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旁的事需要他去办。”祈安帝撇着胡子对她道:“你只记得,莫要被这几个臭小子的花言巧语给骗走了。”
闻言,她赶忙撒娇似的拉着祈安帝的手,软下语气来,故意说道:“请父亲放心,该近的该退的,女儿心里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再说了,离我的婚期,这不是还有大半年吗,只要一日没过了他顾家的门,我便一日不是他顾家的人。”
元介故意停顿下来,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闻言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满,又急忙接上:“哎哟,什么他顾家的人,就算我日后和那顾淮成了亲,那也该是他嫁给我,我可是您的女儿,大宣的四公主,至于他顾家在我这的位置,不知得排到多少位去了,您说是吧。”
看着她一脸谄笑,知她是故意的,无奈用手点了点她鼻子,便叫她回立阳宫休息去了。
等她回了立阳宫去,告知了宫中众人她将和赈灾特使一道去幽云平患赈灾的消息,李傅母急忙使唤着宫人替她收拾随行的东西,一时间宫内上上下下忙作一团。
“殿下,这么说,此次顾世子和陆小将军也去?”李傅母小心问她道。
虽然陆让已经在陛下身边做了几年的御前亲卫,可她还是习惯称呼他陆小将军。从前所有人都以为元介定是要许给他,日后嫁到云州去的。
可自三年前谢家倒台,先皇后去了,元启太子又被废,朝中局势大变,陛下便绝口不再提元介的婚事,亲自将她接了到身边教养,还力排众议让她进了大理寺,派了姬闵姬大人手把手教她处理事务,后来更是直接将黑甲骑交给了她代管。
一晃眼公主就十七了,寻常世家大族的小姐们,谁家不是十四岁便定了亲,十五及笈就嫁人了,就是那位议亲算晚的二公主元仪,十六岁时也已经嫁给了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新科状元虞子安,而元介这边,亲事还一点着落也没有,莫说她,自小宠爱公主太后也是着急的不得了,整日在嘴边念叨着。
如今好不容易定亲了,未来驸马却不是她看好的陆小将军,虽听说那顾世子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她心里还是暗觉可惜。陆小将军多好啊,对公主也好,有缘无份啊……
元介把玩着手中的虎符,随口回她:“去的,封家那位安国公也去,此次他领头。”
想到那一路上定是奔波劳碌,李傅母生怕她去了无人照料,简直恨不得将整个立阳宫都给她打包起来带到幽云去,又提议道:“想来赈灾定是会十分辛苦,这回将云舒和流筝也带了一起去吧。”
“带她们去做什么,这一路上条件定是不会太好,我是有政务在身,必须得去。让她们俩跟我去受这罪做什么?不是什么好事,就留她俩在宫里呆着吧。”
闻言,李傅母顿时变了脸色,强硬道:“不成,殿下身边伺候的人本就少,别说放眼宫里,就是放眼整个宣京,哪户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小姐不是七八个丫鬟婆子整日伺候着,虽说立阳宫里人也不少,可您总不肯将人带在身边,成天的泡在黑甲营里,连个倒水的丫鬟都没有。”
“哎呀,我就是不喜欢有人跟着我,这有手有脚的,有侍卫护着不就行了,傅母可曾见过朝中哪位大人查案子还带着丫鬟小厮端茶倒水的?”她这般无所谓的态度,看得李傅母更是生气。
“反正这次云舒和流筝,殿下须得带一个去,不行就让老婆子我跟着您去。”不再与她商量,李傅母转身又去给她收拾东西。
还想同她反驳上两句,见她态度坚决,元介决定不再刺激她,傅母照看她长大,平日里从未同她急过脸,这回也是听说平患艰苦,生怕她亏待了自己才这般态度。罢了,带去就带去吧,将云舒和流筝都带去,她俩好有个照应,也能趁此机会让她们出宫玩玩。
简单用了些吃食,她还是挂念着黑甲骑的事。
再过几日便要出发,近来他们还在追着几个大案,黑甲营中不可一日无人,且东离使臣来访也是京中大事,得回去安排安排才行,她又出宫回了黑甲营中去。
哪成想她这一回便脚不沾地的忙了好几天,既要商讨平患的事务,又得忙着安排她去平患期间黑甲骑的职守。她将左骑使苏御留下来代行指挥使之职,又召回了在江宁的凌蕤,让两人留守宣京。秦鹤引这家伙从前混迹江湖,向来鬼主意多,此次去查裴家,带他去或许有奇效。
灿阳已经西斜将落,黑甲营外头一辆华贵的马车上下来一个侍卫,上门前替他家主人求见四殿下。
刚听完凌蕤汇报完近日在江宁的情况,元介收了外头的禀报便出去了。
那马车里坐着的林相家的公子林时禹是个急性子,将面前的车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方才替他求见进去的孟乐忍不住开道口:“公子,您别着急,守卫才刚进去呢,通传也须得要些时间的。”
林时禹本就心里憋着气,这时直接对这孟乐抱怨起来:“我能不着急吗,在乾州就听说她和顾淮了定亲,两个都是我的自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我都回京三日了,这俩人到好,却是一个来知会我的也没有。”
发泄一通,终于见元介自门里走出来,他干脆跳下车去,怒气冲冲地就要讨个说法。
“你也太不仗义了”他对着元介气鼓鼓道。
周围路过的百姓闻言,皆侧目看过来,元介赶紧将他拉回马车里。
她虚开车窗瞧了一眼,见那些百姓见他们上了车,并未多做停留,松了口气,又斥责他道:“干嘛呀你,跑来发什么疯?还嫌我不够忙,想给我再找些事情做?”
听她这责怪的语气,林时禹更是一股火窜起来了,“好好好,我发疯!我问你,我都回京三日了,也曾派了孟乐去知会你,你为何理也不理我?”说罢,他伸出头去吩咐孟乐往归云楼走。
“回来了便回来了呗,这几日不得闲,还未得空,想着明日再去寻你的。”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炸毛的林时禹。
他没了耐心,直接质问她:“过了后日你们就出发去幽云了,明日才打算去寻我。再说了你心里知道,我想问的是这个吗?你和顾淮的亲事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自称我的狐朋狗友,要成亲了也不知会我一声,何况还是同我的好友。”
确实把这事给忘了,元介的气焰一下低了下来,“这……你不都知道了吗,知道了不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成亲还不是大事?”他一脸的不可置信,甩了手道:“罢了,今日来找你,还有别的事。”
林时禹看她对亲事毫不在意,心里无奈的很,别人不知道顾淮自小喜欢她,他可清楚的很,那家伙顾忌着家里,又像个哑巴,一点也不肯透露他喜欢元介的事,他在乾州听到这两人定婚的消息时,别提多高兴了。
他接着说道:“琢玉楼昨日来了个女子,拿着你的信物,说是要找一个叫白泠的姑娘,这白泠,是你吧?”
“拿着我的信物的女子?”她闻言,飞快的在脑子里分析着,拿着信物去的琢玉楼,肯定是幽云来的,又是个女子,不是豆腐坊的王靖宜便是师姐叶尘,她急忙问:“昨日去的?那人现在在何处?”
“放心吧,我让将她在了琢玉楼里,待会派人去接她过归云楼去。”他又神神秘秘的说:“你可知道,为何顾淮同那林家小姐之前一直未成亲?”
她抬眼望向他,林时禹一直都对这些消息痴迷的很,顾淮是他好友,和他定亲的林家小姐又是林时禹的本家堂妹,他知道这背后原因她倒是一点也不奇怪,随口问他:“为何?”
他顿时来了兴趣,一脸好笑的看着元介道:“当年顾家和我江宁本家那三房定亲时,只说了和三房的女儿,却未说明是哪一位,我本家的伯父底下只有两个女儿,两人都喜欢他的紧,谁也不让谁,便一直拖着,还闹出了不少笑话,谁成想,最后让你渔翁得利了。快说说,你何时瞧上顾淮的,竟是连我都瞒过了”
见他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元介白他一眼,这家伙永远都这般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和林时禹往年一道在弘文馆进学,两人“臭味相投”,整日一起迟到,一起闯祸,再了解对方不过,元介干脆戳着他的痛处道:“哪有什么瞧上不瞧上的,父母之命罢了,同你和你家林夫人一样。”
听她提到那位新婚的夫人,林时禹瞬间变了脸色。半年前,他被迫娶了吏部尚书家中的独女方鸢。那吏部尚书老来得女,对方鸢是有求必应,但忙于政事极少有时间管她,她母亲又溺爱,她自小众星捧月惯了,性格有些娇纵。两人性格不合,成亲后可谓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
想起家里那位他就头疼,林时禹恼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双手扶额,叹了口气。
“你可别提她了,我跟她同你俩可不一样,你且看着吧,明日我就把她给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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