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空壳

李屏娇一夜好梦,没有再梦到那个叫詹雪烛的少年,她神清气爽的换上弟子服,在铜镜前转了一圈,非常完美,一看就是能大获全胜的富贵相。

李屏娇笑着推开房门,脸上的笑立马僵住,只见周时惊还是那身夺目的红衣,半张脸依旧用面具遮挡住。

其实李屏娇也很好奇,自见到周时惊的第一面起,他便是带着这张金色的面罩,她好像还从未见过周时惊完整的面容。

周时惊见她出来了,直接一把扯住李屏娇的手腕,然后两人瞬间飞了出去,脚下的剑破空斩云,速度极快。

李屏娇吓了一跳,死死攥着周时惊腰间的衣带,今日他换了一条腰带,上面的玄铁膈的她手生疼。

“师兄,下次御剑能提前给我点心理准备吗?”

李屏娇露出标注假笑,刚站稳周时惊就一个冲刺,吓得她又死命扯住他的腰带。

周时惊懒散的声音传来,他略带嫌弃的提醒李屏娇。

“就你那御剑速度,等到了主峰,大比都结束了,还有,脏手从我身上拿开。”

李屏娇闻言反而更加用力的拉扯周时惊的腰带,这双脏手还就要碰,就要碰怎么了呢。

李屏娇一身反骨,正准备松开时,就听见咔嚓一声,腰带直接断开。

“!”

李屏娇大惊,摇头表示无辜,她瞪眼看向周时惊,就望进一双愠怒的眼眸中,周时惊不想听她解释,直接大手一挥,李屏娇被他猛地掀飞出去。

“周时惊!!!”

李屏娇手里还抓着他的腰带,她的身体急速往下坠落,周时惊站在剑上冷眼看着,没有腰带的衣衫凌乱散开,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

周时惊认真欣赏了会儿李屏娇狼狈的模样,随即御剑离去,再也不管她。

李屏娇心中悲愤,终于从凌乱的脑子中挤出一个法决,下一秒,她的身体停在半空中,没有继续再往下坠。

她唤出自己的长剑,站在剑上气愤的跺了跺脚,“周时惊,我跟你势不两立!”

李屏娇说完就要扔掉周时惊的腰带,刚要松开的手又顿住,最后还是没敢扔下去。

等到李屏娇抵达主峰时,周时惊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条崭新的腰带带在身上,衣冠楚楚的站在人群中。

李屏娇攥紧手里的腰带,长吸一口气后,闷头走向周时惊。

“还给你。”

她把腰带塞进周时惊手里后就跑了,周时惊嫌弃的拎起腰带,指尖迸射出幽蓝色的火焰,很快就将腰带燃烧殆尽。

周围的弟子偷瞄着他,都自觉地离他更远些,而冬阙的弟子们都自觉遵守一个保命准则,那便是整个而冬阙有三个人不能招惹,第一的就是阙主获鸢。

而冬阙这位阙主,尊名获鸢,虽说这名字略微有些女气,但获鸢此人,却是位实打实的铁面阎罗,号称此代三千尊者第一寒冰。因此三十一峰的弟子给他起了一个诨名:太上无情。

凡是被太上无情盯上的弟子,无不经历非人的折磨,而冬阙的禁闭室便是获鸢设计的。

昏暗的禁闭室里,用剑压打造出一个狭小的空间,仅能容一人刚好盘坐,剑压带着罡风,罡风不会留下伤口,但会压迫每一寸经脉,常人在禁闭室半日便会受不住,所以而冬阙的弟子,都对禁闭室避之不及。

另一位是司空长鹤,而冬阙的锻器宗师,乃四方仙洲第一铸器师,不过司空长鹤的脾气十分古怪,座下没有弟子,也鲜少见人,总是待在云鹤堂铸器。

而最后这一位便是沧溟尊者座下首徒周时惊,周时惊常年不见踪影,但他的威名却是远扬三十一峰。

之前有个小弟子不小心踩到了他的鞋角,他便冷着脸将人一掌掀飞,小弟子撞到石壁上,当场吐了好大几口血。

而周时惊,他淡定的一抬手,蓝色的火焰直接烧尽脚上的鞋,他就只穿着白袜御剑离开,留下小弟子被人抬去医治,足足养了半月才好。

至此以后,阙中弟子无一人再敢靠近周时惊,生怕不小心碰到他,就被他一掌打飞。

李屏娇穿过熙攘的人群,名榜上围着一大群人,她身手敏捷的挤了进去,名榜上第一个名字便是牧余观,她往后数了几排,才找到自己的名字。

“雪一……”

好奇怪的名字,李屏娇皱眉,与她对战的是玄清观的弟子,以前还从未听过这个人。

不过没听过也好,若是从李屏娇听过的名号中选出一人,她就只有挨打的份。

李屏娇将名榜大致扫了一遍,最后在末尾看到周时惊的名字,她定眼一瞧,差点没笑出声来。

“噗——哈哈哈,孤霜?浮千峰的大师姐孤霜?哈哈哈——”

李屏娇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真是苍天有眼,终于有人来教训周时惊了。

浮千峰常年与而冬阙争夺仙门第一大派的名号,争来争去几百年也没分出个结果,不过浮千峰素来挥金如雨,行事格外高调,所以在外总能压而冬阙一头。

浮千峰掌门座下徒弟不多,首徒便是孤霜,孤霜此人正人如其名,冷若冰霜又极其孤傲,一心只有问道,以至于十九岁便入了破光天,如今已是上三绝的修为。

李屏娇与孤霜有过几面之缘,一身白衣仙姿飘然,名剑拂霜从不离身侧,孤孀生得一副美人脸,只是常年不笑,像是冻结了千年的冰琉璃,终年不化。

李屏娇不知道周时惊究竟是何修为,沧溟师尊自从收自己为徒,已经在外云游数年,偌大的般尽峰,只有竹蜚与她相依为命。

李屏娇很难不怀疑,周时惊总是玩失踪就是跟沧溟学的,师徒二人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小阿娇,快过来。”

有人在唤李屏娇的名字,李屏娇一听这便知道是浮尘小师叔,整个而冬阙只有浮尘这样唤她。

李屏娇越过人群冲浮尘招招手,然后挤出人群往他那边跑去,有些扭捏道:“小师叔,可不可以不再喊我……小……小阿娇了。”

李屏娇难为情的说出这句话,小阿娇什么的,真的很让人喊出口啊。

浮尘露出他那副标志性的笑眼,他微笑着揉揉李屏娇的脑袋,道:“不可以哦,小阿娇。”

意料之中的回答,李屏娇哀怨一叹,虽然每次浮尘都表示拒绝,但她下一次还是会继续问,万一哪一次浮尘就妥协了呢。

“小阿娇,给你找了份轻松的差事,这可是小师叔特意为你争取的哦。”

浮尘握住李屏娇的手,宽大的手掌包住她的手,李屏娇想挣脱开,下一秒就被更用力的攥紧。

浮尘偏头对她眯眼笑,声音却带着些许警告。

“小阿娇长大了就不喜欢师叔牵你了吗?不知是谁幼时总是跟在师叔身后,如今有了师尊,就开始与师叔生分了。”

李屏娇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她是被浮尘养大的。

她连忙表示冤枉,“没有生分,师叔永远是我最敬爱的师叔。”

李屏娇无父无母,据浮尘说,二十年前人间遭逢大旱,数年间,土地颗粒无收,人们流离失所,四处逃荒。

连年的干旱导致土地干裂成块,人们没有农收,就只能啃树皮,食野草,那场大旱不知饿死了多少人。

李屏娇生于那场大旱,也被弃于那场大旱。

或许是家中难以养活幼童,便只能将她放入竹篮中,顺着河流一路漂流至弱河,任其自生自灭,浮尘便是在弱河边捡到李屏娇的。

浮尘带她上而冬阙,养在自己身边十余年,后来李屏娇拜入沧溟尊者门下,便很少再与浮尘相处了。

李屏娇静静的看着浮尘,他好似从未变过,一身素衣遮不住他的姿容,顺着李屏娇的角度,能看见浮尘半是笑意的眸子微敛。

“小师叔,你不会变老吗?”

听师尊提起过,浮尘似乎已有百岁,只是他生了一副俊秀少年郎的面容,很难让人相信他已是百岁之人。

浮尘脸上还是那副终年不变的笑眼,他微微思索了片刻,回道:“小阿娇是嫌弃师叔如今风姿不在,年老色衰了么?”

李屏娇闻言连忙摇头,“绝无此言,师叔还是一如既往的貌美。”

浮尘淡笑,转过头不再看她,只是牵着她慢慢走,半晌,李屏娇听见他声音飘远,模糊的话语快要吹散进风中。

“怎么不会变老,壳子不会腐,但总会有东西会。”

浮尘的声音很低,低的李屏娇只模糊听见了半句,但她只是安静的跟在浮尘身边,没有说话。

“小阿娇,今日的大比甚是精彩,师叔可是特意为你选了一个最佳的位置。”

浮尘停了下来,他带着李屏娇站到青武台旁,旁边摆着一个长桌,浮尘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来。

李屏娇瞪眼瞧着桌上的旗子,挣扎着想要离开这烫屁股的椅子,“师叔,我不要这……”

“当真不要?”

浮尘打断了她的话,说话的声音尾音上扬,略带威胁的意味。

李屏娇立马乖巧的坐了回来,她越坐便越觉得这个椅子发烫,只能认命的顺从浮尘。

浮尘给她安排的这个位置,正是这次仙门大比最不可或缺的职位——举旗员。

桌上的红蓝两色旗子各代表对战的两方,哪一方胜了就举哪一面旗子,会有其他弟子记下胜方。

不是说这个有多么困难,而是它必须要全程坐在原位,根本不能离开一秒。

这是什么概念,意思就是她偷不了懒了,要在这个位置坐上整整三日!直至比试结束。

李屏娇泄气的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吹起落在眼角的碎发,浮尘见状眼里的笑意更深,识趣的离开。

“比试正式开始!第一场而冬阙牧余观对阵浮千峰傅复。”

李屏娇一个挺身坐直了身,大师兄要上场了,浮千峰那个傅复和牧余观是老对头了,两人打的你来我往,总是难以分出胜负,今日这一场,怕是有的看了。

李屏娇一扫阴郁,她忽然转头四周看,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随即她锁定了一个方向,视线与唐齐风对上,两人久久凝望,最后是李屏娇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和她一样的倒霉鬼,是唐齐风,她还在想会是哪个小可怜记分,没想到竟然是二师兄。

唐齐风一脸哀怨的看着李屏娇,他坐在不远处,看见是李屏娇就搬起桌子走过来。

唐齐风将自己的东西都挪到李屏娇旁边,他将椅子用力往地上一放,冷冷哼了一声。

“该死的却筝,偷摸着给我报了这个,让我逮到她,不扒她一层皮,我唐齐风就不是人。”

“是师姐给你……”

李屏娇捂着嘴偷笑,却师姐真好,幸好让二师兄来陪她了,也不算太伤心。

唐齐风见她还在偷笑,转过头瞪她一眼,“有什么可笑的,转过去,认真做事!不许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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