上,像个昂贵精致的玩偶般被随意摆弄。
“闭上眼睛,宝贝儿。”化妆师的声音像粘稠的蜂蜜,过分亲昵的伦敦腔与称呼让黎昕晖有些不适。
那手指带着凉意,熟练地在他的眼睑上扫过眼影,但那动作的持续时间显然超出了必要的范围,指尖更是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太阳穴,又拂过他刚修剪干净的鬓角。
黎昕晖假装毫不在意,没有睁眼,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他本该早已习惯。从他十几岁还在开卡丁车的时候开始,就被母亲带着闯入这个圈子拍些杂志。
金钱是让他买来自由的东西,也是让他卖掉自由的东西。
他的身体从那时起,就仿佛不再完全属于自己,而成了公共财产,供人评头论足,或是上下其手的艺术品。
嗯,但带来的金钱足够他开车,一直开到了F1。
“上帝,你的皮肤真是该死的完美,”化妆师近乎叹息地说,热气喷在黎昕晖的耳廓,“嗯?赛道上的风吹日晒是怎么放过你的?像你这样混血甜心的特权?”
黎昕晖睁开眼,灰蓝色的眼睛藏起心思,只扯出一个已熟练使用,略带羞涩的笑容,没有接话。
他透过镜子,看到赞助商派来的那位四十多岁,衣着精致的女总监瑟琳娜,正抱着手臂和摄影师低声交谈,目光却不依不饶地一遍遍在他只穿着白色背心的上身逡巡。
那目光不像在欣赏“人”,倒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成色。
拍摄主题是速度与优雅,他被要求换上各种昂贵但紧绷的时装,在鼓风机前做出奔跑或沉思的姿态。
“很好!艾利克斯,就是这样!眼神再放空一点,想象你在追逐终点线!”摄影师大声指挥着,满意地笑,黎昕晖尽量不与他对视,避免被对方目光中可能存在的贪婪倒胃口。
终点线?黎昕晖的心中泛起淡淡的自嘲与苦涩。他们想要的不是冠军的眼神,而是那种可供意///淫的,带着无所适从的欲///望,迷茫的“少年感”。
他们不在乎他脑子里装着的是刹车点0.01秒的差异还是轮胎衰减数据,他们只在乎他灰蓝色的眼睛是否温顺,锁骨迷不迷人。
休息间隙,瑟琳娜端着杯咖啡走过来,自然地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裙摆几乎蹭到他的大腿。
“表现力真棒,亲爱的,”她笑着说,眼神却远比语言露骨,“比我们上次合作的那个足球明星强多了。他们,哦,体育生,笨得像石头,而你……你很聪明,懂得怎么展示自已。我认识你的母亲,她把你教得很好。”
妈妈?从这样的人嘴里听到,只会让他觉得肉麻,甚至恐怖。
她的手指,巨大的宝石戒指,似乎是不经意地拍了拍他的大腿,停留了足足两秒才离开。被物化的恶心感,像冰冷的小蛇,顺着被触碰的皮肤蜿蜒而上。
黎昕晖维持着笑容,客套而熟练地说着,“谢谢,瑟琳娜女士,或许也有您指导的功劳”,之后借口要去洗手间,几乎是逃离了那片区域。
洗手间冷色调的光趁着暗色的大理石,他本想洗脸,但妆容不容破坏,最终只得用冰水冲了冲手指。
他注视着镜子中黑发柔顺、灰蓝色眼睛却盛满疲惫的年轻人。镜子上的水珠描摹着他东方化的柔和的颊线,而这秀美的皮囊却裹着锐利的骨骼。
这张脸,让他得到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也让他无时无刻不身处无形的猎场。到处都是眼睛。
他轻微抬头眯眼,注意到自己下颌下方微微泛红,他忘不掉刚刚化妆师为他遮掉那巨大吻痕时戏谑的神情,该死。
唉,开车真的是很简单的事,开车意味着开心。比起这里,赛道上前车的脏空气都算干净。
晚上要看正赛,总之先发了orz,其实我不敢看了,但如果不看,昨天看排位赛的罪不是白受了?昨天nonono了,今天不得gogogo(泪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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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pretty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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