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酒店金碧辉煌的门口。宇铭望着那气派的大门,脚步又迟疑起来,下意识就想转身离开。
郝韧一把将他拦住,“来都来了,别犹豫啦!放心,我请客,绝不让你破费!”
“这怎么行!”宇铭立刻反驳,“你刚给了我二十万,我哪能再让你请客?”
“那你请?”郝韧笑嘻嘻地接话,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最终,两人说笑着步入酒店,乘电梯直达顶层的西餐厅。那里,鲜美的海鲜和多汁的牛排正等着他们。
吃到一半,宇铭忽然提起明天还要去做兼职。郝韧顿时一脸恨铁不成钢:“我的小江总!你都不是贫困生啦,还做什么兼职?难不成是嫌我分给你的太少?”
“不是不是,”宇铭连忙摆手解释,“你给的已经太多太多了!我感激都来不及。这辈子能有你这样的好兄弟,我真的特别知足,特别幸运。”
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明天的餐厅兼职是前天才接的。如果因为一笔意外之财就随便放人家鸽子……我怕自己会忘本,会找不到方向。”
“好吧,”郝韧无奈地垮下肩膀,“随你吧,爱去就去。反正我以后是再也不干兼职了——从今往后,请叫我‘立总’!”
宇铭忍俊不禁,却还是配合地端正神色,恭恭敬敬地应道:“是,立总!”
两人吃饱喝足,惬意地靠坐在沙发椅里,望着窗外从未在这个角度欣赏过的江景。
“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啊,真不错!”郝韧摸着吃撑的肚子感叹道。
“小江总,你毕业后打算去哪儿发展?”
“我……大概率还是留在吾城吧,这里熟悉。”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其实他不想离家太远,心里始终放不下家中年迈体弱的双亲。
两人刚走出酒店,就在街角遇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他坐在一架简陋的小木板车上,身后拖挂着的纸箱里,散乱地扔着些零钱。
宇铭目光一软,没等对方开口乞讨,便主动上前,将一张百元钞票轻轻放进纸箱。
“你傻呀?这种都是职业骗子,存款说不定比你还厚!”郝韧说着就伸手要去把钱拿回来,却被宇铭一把拦住。
“日行一善,就当是给自己积德了。不管他是不是骗子,我心中的善念,才是我该坚持的东西。”宇铭眼神诚恳,语气平和。
郝韧怔了怔,随即重重一拍他肩膀:“格局大了!活该你发财!”
景御山庄A区28号,劳斯莱斯幻影把他们放下后缓缓驶入地库。
俊泽奇怪问:“……我刚刚怎么突然睡着了?”他有些怀疑的看向主上。
金予未有回答,而是径直往别墅里走去,她一只脚才踏上入户台阶,身形便是一顿,紧接着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那鲜红的血液喷溅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主上!”俊泽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扶住。金予已然失去意识,整个人软倒在他怀里。
“王阿姨!李阿姨!快打热水,拿干净毛巾来!”俊泽一边横抱着金予疾步迈向二楼卧室,一边高声吩咐,脸上写满了紧张与担忧。主上连续两日动用神力救人,身体定然不堪重负,恐怕又要陷入那无尽的痛苦与昏迷之中。
无数念头在他脑中飞转:那千年人参她服下了吗?究竟能起几分作用?眼下还能不能再喂她服用?思绪纷乱如麻,令他心急如焚。
他将金予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主卧床上,轻手轻脚地为她脱去鞋子,盖好被子。随后紧紧握住她的右手,凝视着她苍白的脸庞,眼眶瞬间红了。
两位女仆很快端着热水和洁白柔软的毛巾赶来,脸上皆是不忍与忧虑。她们虽不是第一次见主上身受重创,但每次目睹,仍会感到一阵揪心。
俊泽将毛巾在热水中浸湿、拧干,动作极轻地为她拭去唇边刺目的血迹。“这里交给我,你们先下去吧。”
“是,管家。”两人低声应道,悄然退下,前往入户大门清理那片血迹。
“傻瓜……为什么总是为了救人而不顾自己……每次受伤的都是你……”俊泽再也抑制不住,几滴热泪滚落,在床单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我究竟还能为你做点什么?”他紧握着她的手,声音哽咽,“如果连千年人参都收效甚微,到底要怎样……才能治好你,让你不再承受这般痛苦?”
俊泽苦思良久,忽然灵光一现,惊喜道:“我想到了!主上,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他立即起身飞奔下楼,吩咐王阿姨和李阿姨:
“我出去一趟,你们轮流照看主上,有任何情况立即向我报告!”
“是,管家!”两人齐声应道。王阿姨随即放下手头工作,快步上楼值守。
俊泽迅速从地库驶出一辆黑色库里南,疾驰而去。
“不要!皓琛,不要死……我要你活着!”金予的梦呓将床边的王阿姨惊醒。她赶忙起身为主上擦汗,并试图抚平那紧蹙的眉头。
从白天到深夜,金予几乎未曾安眠,痛苦的呻吟与梦中的惊叫不时响起。两位女仆轮流值守,二人听着主上的痛苦之声,心头同样难受。
【还是做个普通人好,至少不用承受这般痛苦……】凌晨四点,李阿姨默默感叹,帮主上擦汗的时候忽然发现她右手背上长出一颗芝麻大小的红痣。
破晓时分,金予浑身湿透,床褥也如浸水般——仿佛在炼丹炉里被炙烤了一整夜,心脏仍阵阵绞痛。
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她抬手轻触那道光,憔悴的脸上泛起浅笑:“真好,又见到阳光了。”
“主上,你终于醒了!”王阿姨听到声音从打盹中醒来,惊喜的望着她,“于管家昨天说有事出去一趟。”
“嗯,好。”金予原本憔悴现已渐渐恢复的脸上露出浅笑,“我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主上。”王阿姨领命退下。
片刻间,金予的身体已恢复如常,便立刻起身沐浴,换上一身清爽衣物。
见俊泽还未归来,她一边用早餐,一边给他发去短信:
【俊泽,我已无碍,你去哪了?快回来。】
俊泽很快回复:【收到,我在老宅找一件宝物,最快今晚八点回到吾城。】
下午,看书有些倦了的金予信步至别墅后花园,见那泳池里的水清澈见底,许久未游泳的她顿时来了兴致,立即回屋换上泳衣,在池边轻轻一跃,姿态优美地潜入水中,只激起少许水花。
她仰面漂浮在水上,望着天空出神。恰巧一只白鸽掠过,她忽然想起了那家久负盛名的餐厅。
“差点忘了,我的白切鸡!”她带着哭腔笑道,随即利落翻身游上岸。
迅速冲洗更衣后,便骑上哈雷摩托车,直奔那心心念念的美味而去。
玥悦餐厅坐落于城东文化街路口。这家五层小店每层仅三十平方,在吾城旅游旺季更是人满为患,每张桌子都座无虚席。
连狭小的楼梯也挤满了人,服务员端着菜艰难穿行,只得高声吆喝:“借过!让一让!”
只身前来的金予被这阵势惊住,转身欲走,却猛地顿住——可怕的画面在她脑中闪现:
片刻后,一个头戴黑帽、面覆黑口罩的男人将潜入餐厅,用携带的汽油和打火机在人潮中故意纵火……这场恶**件最终导致15人死亡,34人重伤,60人轻伤……
“恶魔!竟敢行此伤天害理之事!”金予暗骂一声,当即转身走进餐厅。
这时,在餐厅内做兼职服务生的宇铭正从二楼下来,他双手稳稳端着一个巨大的托盘,上面正中央是盆红油滚滚、热气蒸腾的毛血旺。他小心地侧身下楼,高声喊道:
“小心烫,麻烦让一让!”
正在上楼梯的人们急忙避开,给他让出一条小道来。
但视线还是太狭小了,宇铭没注意到台阶上有一颗滚圆的小石子,一脚踩了上去直接崴脚,那盘毛血旺霎时像瀑布一般泼向人群。
说时迟那时快,金予立即打了个响指,万物停滞。她快速地发现意外发生的根源,于是隔空轻轻一捏,那枚石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宇铭手中的盆子倾斜呈滑落状,她上前轻轻一推将其扶正,那飞溅在空中的红油与食材就仿佛拥有生命般,逆着轨迹一一落回盘中。
危机解除,金予却并未如常重启时间,而是怔在原地,目光再也无法从眼前这张脸上移开——他像极了二十三年前为她死去的恋人何皓琛,唯一的区分,是这男生右脸上多了一颗小小的泪痣。
【予予,好好活着,来世再见……】皓琛临终的遗言,二十三年来不时在她耳边回响。
【会是他么?……他真的是皓琛的转世吗?】
巨大的期盼与难以抑制的激动在她心中翻涌,最终化作热泪夺眶而出。那泪珠并未坠落,而是在空中幻化成一只粉色的蝴蝶,翩跹舞动。
手心的红光开始闪烁,提醒她时空静止的剩余时间只剩十秒。
但她心中已无慌乱。来日方长,她自有充足的时间,去确认这份跨越生世的缘分。
金予退回原位,打出第二个响指。时间恢复流动。
宇铭猛地感到脚踝处传来一阵尖锐刺痛,不禁蹙眉。然而这痛感来得突兀,消失得也迅速,仿佛只是神经的一次偶然错觉。他疑惑地转动了一下脚踝,确认并无不适,最终将其归结为车祸旧伤未愈的后遗症。
来到一楼,他顺利地将菜品端上二号桌。正要转身上楼,目光却被身旁一位长发女生牢牢吸引——她脸颊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正用一种难以解读的复杂神情凝视着他。宇铭一时怔在原地。
【仙女落泪】这四个字毫无预兆地击中他的内心。一股莫名的情绪交织翻涌,让他自己的眼眶也莫名湿润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眼前的女生开口问道。她身着纯白T恤与深色直筒裤,脚踩一双小白鞋,打扮得如同寻常路人,但那出众的容貌与脱俗的气质却无法被这身衣着掩盖。
被这样一位清丽绝俗的美女主动询问,宇铭顿时感到血液涌上脸颊与耳尖,话也说不利索了:“我、我叫江宇铭。”
“江、宇、铭。”金予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随后绽开笑容,伸出右手,“我叫金予,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两手交握的刹那,宇铭如触电般一震,仿佛真有电流自掌心窜遍全身。
那并非错觉。金予正借握手之际动用神力,将他从小到大的经历尽数阅过,确认了他品性中的善良与纯正。【这么善良正直,他一定是皓琛的转世吧?】
宇铭的耳廓与脸颊已烫得惊人。尽管那阵电流感渐渐消退,他却如同跌入蜜罐,整个人甜得晕眩,难以自持。
这时,那个戴黑帽和黑色口罩的男子出现了。他混在进店的人流末尾,低着头,风衣下藏着四瓶汽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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