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凝和井稚后来又回二楼喝了许多酒,就着酒意,也亲了许多次。
偷尝禁忌的快感总是让人贪恋的,一旦突破界限,就会想再深入、再冒险一些,然后享受那一刻刺激又危险的欢愉。
所以差一点,他们就回了同一间房。
只是,裴凝和井稚的酒量底子还在,就算喝了再多,也没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
“早点休息吧。”
裴凝在自己房间门口和井稚结束了最后一吻,湿润的唇角流连着薄荷香气,搭在她后颈的手滚烫。
井稚的眼里有些不解,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沉默了许久。但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后退两步,撤离了暧昧的区域。
周身温暖骤然抽离,裴凝忍不住抖了一下。
失去了支撑点,拖着酸软身体兴奋了一晚上的裴凝有些站不住,靠在门框上,抬眼看向耳垂还红着的井稚。
“晚安。”
井稚垂下头,似乎是在挣扎,不情不愿地回了句:“晚安。”
裴凝淡淡笑着,转身将井稚关在门外。
回到房间后,井稚一动不动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
醉意逐渐退去,他在清醒中感受到一丝纠结的痛苦。
他并非不想和好,这趟滨城之旅,他有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想松口。
只是井稚很怕重蹈覆辙,他担心裴凝和上次一样,不过是一时上头,等热情褪去,依旧只剩一地鸡毛。
每当井稚快要沦陷在这种久违的甜蜜中时,过往的酸涩就会席卷而过,击碎他的勇气。
他想知道裴凝到底喜欢他什么,这样,他才有和她在一起的底气。
但他又怕,还没有等到裴凝的回答,她就厌倦了现在这样的关系,还是会离他而去。
心里乱成一团麻,井稚烦躁地呼噜了下头发,又去冲冷水澡。
洗完澡出来,酒劲基本都散了,他拿来手机看了一眼,发现裴凝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我们明天去爬山吧?】
【我刚刷到的,就在这附近。】
附了一张帖子截图。
【大部分雪山都封山了,只有这座,不高也不陡,白天可以爬,我们上午去,下午回来,如果还想滑雪的话,可以赶下午场,怎么样?】
井稚刚想回“好”,手指在发送键上停住了,想了想,又删掉。
【你的腿能爬山吗?不然还是在酒店休息吧。】
裴凝很快回了消息。
【明天就能好多了,放心。咱们那边没有雪山,去看看嘛,听说山顶的风景很美呢。】
井稚无奈,只好应下。
【那就快睡觉,明天我早点叫你。】
裴凝发来一个可爱的晚安表情,井稚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停循环盖被子动作的小白狗长得很像井小二。
他长按屏幕,添加了收藏。
-
井稚定了闹钟,很早就起来下楼买早餐了,回来的时候,裴凝果然还没有醒。
他把早餐放到餐厅,走到裴凝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裴凝难叫得很,敲了五分钟,井稚还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
他拿出手机,给她拨了电话。
手机铃声在屋里响起来,直到快自动挂断的时候才被裴凝接起来。
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喂?”
她大概又没睁眼就接起电话了。
“醒一醒,起床吧。”
裴凝迟钝了好一会儿,井稚以为她又睡着了,正准备再喊她一声,面前的门忽然打开。
裴凝的头发有些散乱,手机还举在耳边,抬起脸,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用另一只眼睛看他。
“早安。”
井稚怔愣片刻,然后伸出手,提上了裴凝滑落到胳膊的睡衣吊带。
“洗漱吃饭吧,我买了包子。”
没等裴凝回答,井稚自顾自地转身往餐厅走去。
等了一会儿,依旧只穿着睡衣的裴凝走到餐厅,头发随意扎在脑后,看起来神清气爽了不少。
“喏,包子,咖啡。”
这是裴凝的最爱早餐搭配,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井稚不理解了很久。
“谢谢。”
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默契地对昨天的热吻绝口不提。吃过早餐,他们便出发往雪山去。
确实如裴凝所说,雪山离得不远,开车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山脚下有许多卖保暖设备和登山杖的摊贩,井稚买了一堆暖宝宝,塞到了背包里。
“买这么多?”
景点的物价都是翻倍,但井稚买的架势跟不要钱似的。
“你身体太凉了,我不放心,多备上点。”
裴凝笑了笑,牵住井稚的手。
“走吧。山上滑,我腿还有些酸,你扶好我。”
今天天气不算好,山上蒙着一层薄雾,爬山的人没有那么多。
裴凝不算耐力性选手,爬山这种运动对她来说有些吃力,加上身体没有恢复,只能一路走走停停。
不过两人倒是乐在其中,停下来的时候就看看半山腰的风景,不急着登顶,反而多了许多悠闲惬意。
只是在爬到三分之二的时候,裴凝突然感觉小腹一阵绞痛。她猝不及防地弯下身子,下意识捂住腹部。
熟悉的感觉袭来,裴凝很快便意识到,是来月经了。她原本是算好的,应该返程那天才来,没想到提前了两天。
“怎么了?”
井稚被裴凝扯着停下来,回头便看到她脸色有些苍白,半躬着腰,似乎有些不舒服。
“没事,可能来月经了。我刚刚看到有卫生间,我去一下,你等我一会儿。”
井稚扶住裴凝,看她额上冒出的一层薄汗,担心道:
“我扶你去。”
裴凝勉强地笑笑,推开他些:“不用,刚路过没多久,很近的,我自己去就行。你背着东西呢,就在这休息吧,恢复一下体力,一会儿估计全靠你带我下山了。”
井稚本想拒绝,但裴凝一直坚持,他不想再僵持,以免她更难受,于是只好答应。
“对了,你等一下,”井稚单手摘下包,从侧兜拿出一包卫生巾,“我正好带了,给。”
裴凝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装的?”
“我记得你经期是这几天,上次去便利店的时候就顺便买了一包放包里,差点都忘了。”
裴凝感激地接过,回身挪着步子往下走。
还好公共卫生间不远,裴凝确定是来了月经,换上了卫生巾,然后站着缓了一会儿。
她一般是不怎么痛经的,估计是滨城太冷,她这几天受了凉,才会有明显的痛感。
怕井稚着急,裴凝没再多待,走出卫生间,开始上山。
其实不算太疼,是能忍受的程度,但是很磨人。那种感觉就像拿小刀轻轻划皮肤,不流血,却持续不断地让人感到不适。
裴凝走了很久,还没有看到井稚。她停下步子,看了下手机,发现她上山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刚才下来的时长,井稚也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但她都没听到。
裴凝很快便发现,她走错路了。
也许是受到了痛经的影响,导致她的意识有些不清,所以判断出现了失误,不知道从哪儿拐到了这里。
这条路上更加没什么人影,裴凝上下看看,没有发现一个游客。左右都是松树,四周的景色很类似,她一时也判断不出方向,只好再次转身,想原路返回。
正想给井稚回电话,手机响起来,是他又打了过来。裴凝戴着手套,划了几次都没有接通,只能笨拙地摘下手套。
她身子有些冻僵了,所以动作很迟缓。不曾想,就快从手套里抽出右手时,手机在手里一滑,咕噜着从山上掉了下去。
它越滚越远,最后顺着山路摔到了树下。裴凝的思绪仿佛也被冻住了,呆愣地看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无奈地叹了口气,裴凝抬步往那边走,却感觉小腹突然又袭来一阵剧痛,连带着她的身子彻底软了下来,脚下一歪,跌了下去。
-
井稚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裴凝回来,心里渐渐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赶忙下山,往卫生间的方向走,没一会儿便看到了那个小房子。站在卫生间门口,他给裴凝打电话,但许久都没有人接。
没办法直接闯进女卫生间,裴凝又不接电话,井稚急得直跺脚,出了一身汗。
正好有一个女游客来上厕所,井稚便拜托她帮忙看看裴凝在不在里面,却得知里面根本没人。
井稚感觉心跳停了一瞬,连道谢都来不及说,直往山上跑。
路过指示牌时,井稚看到了景区的急救电话,立刻拨了过去,向他们说明了情况。挂断电话的时候,他正好走到了一个分岔口。
井稚毫不犹豫地走向另一条路。
这条路比他们刚刚走的那条要陡,走起来费力许多。井稚感觉心上压着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呼吸全乱,只走了两步就开始岔气。
但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想着裴凝在等他。
哪怕是爬,他也得爬上去。
此时距离裴凝离开他,已经过去了五十分钟,她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井稚不敢停下,一边走,一边喊着裴凝的名字,他双眼充血,手脚前所未有地冰凉,视线有些模糊,只靠着本能往上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井稚似乎听到了一点声音。机械迈步的双腿立刻停下,他紧张又期待地四处张望着,心脏快蹦出来。
但是,什么都没有。
巨大的失落和恐惧像无月之夜的深海,瞬间淹没了他。窒息感缠上他的心肺,他觉得自己快失去呼吸了。
“井稚。”
他忽然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
不敢置信地回过头,井稚屏息,仔细辨别着声音的来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脚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井稚,我在这。”
是裴凝在唤他。
井稚几乎跑起来,终于在一棵树下看到了已经消失快一个小时的人。
她坐在地上,撑着眼睛看向他。嘴唇干裂,撕开了两个口子,凝固的血迹是她脸上唯一的血色,手扶着脚踝,看起来很痛苦。
可是她在笑。
她看着他在笑。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