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灶膛的余烬还散着热气,狭窄的空间又闷又燥。
若宁机械地洗菜,淘米。
脑子里却不断回想刚刚堂屋里的那一幕,两人不过几面之缘,就如此亲密无间了?难道真如老祖宗所说的天赐良缘?
那姑娘年轻漂亮,家世清白,人又大方……归舟会喜欢她,也算情理之中的事吧……
他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着,心口的酸涩感越发强烈。
隐约传来的说笑声,更是令若宁心不在焉,他拿起一个土豆,准备切丝。
刀口锋利,是严归舟清晨才磨好的。
他用着本该顺手,却不小心划破了手指。
“嘶!啊……”
指腹传来尖锐的痛楚,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
若宁痛得倒吸一口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哎。”
他下意识把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尝到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心中委屈更甚,负气地靠在灶台边,默默发呆。
为什么自己这么笨手笨脚的?往日这些苦明明都很熟悉麻木了。
为什么偏偏今日听到他们在那头高高兴兴的声音,切到了手指会这么心痛?
就在他自怨自艾时,门帘猛地被人掀开了。
严归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外面刺眼的光线。
“嫂嫂,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敏锐地看到若宁受伤的手指,一副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
“怎么了?”
他心口一紧,大步冲过去,不由分说地抓住若宁的手腕,仔细查看。
手指还在冒血。
他紧紧皱眉,语气严肃,却夹着一丝不可察的心疼。
“怎么这么不小心!切到手了?疼不疼啊?”
他急了两下,突然麻利地抓了点干净的草木灰洒在伤口上止血。
遂又扯下衣服里的内衬布条,小心翼翼给若宁包扎,动作温柔而专注,令人感到一种被呵护的幻觉。
“……”
若宁哑然,静静地看着他。
“没事了,草木灰止血快,这几天别沾水。”
严归舟松了口气,看向若宁呆滞苍白的神情,误以为是疼的,便放柔了声音安抚。
“吓坏了啊?哎呀怪我,把刀磨得太快了……剩下的我来弄吧,嫂嫂你去歇着。”
说着,他就拿起菜刀,准备去切土豆。
归舟……为什么又对他这样好?
若宁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指,以及近在咫尺的明朗笑容,心里的委屈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剧烈膨胀起来。
他被这样奇怪的情绪左右着,忽然冷淡地拒绝。
“哼,不用你管!我自己来。你去陪客人吧。”
“……”
严归舟身形一顿,怔怔地看着若宁。
“嫂嫂?你……怎么了?”
他皱着眉,像只被摸摸后突然推开的狗狗一样无措。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是因为切到手了心情不好嘛?
“归舟哥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罗水黛娇滴滴的呼唤声。
“你在哪儿啊?”
严归舟下意识地回头应了一声。
“欸,马上来。”
临走时,他又担忧地看了一眼低垂着头,气场冰冷的若宁。
只好无奈地放下菜刀,多余地提醒了句。
“那嫂嫂……你小心点,我,我出去一下。”
说完,他转身掀开门帘走了。
“你……”
若宁又不甘心地隔着缝隙,往外窥伺二人的互动。
他看见院子里的罗水黛笑靥如花,突然贴近了严归舟的身前,从身后拿出一个藏了好半天的小香囊,羞涩地递给了严归舟。
因为背对着自己的视线,若宁并没有看到他是否接下了这样的信物。
他难过地收回了目光,莫名遗憾心痛。
他太弱小了,不该总是去奢望他人的保护和善意。没有人会关心他,只是曾经的错觉罢了。
……
*
夜深了,窗外的虫鸣此起彼伏,月光洒照山峦,透进纸窗户中,投下一片阴影。
严归舟端坐桌边,反复摸索着那个毫无破绽的乌木盒子,又端起来细细观看。
可任他用小刀如何尝试撬动边缘,盒身都严丝合缝,不露解开的契机。
这机关盒子的设计就像一块难解的魔方,令他抓耳挠腮,越发烦躁。
索性丢去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哎。”
严归舟泄气地叹了口气,仰头躺在椅子上,捏了捏疲惫的眉心。
“笃笃笃…”
此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严归舟略感惊讶:“谁?”
门被小心推开一条缝,若宁清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低着头,眼神躲闪,不敢看严归舟。
而手里捧着一叠洗得干干净净的衣物,散发着淡淡皂角清香。
“小叔叔,衣服……洗好了。”
他的声音很轻,有一丝哭过的微弱沙哑。
“……”
严归舟有些意外。
自打中午离开厨房后,他俩几乎没再说过话,气氛一直有些僵。
他没想到这个时候,若宁还会主动送他的衣服过来。
“哦,谢谢嫂嫂,放那儿吧。”
严归舟指了指床边的矮柜,语气也不咸不淡。
“嗯。”
若宁顺从地将衣服轻柔放下,转身脚步就仓促地想走。
“等等!”
严归舟赶忙叫住他。
他的目光落在若宁那只被粗布条包扎着的左手上,斟酌问道。
“你的手……还疼吗?”
“……”
若宁身体微微一怔,背对着他,默然摇了摇头。
“哎。”
严归舟轻叹了口气,站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语气里有强势的关切。
“让我看看。下午包扎得匆忙,别不小心感染了。”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轻轻拉过若宁的手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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