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灯后,裴凝才注意到桌子上还放着一个扁平的木质盒子。
红木光泽在灯光下显出纹路,面上用丝线缝出两朵栩栩如生的睡莲,看着十分金贵。
井稚走到桌旁,拿起盒子,放到裴凝手中。
“生日礼物。”
裴凝在井稚期待的眼神中,启开金属环扣,将盒子打开。
竟是一件墨绿色的旗袍。
裴凝从未想过自己会收到一件旗袍作为礼物,这完全超乎她的预料。她微张着嘴,脸上惊讶尽显,一时都忘了要说什么。
“怎么了,不喜欢吗?”
井稚又蹲在她身边,仰着脸看她。见裴凝不说话,一双圆眼睛一下子扁了下去,垂落的视线有些失落地看着裴凝手中的盒子。
“不是,是太——”裴凝眸中的星光一瞬间亮起来,微微侧过头去,扬着眉看向井稚,“太惊喜了。”
明亮的笑容浮现在她脸上,井稚见了,一扫方才的小情绪,神情比她还激动,原地跳了起来。
“真的吗?你真的喜欢吗?”
裴凝用手轻轻抚着旗袍上的花纹,真挚地点头:“真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旗袍拿起来,但因为坐在轮椅上,没办法举着将它完全展开。眼看旗袍要落地,裴凝眼疾手快地捏住裙尾,想了想,递给井稚。
“你帮我拿一下,我看看。”
井稚将旗袍展示给裴凝,她挪动着轮椅,凑到旗袍前,仔仔细细地观察着。
翡翠丝绸上绣着细腻的暗纹,别致的盘花扣上镶着黑亮的珠子,竹叶花纹繁复而不庸俗,立领短袖,免去些过分庄重。
“怎么会想到送我旗袍?”
裴凝的眼睛始终流连在旗袍上,毫不掩饰喜爱的神色。
“到了滨城才临时听你说想过生日,我也来不及准备什么,那天看到弹古筝的女生穿的旗袍很好看,突然想到你好像从来没有穿过这种风格的衣服,所以就想送给你。”
裴凝想起他和那女孩交谈的事,了然道:“所以你那天才去和人家搭讪?”
“什么搭讪!”井稚瞪她,“我是问问她知不知道滨城哪里有好的旗袍店。”
裴凝垂眸笑开,不再开他玩笑。
“井稚,你送了我人生中第一件旗袍。”
这个“第一”是真心实意的,井稚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不过时间太紧,来不及定制,只能估着尺码,给你挑了一件成衣,不知道合不合适。”
“试试不就知道了。”
井稚把旗袍放在一边,略显为难地打量她:“你现在不太方便吧。”
裴凝看了看自己依旧肿着的右脚,沉思了一会儿。她现在站不稳,这两天都只穿着睡衣在屋里,穿衣服都费劲,何况是紧致的旗袍。
思索片刻,裴凝托腮抬头道:“你帮我穿吧。”
“……我吗?”
井稚不确定地反问。
“对,回去再试的话,如果不合适,就没办法换了。”
裴凝神色自然地伸出手去,示意井稚扶她起来。
井稚的脑子还没反应,手已经下意识端住她胳膊,揽着她的腰,让她借力站起来。
“你这么不好意思干什么?”裴凝见井稚扶她起来后就僵在原地了,好笑地戳他,“我穿着内衣呢。”
井稚眼神闪烁了一下。
“那也是……”
“又不是没见过,你要实在觉得不自在,你也把衣服脱了,这样不就公平了。”
井稚立刻横眉:“女流氓!”
裴凝侧过头去,附在他耳边轻笑:“你第一天知道啊?”
井稚耳根一热,又把她按回轮椅上。
“好了,不闹了,”裴凝示好地拍拍生气扭脸的小狗,柔声,“帮我换一下吧,我很想穿上看看。”
井稚扭捏了一下,最后还是转过身来,弯腰横抱起裴凝,将她放到沙发上,让她坐得舒服些。
然后,他蹲下身子,缓缓掀起她的睡衣裙边,将她的睡衣脱下。
白皙的皮肤骤然接触到空气,有些凉,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裴凝双手环在胸前,看着又宕机了的井稚。
“看什么呢?拿旗袍呀。”
井稚惊醒,耳垂红了些,回身拿起放在桌上的旗袍。
将扣子一一解开,井稚把旗袍搭在沙发上,又扶起裴凝。
他有些紧张,动作大了些,裴凝没站稳,下意识环住他脖子,但身子还是往一边倒,井稚立刻将人揽在怀里,抱得很紧。
“你怎么把气氛搞得这么奇怪?”裴凝趴在他肩上,声线柔媚,“不就是换个衣服吗,你紧张什么?”
井稚不说话,推开裴凝,一手让她扶着,一手去拿旗袍,抬起她的胳膊,眼神始终躲闪着,费了些力气才终于给她穿好。
系好扣子,井稚又将她抱起,走到落地镜前才将她放下,让她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裴凝的头发在换衣服的过程中有些乱了,井稚仔细帮她捋好,留下一缕搭在身前,其余的都揽到她身后。
裴凝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笑意更深。
“真好看。”
即使没有穿鞋子,镜子里的裴凝依旧是优雅的。腰线合身得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舒适柔软的布料完美包裹住她的腰身曲线。
酒店的灯光温暖柔和,打在她身上,似是添了一层浮动的神光。
井稚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裴凝,他盯着镜子里的人,移不开视线。忍不住将双手从裴凝身侧与胳膊的缝隙间穿过,井稚靠她更近些,温柔地环住她的腰。
“嗯,真好看。”
裴凝把整个身子都靠在井稚身上,减轻脚踝的受力。
他胸膛滚烫,强烈的心跳贴着裴凝的后背,不规则地跃动着。
裴凝抬手,抚上井稚的脸颊:“我很喜欢,谢谢你,井稚。”
井稚的眼尾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怎么会这么合适呢?”裴凝看了又看,还是觉得神奇,“完全就是我的尺寸。”
“这方面,我也是很有经验的。”
井稚傲娇地翘着眉毛,像等着主人夸奖一样。
裴凝转过身去,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但我有些站不住了,井稚。”
井稚听了,马上抱起她,又回到沙发。
“帮我换下来吧,我想吃蛋糕,怕弄脏了。”
他听话地走过去,帮她换回了睡衣,只不过,眼神依旧飘忽。
裴凝坐回轮椅上,开始切蛋糕。
她首先把井小二切了下来,然后又切了一大块蛋糕放在盘子里,递给井稚。
井稚正在找叉子,一抬头,发现裴凝直接张开嘴,咬下一大口井小二。
“呀,你怎么上来就把井小二的头吃了!”
裴凝感觉到奶油的甜腻在嘴里化开,不以为然地舔了舔嘴唇:“可爱的东西就是要被一口吃掉。”
说着,她又咬了一口,嘴角沾上白色的奶油。井稚眯起眼睛“啧啧”两声,走过去帮她擦掉,然后递给她一把叉子。
裴凝睨他一眼,意味深长道:“你也一样。”
井稚把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两遍,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习以为常地吐槽:“果然是女流氓。”
裴凝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称呼,脸上笑意不减,几口就吃掉了井小二半个身子。
吃着吃着,她忽然放下盘子,神秘兮兮地冲井稚勾勾手指:“你过来。”
井稚以为有什么事,也放下蛋糕,顺从地走过去,蹲在她身前。
“怎么了?”
裴凝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飞快地挑了一手指的奶油,抹到井稚脸上。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说完,她转着轮椅向后退,逃离了井稚的攻击范围,冲着他调皮地眨眼。
井稚反应过来被她耍了,立刻起身,顾不上擦脸上的奶油,端着半块井小二就追上去,在裴凝鼻尖抹上一个白点。
裴凝装作委屈的样子:“哎,你怎么欺负病号呀。”
井稚现在已经不吃她这一套了,于是冷哼一声:“少来。一人抹一下很公平,现在能不能好好吃蛋糕了?”
裴凝柔弱地点点头,伸手冲井稚要蛋糕。
“给我吧。”
井稚推她回了桌子前,重新切了一块给她。
裴凝乖巧地双手接过,然后——
趁井稚不注意,又在他脸上抹了一下。
见井稚一时没反应过来,裴凝钻了空子,手上敏捷地又多给他抹了好几种颜色。
她开心极了,尤其是看到井稚一下子瘪下去的嘴,笑得更加前仰后合。
井稚不甘示弱,直接在四个指头上都沾上奶油,作势要追已经坐着轮椅逃跑的裴凝。
裴凝自然知道自己是跑不过他的,但不知为何,迟迟没有被他追上。她疑惑地停下来,回过头,才发现井稚就站在她身后。
“别跑了。”
他单手转过她的轮椅,将奶油抹在她唇上,然后半跪在她身前,倾身吻了上去。
舌尖蹭到奶油,甜得让人晕眩。
井稚很少一上来就吻得如此猛烈,裴凝未及反应,他已深入喉舌,甚至还欲索求更多。
她被井稚的情/欲侵染,像坠入了甜蜜的奶油天堂,鼻腔里充斥着满满香甜。她阖上眼,抱住他的脖子,探身上去,与他唇齿交融。
诺大的客厅中央,投下一双缠绵的人影。
喘息间,裴凝趴在井稚的肩上,胸口微微起伏。
“怎么总是想亲呀。”她声线不稳,吐字断断续续,“井稚,你是不是又上瘾了?”
井稚沉闷地应了声,鼻音有些重。
“我一直都对你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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