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5章

第35章

“我的书——”沈望大喊,却只有落水声应答他。

“嘿嘿。”男子傻笑。

沈望怒瞪他一眼,为免生事,她选择息事宁人,主动离开这个错误的地方。

男子却拽住她的手腕,

“干什么!”沈望挣扎,却看见他单手解开腰间的银鞶,嘴角还含着笑。

沈望心中升起不好的想法,正要大声喊,男子却灵活的解开了银鞶,直接丢给了她。

“一本破书而已,我这个更值钱.....”

男子衣着松垮,孤男寡女对沈望不利,她丢下银鞶转身就跑,男子倒铆足了劲,拉拉扯扯让她收下。

楼阁上下过道有敲击木板的步伐声,有闲人要上来船板了。

沈望见他不到南山不死心的劲头,连忙收下他的鞶带,往另外一条楼道逃离。

回到下厢,沈望进入了和侍女们在多宝号上共同起居的厢房。

房里点着火灯,巨大的船舫在平静的檀湖上行进,却如同静止那般,船里物品平稳,轻微的起伏连火光也未有摇曳。

丹儿一早睡下,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时芙倒是候着沈望,见她平安回来,提着的心定了不少,她蹑手蹑脚的走到沈望身边,低声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床铺已为你铺好,咦,这是.....”

她看向沈望手里的银鞶。

银鞶不仅足够的重,上面精细的花纹更是印证着不菲的价格。

“遇到了流氓。”

“什么?”时芙连忙想起蒲庆那张嘴脸。

沈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倒是一位假流氓罢了。”

她想起那男子的气质与长相,断想那男子身份不一般,而如今男子的银鞶在自己这里,她自然不会傻傻的还回去。

毕竟,她与男子非亲非故,更何况,这物件着实私密。

虽然多宝号庞大无比,但若处置这条贵重的鞶带,容易招惹无端的是非,当即只能保管起来。

沈望把鞶带包了起来,眼不见为净,时芙低声给她说着今日的事情,“楚将军笼统我们的活,我被分配到了照顾公子的起居。”

时芙口中的公子,便是沈珺。

“公子让我交给你。”

说着,时芙把一袋钱袋子交给了沈望。

沈望摸着鼓鼓的钱袋,想到哥哥对自己始终有着牵挂,内心不免雀跃。

她点了点头,和时芙握住了手,“你能在哥哥身边,实在是太好了。”

宫女们哪怕都是伺候主子的奴婢,仍然会分为三六九等,沈望如今已经是谢忱的书童,不担心自己是否受屈辱,至于时芙曾为阶下囚,她担心时芙会受委屈,如今时芙成为哥哥的婢女,倒也是抹去了心中的担忧。

她与楚将军之间的事,从未想让第三者知道,哪怕是曾经的贴身侍女时芙,她只愿时芙能在哥哥底下,安安稳稳那便够了。

两人上了床榻,相互背对着,却也未曾合上眼睛。

沈望有心事瞒着时芙,时芙亦如是。

沈珺对沈望的关心并不假,但对时芙还提了新的要求,那便是需要从沈望从口,打探到谢忱的事宜。

沈珺这个做法时芙是明白的,很多事情不用摆到台面上说清楚。

公子的这个做法,无疑是不想将沈望卷进他的计谋里。

可公子的计谋是什么,时芙无从得知。

她不过是一位卑贱的女奴,儿时得周娉收留,成为了沈望的婢女。

最大的心愿,不过是看着小姐平安与快乐。

船体轻微的起伏如同摇篮,让人安稳的入睡。

夜深人静时,沈望摸着脖颈的项链,食指穿入指环里,偶尔梦呓一两句。

太阳东升,月亮落下。

平静的檀湖迎来新生,从远及近的曙光由窄及宽的蔓延在湖面上,湖水折射出粼粼的金光。

好一幕人间新景。

船板上,上厢的达官贵人出来松动筋骨,有的高门人士在画千山江景图,有的在百无聊赖的垂钓。

至于谢忱,他今日束以丹青服,衣着偏窄,衬得身形利落修长,再加上身手敏捷,如今在杆边上站立,左臂伸直抓住弓,身体微倾,右手去够地面箭筒里的剑羽,两指夹着羽毛,一支箭被他拾起安在弓上,随后右手拉弦。

后背张开的他注意集中,面容流畅,眉峰挺立,目光在空中的莺鸟中快速捕捉。

沈望在一旁噤声。

顷刻,剑羽抽出,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线条,完美的穿入一只莺鸟的翅膀。

一声悲惨的鸣叫,莺鸟垂直坠落入檀湖。

沈望嘴型张了张,忍住了没有发出惊叹。

贴身暗卫明秀在远处瞅见这一幕,忍不住发出了叹声。

谢忱瞅了一眼沈望,见她的唇行欲动无声,他微微挑眉,没有说什么。

看似与在座的官人享受闲情雅致,实则还为了提升自己的箭术。

东行金国看似与金国交好,但一路的波动,是少不了的。

在檀湖行进的日子相对安全,倒是趁着这些时间,一点功夫也不能省了。

楼道传来来人的声音,嘻嘻哈哈的爽朗笑声,同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沈望随着谢忱的目光看了过去,只是一眼,目光撞上了一位男子的目光。

对视了一眼,她连忙别过脸,忙不迭要把自己藏好。

那男子不就是昨夜的假流氓!

方才那一眼,倒是人模人样的,没有昨夜的醉熏与迷离。

那男子也是一眼看向了沈望,今日的他腰间换了一条寻常的鞶带,他忍不住走近谢忱与沈望,沈望有点怕了他捅了昨晚的交集,躲到了谢忱身后。

毕竟,鞶带是男子**的物件。

“谢公子,那位公子一直看着我,月儿害怕。”沈望当即说出了缘由。

在外不露身份,沈望以公子称呼谢忱。

“姑娘莫怕,鄙人杨至霆,我并非有恶意,倒是觉得姑娘有点脸熟。”

杨至霆,这三字名字在谢忱眼中浮现,这名字在记忆中和蒲庆写下的金国细述一一对应。

金国,如今的掌权大王正是杨业,杨业手足至多,家族庞大,“至”字乃宗谱里的其中一代的字,正好位于杨业的下一代。

谢忱扫了他一眼,单凭他身上并没有彰显身份的银鞶,断定他是杨业的远门的旁亲,此人虽马马虎虎,眉目间有那么一二两轻佻之色,但或许总有利用的价值。

“姑娘,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杨至霆往前一步,沈望摇摇头否认,“不认识。”

“许是天大地大,人有相似。”沈望强调,谢忱倒是嫌她对外人话多,“不知杨公子还要盯着我的人盯到何时。”

“哦?你的人?”杨至霆饶有兴致的品着这句话,目光如狼眸的盯着沈望。

沈望衣着简单,与谢忱不似一对,这般关系顶多是主仆,但从谢忱嘴里,给了杨至霆一种想入非非的想象。

一位年轻的船工谄媚的来到杨至霆身旁,“霆爷,炉子已为您热好了。”

“行。”杨至霆最后看了眼沈望,那目光,是好奇,是探知。

他走到船板的尾部,矜贵的落座,沐浴着晨光,炉子在他旁边透露着温暖的热意,他惬意的单手盘着小叶紫檀串珠。

谢忱太阳穴跳了两下,沈望察觉他情绪,抱起地上的箭筒,问,“还玩吗?”

“嗯,玩。”他口不对心,原路返回厢房。

沈望连忙追上去,她的身影消失在船板之际,杨至霆看向了她。

这道匆忙的背影,与昨夜落荒而逃的倩影重合,他连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居然是她。”杨至霆想起更多了昨夜的细节,又追忆方才沈望的躲躲藏藏,对她的好奇更是上了一层楼。

厢房里,谢忱见沈望一副无辜的样子,心口的郁闷忽然消了。

“月儿,去给楚将军与沈珺,传我的话,七日之内出良策,七日后共同布局,商榷与金交好之策。”

“月儿明白。”沈望自成为谢忱书童,不再以奴自称。

她看向谢忱,“蒲使节......”

这么个大活人,谢忱不可能会忘记。

“这个人不需你接触。”谢忱看向她,沈望读懂他的意思,心里对他真诚的道谢。

“明秀。”谢忱呼唤。

“臣明白。”

声音从窗口传来,窗外是船边狭窄的过道。

沈望看过去,看不到是谁。

“你总会见到的。”

谢忱的话像是回答了沈望的好奇心,沈望不自然的应答,连忙去传话。

这路上她左思右想,有赖谢忱对她放下防备,才有机会接触这两位至关重要的人。

可她不禁想到,谢忱明知沈珺与她是血缘至亲,还给她机会接触,缘由显然易见。

纵使相处时间不长,但她莫名相信谢忱为人。

谢忱容许她与沈珺接触,这是在放宽她,谅解她。

思及此,沈望心神不宁,正当楚如峥从厢房迈出,喊住了她。

在有船客穿过的走廊里,明明是一句话的事,但有了这个和楚如峥接触的机会,她提出入厢房细谈。

她将谢忱的原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给楚如峥。

楚如峥盯着这张脸看,近日她和谢忱的相处看在外人的眼里,也看在他眼里。

唯恐眼前的沈望臣服于谢忱,如今的杀手锏便是一封信件。

“这是周公的来信。”

沈望连忙甩开折叠的信纸,边查阅,楚如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沈姑娘,故土已沦为奸人当道,周公忍辱负重多年,今沈姑娘长兄接领当朝使命,如此违逆本心之事,全为保命之策,沈姑娘天资聪慧,更应照顾全局。”

信上是周时挺的关怀,耳边是楚如峥的叮嘱。

明明字里行间与声音都没有提及那个人的名字,可沈望却知道楚如峥的意思。

她忽然很想逃离这个地方,“楚将军,不宜逗留太久,我先离开了。”

看得出来她的逃脱,楚如峥没有强迫她,送她到门边,见她悻悻离去,他忽然道,“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沈珺。”

纵使沈珺三番四次提起不能将沈望卷进来,但他还是忍不住拿沈珺引眼前的沈姑娘入局。

“楚将军,我需要一个人静静。”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话说到如此,楚如峥不再打扰。

沈望走到沈珺的包厢,敲了敲门,迎来一双清风霁月般明朗的眼睛。

“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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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木木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