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确实干系重大。”封铭长老垂眼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水,“是暗城那边的动静,你师伯早就着手准备了。”
钱途皱了皱眉:“暗城里那个兴风作浪的魔头,他不是闭关多年了吗?”
“他哪儿是闭关了多年,他是谋划这破事多年了。”封铭哼了一声,不屑一顾。
“那师伯游历已一年有余,如今这事是不是要师兄去办?”
“没错,就是槐安这孩子,早年间办事太过偏激,与那魔头早结下过梁子…”
“我师兄收拾得了他一次,当然收拾得了第二次。”钱途说。
希望如此吧,封铭没有说话,那魔头可有心魔加持啊,再加上闭关多年,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沈槐安在闹市中悠闲地踱着步,微微一错身避过跑来跑去的小孩儿,瞥见卖糕点的小摊前已经排起了长龙。
而谢洪雪在前面不远处踮着脚看猴戏,这人从街南蹦到街北,这会儿终于停下来了。
待沈槐安从他旁边经过,谢洪雪小跑回来:“哎师父,咱们下一步去哪呢?”这么多天来,没有十分地热络,可他也没见沈槐安发过脾气,跟谢老爷比起来可谓是十分的安全,于是安心地往他身边凑。
沈槐安先说:“兔子精一样,你想起来问了?”而后轻轻挥着手,“南下。”
谢洪雪有些惊奇又有些兴奋:“这么远。”说罢他半弯起眼睛想了想“是天涯榜上的任务吗?”
沈槐安摇了摇头,他掂了下腰间的钱袋子,对谢洪雪说:“小少爷,你还知道天涯榜啊,不过咱们钱还够用,最近用不着接任务。”省得沾上满手血,还不好洗。
两人带足了盘缠,谢公子又一挥手买了下一辆装潢十分精良的宽棚马车,财大气粗得让沈槐安一时语塞。
傍晚时分,马车往南方驶去。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没到十日,已经打听到了沈槐安口中的地方。
“你说闽月族啊,往那边一直走就能看见了。”茶铺老板一挥汗巾,扬手指了个方向。
然后他低头走回去,嘀咕道“连官人们都来这深山老林问药?'仙使'们真是声名远扬…”
“仙使?”谢洪雪不解。
沈槐安想了想:“相传闽月族人擅蛊术,可因为接触毒株,大多双目混浊。上一次我师父来,还看见闽月族的小孩子偷跑出来玩,被居民当成不详之人驱赶,如今竟成了'仙使',确实奇怪。”
说罢他对谢洪雪说:“这次咱们是借的天机阁名义来此取药,注意点儿别说漏了。”
谢洪雪点点头:“那师父咱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呀?”
“奉命取草,制清心阵法,驱除邪祟。”沈槐安神色淡淡,可这不重的声音在谢洪雪听起来却莫名有力,仿佛他只是在讲述一个必然发生的结果。
如今江湖**有以三大古老门派为首的大大小小三十三门派,沈槐安所在的门派就是三大门派之一的清风派。不过别看这名字略显草率,清风派开山人乃是那代人口说中剑法鬼神难辨的第一人言樾。别管哪个行当,能当上第一人,是有多么卓越,想来口口相传间都不用人们赘述了。
可三大古老门派之所以这么多年仍列于首位,就不仅仅是所收弟子皆百里挑一,还因为他们收录着自派先人们所创的大小卓越诡谲的阵法了。
什么人能自创阵法呢?若说天地间第一个引灵气入体的人对后世修习者来说神奇到像一个虚无的传说。那第一个开辟阵法一门的人约莫算得上有具体名姓的先达了。
他孤身一人,于广袤未知间,用一生探索出了真知。
如今后辈,虽有前人做法借鉴,能自创新阵法也绝非易事。当代剑神准备多年,皆为此阵。
茶铺老板指的路旁都是高大的树木,沿着那条路走了大概一刻钟,谢洪雪撩开帘示意沈槐安到了。眼前高大的木门敞开着,里面居然有人接应。
数十个年轻男子穿着统一,皆像是把黑布随便披成了衣服,没有任何饰品,十分简单。其中走在前面的人端着一个盘子。
“族长知道天机阁中有人远道而来,非常高兴,准备了丰盛的晚宴为远客接风洗尘。两位用这水扫过,便可随我们前去。”前面那个男子笑着说。
“敢问哥哥们,这是什么水呀,颜色怎么这么白?”谢洪雪笑眯眯的,看起来像仅仅在好奇,没什么冒犯之意。
前面的人回他:“这是去毒障用的。”这人长得白白净净,说起话来悠长的尾音一拉,显得十分温和,“我族常年与毒障为邻,近些年才研制出来的避毒水,虽不能完全解根植深入的毒,为二位短暂避毒还是可以的。”
没等谢洪雪回话,后面的一个中年男人咳了一声走上前来,他也笑眯眯的,可那笑容带着股过于狡猾的精明,并不讨人喜欢。
“族长一心迎接远客,如今想必已经坐不住了,我们就别让他久等了。”说罢他收了些笑,转头冲那个年轻人小声说道:“良二,既然见到了,你可以回去告诉你哥了。”
年轻人垂下眼眸轻轻一点头,然后抬眼向他们看来,抱歉地笑了笑后走开了。
刚才沈槐安一直在谢洪雪后面,一只手勒着马绳,就几人讲话的功夫还借着力放松了一会儿腿。现在才慢悠悠走过来,冲中年男子一点头,也没抬眼,接过叶子扫过水,便抬手示意可以带路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