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挣扎着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再伸手将沈宴给拉了起来。
这会儿功夫,麻花辫姑娘和眼镜男已经看到了瘫在地上的老师,都顾不得祂和那位穿着白色连衣裙、明显不是人的小姑娘,连忙冲到了老师的面前,蹲下。
麻花辫姑娘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老师,嘴唇颤抖哆嗦着,眼里含着泪,颤颤巍巍地伸出食指,去探老师的鼻息。
眼镜男说:“得探心跳更准确吧。”
说完伸手按压在老师胸前。
只是单纯因为晕和困顿,暂时睡过去的老师,又缓缓睁开了眼睛:“……”
挂科!
必须得挂他们的科!
与这边的“温情”场景不同,另一边的小矮人们则要显得癫狂许多。
哪怕他们的声音较为尖细,听不太清,这会儿汇聚在一起也足够闹腾,叫得人心慌。
——放过我们!
——神灵!一切都是我们的错,我们愿意为你献上更虔诚的灵魂!
——不!不要过来!
祂没有听,慢慢朝着水碓靠近,直至站到了横木下。
横木被水流带动,一上一下地捶打着石桶里的枯叶。
祂仰头,感受每次横木下落时砸在祂身上的疼痛感。
男目和女目都不约而同地闭起,享受着这熟悉的敲打,扭曲的身子随着横木的上下坠落而轻轻晃动。
像一滩丑陋的、迷幻的扭曲线条。
季白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从祂的胸膛里探出一缕一缕的黑雾,黑雾像长满了触手一般,慢慢的,慢慢的,试探着包裹住整个村子。
白衣小姑娘咬着手指头,懵懂又残忍地看着这一幕。
对这一幕似乎司空见惯。
季白与小姑娘对上双眸。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睛一亮,小跑到祂的身侧,轻轻推了推,小声说:“他们好看,别死。”
季白心一寒,虽然她才三四岁,但她确实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她毕竟是亡灵,是在邪恶土地里,在堆放着满满白骨,长满着腥臭枯叶的小山坳里,存活了若干年的亡灵。
外貌和年龄暂时迷惑了他的认知。
祂像是瞬间清醒了过来,双目睁开,扭曲的双手轻柔地抱住了小女孩,席卷在整个村子里的黑雾却并没有散开。
“送她投胎。”祂说。
季白丝毫没有退让:“我说过,需要你先放他们离开村子。”
黑雾沸腾着,暴动着,焦灼着。
通往村口的黑雾慢慢游走回来,露出一条只容许两人并肩通过的小道。
祂说:“10分钟。”
季白一听,来不及解释,直接将沈宴往后一推,挥手:“十分钟走出村子,没问题吧?”
几人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又被季白飞快打断:“别整一些没用的废话,用上你们吃奶的劲,快走。”
沈宴也跟着挥手,让周子文和老王等人快走:“我30岁才有大劫,你们两个弱鸡赶紧走。”
季白:“……你有毛病。”
他不耐烦地看向其他人:“你们再不走,生死我不管。”
其他人一听,连忙互相搀扶着,撒丫子往村口跑。
季白松了一口气。
几分钟后,还听到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呜呜呜”声。
超大声的。
他扶额,心里骂这几个狗东西。
真是……还怪聪明的。
居然选择开车。
周子文疯狂踩着油门,车辆驶出村口后,踩刹车,回头望去:整座村子都被黑雾牢牢包裹在一起,远远望去像是一个黑色的蚕茧。
而村子里所有的景象都变了。
-
季白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热,好热,热到整个人都在往外沁着水珠。
除了无法排解出来的热外,浑身上下器官因为饥饿痉挛成一团的感觉,才最令人难耐。
“嗯……”
季白迷糊地睁眼,抬眸望去,瞧见的是一片枯黄色。
他挣扎着爬起来,人也慢慢清醒过来,看见了被蜘蛛网覆盖的屋顶,看见了屋顶破洞处直直垂射下来的烈日光芒。
最后,他看向自己瘦骨嶙峋的手臂。
不应该是这样的,季白这么想。
他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胃部一阵阵的抽搐,传来亟需进食的警告信号。
“怎么会这样……”
季白趿拉着床铺下粗糙的手工编织拖鞋,刚走到门外,就有人闯了进来,一个披着栗色卷发、干瘪瘦弱的女人走了进来,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阿白,村里要祭祀!”
阿白是谁?
季白头疼,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说:“祭祀?”
但他又很迷惑,看着卷发女人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紫气,觉得莫名的熟悉,却想不起来。
“太久没有下雨了,村长说要供奉祭品给天神!”
“祭品……”季白捏了捏自己皮包骨头的身体,十分纳闷,“村里还有吃的吗?”
他都饿成这样了,有啥祭品要给天神吃呀,先给他填饱肚子再说吧!
卷发女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又依恋地往季白身上靠了靠。
只浅浅呆坐了五分钟,或许十分钟,便有一位同样瘦弱浑身只剩骨头的青年推开门,看见两人打了个招呼:“集合了集合了!所有人都到村口集合了,村长有话说。”
季白心生不妙,右眼不自觉地开始胡乱跳起来。
身侧的卷发女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轻声呢喃:“我有点怕。”
“没事,去看看。”
就是他这幅走两步都大喘气的身体着实糟糕。
去了村口,便瞧见了站在大石头上,正扯着嗓子对人数的村长,非常干瘦垂老的男子,他说:
“如果再这样下去,整个村子都会覆灭的!”
“旱灾是天神对我们的惩罚,如果要结束旱灾,我们必须向老天爷虔诚许愿。”
季白听到人群中有人扯着嗓子附和:“怎么许愿啊村长,现在村里除了这不能吃的土房子,其他的都被吃得一干二净了。”
村长目光扫过人群中的占比人数最多的青壮年,干咳两声,故作玄虚:
“自古以来,干净纯洁的少男少女就是天神最喜爱的侍从。”
“只要我们虔诚献祭,天神满意后自会原谅我们的罪孽,旱灾一定会早日过去!”
这不纯粹扯淡嘛。
季白脑海里陡然冒出这句话,他蹙着眉,正想打断村长说的这番煽动性十足的话,就见周围的人已经顺势举起了手,呐喊着:“献天神!求降雨!献天神!求降雨……”
季白:“……”
这绝对是场有组织的阴谋。
但他没办法发声,好像只能看着这荒谬的一幕,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村民们,转头开始寻找“倒霉蛋”。
有人的目光锁定了自己和旁边的卷毛女人。
季白明显感觉到身边人的僵硬与害怕,便揽着她的肩膀,轻轻拍打了两下。
第一天,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村里窥探的视线多了起来,那些已经结了婚有了小孩的人,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独裁者,变态享受着村里未婚男女的恐惧与担忧。
成婚。
赶紧成婚。
这似乎成为了村里未婚男女唯一的出路。
谁也不想成为被牺牲的祭品。
-
夜深了,季白小心翼翼地从水壶里倒出浅浅一层蒙上了灰尘的污水,艰难看了片刻,还是没忍心倒进自己嘴里。
这也太脏了。
那股久违的违和感又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卷发女人正抱膝坐在床边,目光迷离又爱慕。
“我觉得……我们还是走吧,最好离开这个村子。”季白说。
白天的时间,他从周围人的只言片语中大概了解到自己的遭遇:他父母早逝,跟着叔叔一家住,但与叔叔关系并不算亲密,特别是在旱灾的大背景下,各自顾好自己已经很艰难了。
而卷发女人是他的青梅,两人是邻居关系,十分亲密。
在外人眼中他们是情投意合的未婚男女朋友。
“为什么?”卷发女人歪头,透着几分清澈的愚蠢。
季白将自己的担忧说给她听,眉头紧蹙:“村里未婚男女并不多,且都有父母相助。相比起来,我被献祭的可能性更大。”
“与其被动等死,不如早点逃。”
“献祭仪式在十五天后,我们还有时间。”
“可是……”卷发少女轻摸自己的肚子,“我们并不是纯洁的少男少女呀,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季白……
季白一蹦三尺高!
季白:还是处男,就有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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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耳背沙雕受穿进豪门争斗文中】
余鳞哪儿都好,长得好、身材好、家世好,唯独耳背。
后来一遭穿书,成为《豪权》里的恶毒炮灰受。攻是他亲哥哥,受是他养弟,他呢,算是打搅两人谈恋爱的搅屎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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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第一天,豪门聚会,原书受温柔安静地举起酒杯,说:“祝各位前辈身体康健……”
余麟挡唇,悄咪咪跟旁边人说:“他说我们残废,是个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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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第三天,原书攻当着全家族的面,斥责他:“小轩性格腼腆容易被骗,他也不是故意的。”
余麟大惊:“他还在缅甸搞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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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第N天,豪门富一代傅恒跟他告白:“余麟,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余麟:“……你还骂我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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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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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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