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退了一步:“行吧寒哥,你家老爷子要同意咱俩交往,你就八抬大轿来迎我。”
周寒的眼神黯淡下来,后退了两步,挤了个难看的笑容:“你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我不打扰了。”说完,转身走了。
半天,两人又各怀心思,沉默不语。
最后,萧泽凑过来说:“他看着不像坏人。钱你拿着吧,烫手。”
“给你看伤的,收着。放心,他不会找后账的。”
人傻钱多,好人啊!
萧泽为难:“我不是怕他找后账,太多了,一张就够了…他家里开矿的么?这么大方。”
杨一把牙膏又拿起来,岔开了话题:“再涂点吧,回去了买点儿烫伤膏,好的快些。”
过分关注他人**是不道德的,可萧泽还是没忍住:“他对你……很有诚意。”
虽然是个男的,也很别扭…
“不交往,做个朋友也可以啊,把人都气走了…”
萧泽就是这样,你硬我横,你软我怜。
杨一自嘲地笑笑:“是啊,他很好,当初就看上他这点儿了,容易脱身,现在看来是我太嫩。”
萧泽担忧:“他不会真回去跟家里说吧?要真说了你怎么办?”
说了能结婚?全世界不得乱套!
杨一苦笑:“无非两种结果,说了,家里让他净身出户,到时他糊口都是问题,就顾不上来找我了。不说,听家里的安排走上正途,他会娶个媳妇儿。你看,两种选择都没我什么事。”
萧泽不说话,心里莫名发堵。
杨一语气不改,又说:“觉得我无情?好,我换种说法,我继续跟他保持关系,三年或五年,早晚会被发现,然后对他死缠烂打,让他公然出柜,与家里人为敌,让他鸡犬不宁。或者,给他做地下情人,反正他老婆知道了也打不过我。这个版本里都有我,你帮我选选看,哪个适合我。”
狗屁糟糕的全乱套了。
不得不承认他不认识眼前的杨一,他只知杨一是出色的好学生。课下他竟转换成另一个角色,接触的是成人的世界。
这样的杨一很陌生。
眼前的要是韩子矜变成这样,他铁定认为他吃了耗子药,揍一顿让他醒过来。
哎?怎么又拐到他身上去了?
“寒哥,我喜欢。所以不敢,也不愿,怕他为难,怕辜负他,你看,没有我他就远离了烦恼。”
萧泽无话可说,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无权干涉。
怎么突然就接受了这么另类的感情了?
竟有些伤感。
杨一应该是偷偷掉了眼泪,说话有些发堵:“事在心里搁着没觉得什么,说出来也痛快,谢谢你啊,给你添堵了。”
“没有,就是,没有过这种感受,这属于成人的烦恼吧,我不想接触这种东西。”
是啊,我也不想接触。
“回家吧,下次再好好招待你。”杨一说。
萧泽轻轻叹了口气:“不想回家。别说了,也不想陪着你写作业,我去找子矜。”
忧伤忧愁这些负面的东西不会上韩子矜那货的身,就是有也能让他误食个干干净净。
杨一惊讶:“回他家?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啊!”
萧泽把书包背上,“什么不错啊,是躲不开,回魏老师那,他离家远也在那落脚,反正明天我也得过去补课呢,直接去,不回家了。”
杨一不在多问,“你要加油努力,争取逃离你妈的魔爪。”
杨一是摸出了些鼓励的门道,萧泽笑笑,后一句鼓舞劲道十足。
人啊,谁也不知道谁的身后背负着什么,或喜或悲都得坚强面对。
韩子矜也会背负什么吗?他那个性格倒像是来游戏人间的。
奇了怪了,怎么总不自主的想到那蠢货?
韩子矜此刻正在批作业,批的无精打采,全靠喷嚏支撑。
也不知道是要感冒还是有人过于想他。
突然,他接到了萧泽的电话。
这是?拨错号了?
他看向魏诗雨,然后接起电话,“…你要过来?无家可归了?呵呵,我们都没吃饭呢,就吃什么的问题讨论了一小时没达成一致…你给带牛肉面吧,我出钱,我出钱,先挂了,等你啊。”
“萧泽?”魏诗雨仰躺在沙发上,掐了掐眉心,困了。
“嗯。不想回家是通病么?我也不想回家,一提家脑海里飘的都是我干妈家。”
“你有干妈?”魏诗雨说,“你干妈乐意么?”
魏诗雨说话就特么不招人待见,韩子矜来气:“您是说错了,她最待见的就是我。我是她的福星,每回回去都给我做好吃的,他亲儿子都嫉妒我。”
魏诗雨明显不信他鬼话连篇:“你这么能干呢?干翻人家亲儿子…”
“您别不信,都看着别人家儿子好。我妈也那样,横竖看不上我,你看,我不回家都不打电话联系我。”
魏诗雨清了清喉咙:“你妈给我打电话问了,嗯,话里话外的是不怎么情愿让你回去…打电话主要是问学习上的事。”
韩子矜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她跟您的看法出奇的一致,除了学习一 无是处,她看谁儿子都比看我顺心。常言道庄稼看着别人的强,孩子看着自己的好,无稽之谈!要自家孩子好,那“别人家的孩子”是怎么成长起来的?”
魏诗雨切换了话题:“萧泽学习上踏实不下来,愁人。大半夜不愿回家,到处溜达,他是不是跟家里有矛盾?”
韩子矜有不同看法:“不知道。他就是笨好么!踏实了也是笨!您三千块的奖金就别想了。”
“你强调就强调,喊那么大声以为我聋了?”魏诗雨说:“你带他去散散心吧,他像是有心理障碍。”
“有障碍找医师,我包治百病啊?”韩子矜不干:“课上把他甩给我,课下也归我?坚决不行。”
“心情好了没准就愿意学点东西了。”魏诗雨继续说:“作业不用你批了。”
“那也不行!”
“金主那的课我去上,也不用你管了。”魏诗雨继续谈条件。
韩子矜稍微有些心动。
魏诗雨趁热打铁:“把你课代表的身份也取消了,作业不用你收,只当你的普通学生。”
“成交!”韩子矜禁不住诱惑。
做人不需要骨气?
魏诗雨提醒他:“就有一点,他作业必须完成,想办法让他踏实学习。”
这是两点儿!
“我尽力。”
就这么,俩人把萧泽补课的事背地里做成了交易。
“我要带他去旅游?”韩子矜说,“您确定他不会散完心野了性子收不回来?”
“他归你管,出了问题我找你呀!”魏诗雨说,“你要出资别说旅游,环游世界我也没意见。”
我要出资您凭什么有意见?
敲门声响起,韩子矜窜起来就跑,早饿疯了。
萧泽明显惊到了,“跑太快了,你来迎我还是迎面的?”
韩子矜接过他手里的塑料袋子:“迎你,来给我,您受累…哎?手怎么了?”
萧泽挤进来说:“烫到了。给我把行李拎进来。”
魏诗雨瞄了一眼:“辛苦!面烫的?”
萧泽卸下了书包,说:“不是,火烫的?”
韩子矜拽他:“你吃烤肉了吧,身上一股子孜然味,吃都能吃出伤来,过来,给你上点烫伤膏,你用卫生纸裹着干嘛,烫伤小常识,得晾着,风干,你先去洗洗。”
萧泽难得听话,把卫生纸冲掉,进了韩子矜的屋,“你还有烫伤药啊,备的挺齐全,是不是炒菜的时候经常把自己烫成二级伤残?”
又是魏老师说的吧!
没错,自己的常备药膏,说出来,尴尬。
韩子矜皱着眉,看到伤口,忍不住心疼,嘴上却很欠,“你是被家里打出来的吗?行李都带着,还把你打出烫伤,看,打架没人拦你,受伤了吧?”
管你屁事了!
这货就是欠揍,一会儿怀疑他的伤是吃出来的,一会儿怀疑是被打的。
两种猜测加一块就等同于真相。
“嘶,你是上药还是上刑啊?比按在火里还疼了!”萧泽抽回了手,往伤口上吹气。
韩子矜一板一眼地解释:“比当时疼是正常的,人受伤的时候神经跟□□都反应迟钝,事发后它们才发现自己受伤了,后知后觉。”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萧泽说:“杨一给涂药也不疼。”
杨一?韩子矜是听到这人大名就过敏:“你跟杨一不分家的?魏老师算是横刀夺爱么?”
萧泽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
魏诗雨碰巧走到门口,叫他们吃饭,“墨迹什么呢,赶紧过来吃,面都长到一起了。”
韩子矜起身要走,萧泽拦住他:“你是跟杨一有仇吗?一提到他你就阴阳怪气的…”
“我中了他的毒。”韩子矜问:“你怎么伤的?”
就你猜的那样,“为杨一打架。”
有你的!
多大会儿功夫,插空干架!
韩子矜要走,萧泽伸胳膊拦他:“我想跟你聊聊他的事。”
韩子矜敷衍他,“聊谁?你相好的?我又不认识他。关我什么事了?”
“我也觉得我不认识他,或者,不够认识。”
“有这感觉就对了。”韩子矜没心思听他讨论谁:“先吃饭行吧?我要饿死了。”
萧泽跟着他坐在餐桌边一起吃饭,萧泽就这样,氛围对了心情会好,也有加餐的食欲了。
魏诗雨已经把面装在一次性的塑料碗里,韩子矜给他推过来一份。
魏诗雨看在了眼里,“懂事了啊,学会照顾人了。”后一句问萧泽,“你没回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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