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幕影……”慕容亭正想问姜启诚幕影的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啄自己。偏过头一看,是一只通体洁白,仔细看还能发现它的羽毛泛着银的鸟。
那只鸟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好奇地看着他。慕容亭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小生物,不由得放轻了呼吸,声音微小,像是怕惊动了它:“是鸟欸。”
“决明,他是我的小师弟,你们认识一下吧。”两人,哦,不,一人一鸟都没有轻举妄动。
“决明?”慕容亭小声的念着。决明歪歪头,又向另一边歪歪头,之后凑上去用蓬松的鸟头蹭了蹭他的脸颊。
“好痒,哈哈。”慕容亭一躲,决明就追上去,一人一鸟互动地很融洽。“那你想不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幕影?”问想啊,他停下撸鸟的动作,抬头看他。姜启诚被他这大眼睛眨巴眨巴,眼中满是信任的样子可爱到了。
“你闭上眼睛,把法器紧紧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放在心口,心中默默想象那个幕影的样子。”他说。
“好。”慕容亭照做了。
他感觉从四肢有一股温热的暖流逐渐汇聚在一处,往心口流动,只不过其中似乎还有一点别的什么异样的感觉,但是他没有在意。
他紧紧闭着眼,但还是看见有一抹浅红色光从眼前掠过。
半晌,他感觉到自己手里似乎多了什么毛绒的东西,睁开眼,摊开手掌“这是慕容亭惊呼出声,那是一只和决明一样,白色的鸟。只不过型号小了几码,身上靠近脖颈的地方,两片羽毛是黑色的,身上没有泛着银色,而是显而易见的,淡红色和金色交缠的光芒。
即便是年龄最小的姜瑶,通过对比也能一眼发现,这绝不是他哥的决明。
姜卿很喜欢小动物,但无奈,迄今为止还没有法器选择他,他也还没有足够的能力自己炼造法器,所以就没有幕影。
姜卿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小鸟的羽毛,小鸟翻了个身,他脑子里只剩一句话:“好,好可爱,师弟,给他取个名字吧。”
那只活泼好动的小鸟此刻意见那个飞到了慕容亭头上,他顶着小鸟,思考了一会:叫希,希望的希。”
他们三人在那边逗两只鸟,没人看见,姜启诚站在旁边盯着那只叫希的鸟皱了很久眉。
“你想什么呢,那么出神,茶都凉了。”姜启诚回过神来,发现师父已经在研磨准备写信了,他回了一个微笑:“没想什么,师父这回又是要去哪儿?”
姜绥寒提笔蘸墨,刚想落笔,听见他这问,就是愣了一下,墨水沉积而下,顺着笔尖滑落,在鹅黄色的宣纸上晕开了一片墨色的云雾。
“师父?”
“无事,走神了。”姜绥寒并未回答自己此行的地点和目的,同往日一般,他在纸上写下一串姜启诚看不懂的文字,而后他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道门。
“我此行时间不会太久,照顾好师弟们。”
“是,师父。”姜启诚回答道,“等下师父,”他忽然出声,把刚打算起身的姜绥寒吓了一大跳,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你小子,说话就说话,一惊一乍干什么?”
姜启诚翻了个白眼:“师父,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幕影杂色是什么原因?”
姜绥寒挑眉,偏头皱了下眉头:“额,你是想问小亭的幕影,为什么会有黑色的羽毛是吧?”被戳中的小心思,姜启诚有点小尴尬,他微笑:“啊,对对对。”
姜绥寒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但是下一秒就严肃起来:“其实古往今来也并不是没有幕影杂色或者混色的情况,但是极少。上一个幕影杂色的,还是在300年前了。那个人最后死于周身缠绕的嫉妒反噬,走火入魔,总之死的很惨,当时还只有18岁。”
姜启诚一愣:“难道……”“是的。不过我不敢确定小亭是不是会有同样的遭遇,我只能说18岁是一个槛,跨过去一切都好,一旦跨不过去,那是有极大可能要把命搭进去的。”姜绥寒任重道远。
“那……那…他的幕影杂色是因为什么?”姜启诚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他的慌乱姜绥寒都看在眼里,他低下头,轻舒一口气,眉宇间仿佛有苦愁若隐若无,眼中一瞬间涌现了许多姜启诚那个年纪还读不懂,看不明的情绪,那似乎是无尽的哀怨。
但那种哀痛也只存在了一瞬,刹那间,姜绥寒便调整好了情绪:“那是罪恶。”他缓缓开口,“是一个人上千年,上万年,甚至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也化不走的罪恶。”
………
姜启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慕容亭十岁的画面。而师傅的最后一句话也令他深思。慕容亭身上的罪恶是怎么来的呢?
姜启诚坐在窗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个人一生就算犯了天大的罪行,还上几辈子的债,也算是结清。生生世世化不开的罪恶,他当时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罪恶?
正当他迷惑的时候,他的微信提示音响了。
〔我醒了,你过来吧。〕
这是慕容亭的信息。
姜启诚嘴角微扬,眯眯眼:“小家伙。”
〔好,早饭吃了吗?〕他回复到。
〔没吃〕
〔要我给你带什么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
〔我要份煎饼果子,一个蛋,两个肠,不加葱瓜放香菜,不要辣原味肠,谢了〕
下面还跟一个小猫的表情:
〈猫猫比心,谢谢老板〉
“哈,”姜启诚忍不住笑出声来。
等到慕容亭换好衣服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其实那家酒店离姜启诚家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他在门口多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双手放在脖子后颈处,一脸苦闷的小家伙从电梯里走出来
姜启诚帮他拉开了玻璃门。他从看到他的时候就一直在笑。
慕容亭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你笑什么?没见过扣不上扣子的吗?”
慕容亭今天穿了一身蓝色的牛仔背带裤,上身是一件灯笼绒的衬衫,但是他这个衬衫的后颈位置那里有一个小扣子,可是他怎么也扣不上。为了不让姜启诚多等,他只好一边扣扣子,一边下了楼。
姜启诚嘴角的笑意被他强行压制住,他伸手,手动挡,将慕容亭翻了个个儿:“松手,我帮你扣。”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啊这……
虽然慕容亭心里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听话地松开了手。
姜启诚的尾指骨擦过后颈的一种温热,随后领子被向上扯了扯。“好了。”姜启诚的声音自而后响起,“你今天这是很好看。”
慕容亭回头不小心和姜启诚对视,他慌忙的离开,之后才发现不对劲:我躲个毛线啊。
“你的早饭,一个蛋两根原味肠,不要辣,不加葱花,放香菜的煎饼果子,已经送到,请签收。说着他把那大煎饼果子递给慕容亭。”
“好的,已签收,给你五星好评哦。”慕容亭接了过来,啊呜就是一大口。
他们并肩前行去酒店附近的公交站。
“啊…舒服了。这是不是,在大学城东南校区门口的那家摊子买的。”慕容亭嘴里含着东西,说话的声音有点含糊不清。
姜启诚一挑眉,你怎么知道。
慕容亭又咬了一大口满心满眼都透露着满足:“因为我读大学的时候经常去他家买呀,卖煎饼果子的那个老爷爷人特别好。有一次下了大雨天特别冷,我当时好像是去隔壁送文件,忘带伞了,那个老爷爷就让我在他那摊子等着我朋友送伞,还有学校的门禁卡。我当时没带钱,但是他还是给我做了煎饼果子让我吃了暖和暖和。我都没说要怎么做,他就做好,我以往经常喜欢吃的口味。”慕容亭又咬了一口:“最后我朋友来了,他还是不肯收钱,说是送我的。”
慕容亭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是有着笑意的。
“啊,自顾自说了这么多,真不好意思。”姜启诚他并没觉得烦躁,相反的,他很喜欢听他说这些,就好像自己在这一瞬间的时光,里面那个人亲手带回来,他过去的时光,那些他不曾与他相见,不曾参与过的时光。
“没有,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公交车来了,上车吧。”上车前,姜启诚伸手,在慕容亭的肩膀处有礼貌的,隔着一段距离,为他挡住熙熙攘攘的拥挤人群,还帮全心全意啃煎饼果子慕容亭投了两枚硬币。
上车坐好慕容亭的饼也快啃完了,他拍了拍手上的饼渣:“对了,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呀?”
姜启诚从口袋里拿出纸巾,低头擦掉慕容亭不小心蹭在嘴角的酱料:“他姓于,干勾于,清风的风,安眠的眠。”
“EMM,于风眠,还挺好听的。”
“是啊,挺讲义气的,就是人不太行,整个一个大傻雕,什么傻事都能干出来,要不是和他熟悉,我也不会放心把你带过去。”姜启诚笑着说。
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慕容亭才意识到。
可能是因为公交车上人多,姜启诚还特意把声音放低了。是很有磁性的声音,显得更好听了。
“那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为什么你说它能帮我?”慕容亭问道。姜启诚思考了一会儿,犹豫着开口:“这一时半刻还真说不清楚,要是开始讲,就得从上辈子开始讲了,估计一个月都讲不完。”
“嗯???”慕容亭迷惑。
“嗯,昨晚没睡好吗,怎么有黑眼圈了?”姜启诚无意间瞥到慕容亭眼底下那片淡淡的乌青。
慕容亭歪了下下脑袋:“梦到鸟,挺奇怪的,还会发光呢。”
“嗯,我们要坐到终点站,困了,就再睡会儿吧。”他莫名其妙的没有接他的话。
慕容亭大概是真的有点困了,煎饼果子吃的暖洋洋的,他整个人看上去都也暖洋洋的,特别软,再加上有阳光洒在身上,搞得他很舒服。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车子途经一片石子路,颠簸的有点严重。
眼看着慕容亭的头就要撞上玻璃,姜启诚立马伸手把他整个人都重新摁进自己怀里。慕容亭还在他怀里拱了拱,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姜启诚的下巴抵在慕容亭头上,嘴角微扬。
下一章大部分为回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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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现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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