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中雨,无出门计划。
乱糟糟的床被上堆满样式繁复的玩偶,或大或小,或奇怪或可爱。
这般风景出现于雅致有品的灰白格调里,突兀的如同在香榭丽舍大街支摊卖“烤栗子咯”。
昏昏沉睡不明多久的男人,伴着窗外淅淅沥沥褶皱起他的眉头,乱糟糟的碎发在枕头灰色布料上滚过一圈,大型动物翻了个身后躺平,放掉怀里的大型玩偶。
静静听了会儿大自然倾泻的白噪音,吵乱不休的脑子也许是还未开机,居然神奇的什么也没有想。
总爱喜欢出来叫嚣的喽啰们眼下一点影儿也没见着,脑静,心止,如此可爱的时刻只会出现在初醒的那一分钟。
没片刻,他便清晰感觉到有股乱糟糟的恶心想吐感卡在胸腔,上不来下不去,脑和心也开始不可爱了,每天必经流程重复循环。
终于缓过来后,起身捡起边儿上的篮筐,把那些小玩偶拾进去,与大玩偶一起塞至衣柜,整理后床铺上的格格不入褪去,一切恢复成完整的灰,融洽嵌进精致装修里。
许开泰冲了个澡,头发擦个半干就不再管,穿着套黑色运动装大喇喇坐在客厅沙发上,笔电和一叠说不上整齐的资料依旧如昨晚结束时那般,安静候在这儿等他。
助理小陈懂事的把消息选在午饭过后的时间点发送,显然是摸准了这位头儿的生活作息表,真是懂事乖巧的让许总想给他加鸡腿。
暂时处理完或正经或杂乱的工作事务,与合伙人敲定完回容市的日程后,时间已不知不觉推至四点。
许开泰身体往后瘫,手边的咖啡已喝到底,窗外的雨声还在不眠不休,间或着风声顺在其中刮进耳朵里,年龄已过二十五的男人眨了眨眼,干净的雨丝这一时好似把他洗涤成稚童,世界有那么几息简单了。
但也只是几息,这世界又恢复了繁花乱欲迷人眼,许开泰也回归至千愁万绪砸心头的俗人。
简单片刻成了奢望,脑里纷乱不休的往事或杂念瞅准缺口,冲浪破堤汹涌覆盖每一丝角落。
许开泰闭上眼,又被淹没了。
活该。
他这么骂着自己。
谁让自己是个烂人。
与不善的各种念纠缠斗争了一会儿后,许开泰筋疲力尽的打开手机,开始点外卖。
今天吃什么呢。
上上下下翻了一会儿,选定那家老字号馄饨,又点了另一家肉夹馍。
这么一通折腾完毕后,时间滑至八点。
和些狐朋狗友扯完皮,把公司研发的那款赛车游戏最新版点开,测评员身份上线。
几通厮杀拼搏后总结大致问题,写了篇洋洋洒洒作文交回去。
许开泰虽不爱学习,但知道人活着就得学习,生命不息,学习不止。
于是他强迫着自己点开某项网课,拖拖拉拉脑子疼的看了两节,算是给今天的学习任务交了差,随后忙不迭赶紧退出那糟心软件。
从沙发上爬起去冰箱打开一罐啤酒,刷着短视频就着垃圾零食们下菜。
雨声一天未断,初夏的夜宛如情人般宜人。
啤酒不醉人,许开泰又开了支红的,晃悠到阳台边,隔着玻璃凝视。
透明雨丝在暖黄下似飞雁,自由的样子无拘无束,散漫于天地间不受束缚,坠落的让人好生羡慕。
黑发男人笑了,今天的正事好像做完了,接下来时间应该都可留给喧嚣的它们。
他阻止不了那些张牙舞爪。
那一丝多余的气力,拯救不起来任何。
脑内疯癫到头疼,风暴无情席卷任何可立之处不给留一丝活口,残败战乱的景象只有一人能见。
而明明正无声经历如此可怖攻击的许开泰,却仅是平静的望着前方幕夜。不见丁点笑意,与日常的他陌生似两人。
好像一切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酷刑不只存在于肉.体,可眼睛能视之处注定短浅,疼痛上演的舞台又何其宽广。
这场单方面斗殴持续许久,直至它们觉得差不多,该累了。于是才大度慈悲的放败将许开泰去休息。
全程配合无抗争的犯人,终于得以结束今日批判。脚上镣铐待走出刑罚室后短暂解除,搁置一边儿留待明天继续。
毕竟,只是今天结束了而已。
凌晨四点,许开泰进入梦乡。
这流水账般的一天终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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