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相离

整个孤鸿山庄最话多好动的方自乐死了,成了地底下一具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尸体。

全庄人都感到遗憾和难过,褚远画也是。

他们在梧城及其周边搜寻一圈,也找不到凌泉或黑袍人的踪迹。

几乎全庄人都觉得失踪的凌泉和杀人凶手是一伙的。褚远画却说凌泉一定遇到了危险,他要去救他。

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都他们心里产生了同个想法:一定是凌泉那个坏小子给褚远画下了什么破蛊。

当事人褚远画的头脑清醒得很,自从那天见识到一家六口和方自乐的死亡惨状后,他就每日活在懊悔中。若是他当日能捉住幕后黑手,这七人就不会枉死,凌泉也不必蒙冤。

他对凌泉并非盲目信任,而是从多个角度分析过后,依旧想不出凌泉这么做的理由。后者若是有心害人,又何必把解药做出来?

没有解药,别说这一家六口了,整个梧城都没多少人能活下来。

凌泉现在生死未卜,褚远画的心也难以安定。

数月的相处让他习惯了凌泉在身边,甫一分离,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仿佛缺了重要的一块。这段日子他一直茶饭不思、夜夜难寐。

幕后黑手的阴谋还在继续。他为什么要设局栽赃凌泉?又为什么要带走凌泉?

褚远画想不明白,但他必须找到凌泉、确认他是否安好。

不过,对于凌泉的去向,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梧城的衙门都没有停止对黑袍人的搜捕,褚远画回到雁城后也没有停下寻找凌泉的步伐。目前来看,凌泉不在这两座城,甚至可能已经离开了荆州。

神秘人究竟会带凌泉去哪儿呢?

褚远画越想越心烦意乱,只能在校武场练剑来抒发内心的不快。

一套剑法耍完,他心中的郁结半分未消,正准备再练另一套,却发觉褚远戈不知何时也来了校场,面朝他的方向露出微笑。

见褚远画停下,他便走了过来,赞道:“三弟方才使的是我们山庄的惊鸿剑法?居然能在短时间内领悟到此等程度,着实惊人。”

“二哥谬赞了。”褚远画客气道。

褚远戈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既然这么巧,不如我们比划比划,你二哥几个月没有痛快地打一场了,手痒得很!”

这和褚远画不谋而合,他立即应道:“好。”

褚远戈从武器架上取下长枪,在手中挥舞两下,朝褚远画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来!”

褚远画提剑迎上。

二人在校武场上你来我往地斗了八十回合,最终以褚远戈的落败结束。

他用袖子拭去脸上的汗液,喘着气道:“痛快!果然和阿诗说的一样,你真的是武学奇——不,是天才!若是单比武义的话,武林盟主非你莫属!”

褚远画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干脆抿唇不语。

褚远戈又问:“三弟,你想当武林盟主吗?”

这次褚远画不假思索地答道:“不想,好麻烦。”

话刚脱出口,褚远画又有些后悔,这种时候是不是假装考虑一下再回答比较合适?

没想到下一刻,褚远戈便拍拍他的背,大笑道:“没错!当盟主确实麻烦,还是咱们这样自由自在的更好。老爹也和我说过,再也不想当盟主了。咱们不愧是一家人啊!”

褚远画也跟着扯扯嘴角,挤出来的笑容的却不大像样。

心大的褚远戈凭直觉察觉到不对劲,“哦,你还在担心凌小地吧,当心吧,哥站在你这边。”说着,还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我也觉得凌泉不是那种人。”

二人身后,突然冒出褚远诗的声音。

褚远戈吓了一跳,“妹子,你还是这么神出鬼没。以后能不能提前知会一声?”

褚远诗掩唇笑道:“我方才不是出声了么,是二哥笑得太大声了没听到。”她瞟一眼褚远画,又止住笑意。

“三哥可是在担心凌泉?”

对着包容体贴家人,褚远画并不掩饰,他点点头,“是的,毕竟……”

“依我看,他性命无虞,凶手既没有杀了他,又没把他留在原地,必定有需要他的地方。……至于会不会受皮肉之苦,就不得而知了。”褚远诗客观分析完,又安慰性地补充,“凌泉这么伶俐的人,一定会想办法保全自己。”

听到“皮肉之苦”时,褚远画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

他忍不住把希望寄托在妹妹身上,“远诗,你也很聪明,你有办法知道凌泉被带去了何处么?”

褚远诗的笑容僵在脸上,“三哥,我若是有这本事,梧城的惨事就不会发生了。”

“也对。”褚远画垂下眼睑,“是我病急乱投医了。”

褚远诗不忍心看自己亲哥难受,又道:“不过我想,最有可能拐走凌泉的人就是梧城那位神秘的黑袍人。像他这样的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换个地方卷土重来……”

褚远画很快明白她的意思,“所以说,下一个出现大规模异动之处,八成会出现他的身影。”

“是。”褚远诗目光微凝,斟酌良久,还是将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三哥,你对凌泉,是否太过在意了?”

*

褚远诗的猜测大致正确,凌泉确实活得好好的,甚至没受什么伤。

唯一难搞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在看到满屋尸体的一刹那,他就知道有人在给他做局。下一秒,他又没了意识昏了过去。

悠悠转醒时,已经换了陌生的环境。

昏暗的小室内,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小木桌,木桌上的蜡烛是整间屋子唯一的光源。

似乎又是一间暗室。

不过唯一的出口被锁住,他身上的武器、蛊虫全部被缴,暂时无法靠道路逃生。

抓了他,又不杀他。虽然限制了他的自由,却没有动他一根头发……凌泉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抓他的就是梧城作乱的黑袍人,并且是碍于朝颜的面子才留他一命。

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他至少能安稳活到武林大会召开。至于那魔头得逞后……别说他凌泉了,朝颜能否活下来都难说。

他想翻个身,却觉得右脚腕处一沉,随之而来的是几声“叮当”的脆响。往下看去,便可看见那里绑着一条铁锁链,另一端固定在石墙上,想走歪路子摆脱是不可能的。

不过好在链条很长,足够他走遍整个房间。

虽说环境幽暗,却也干净整洁,可以说是一尘不染,看得出来经常打扫。

在屋子内各个地方敲打一番后,凌泉确认了此处没有机关。只好悻悻回到床上,瘫成“大”字形,晃着双腿发呆。

这是他进入中原后头一回这么无所事事。

也不知道褚远画他们怎么样了……他们会不会认定方自乐是他杀的,而对他产生怨怼之心呢?……褚远画也会这么想吗?

凌泉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把褚远画单独拎出来,对方的想法对他来说特别重要吗?还是说他只是习惯了褚远画对他天然的信赖?

天生就是弃子的他,从没想过某天会出现一个人,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会坚定地选择站在他这边。这难免让他得寸进尺,想永远留住这份温柔……

不过,若是褚远画在这件事上的表现让他失望,那么他——

凌泉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唯一一扇石门“哐啷”一声被推开。

一道提着食盒的粉色倩影携着异香施施然走进屋来。

他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甚至在瞄到人的一瞬间就闭上了两眼。

那粉衫女子却断定他醒了,招呼道:“小弟弟,别装睡了,快来吃饭。”

声音娇媚动人,激起鸡皮疙瘩一片。

凌泉还是不动。

“难道你是想让我喂你?”那女子笑了,掀开食盒,取出筷子。

——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凌泉闭着的双眼刺去。

凌泉往左边滚了两滚才避开此女的攻击。

把人逼起来后,粉衣女不再进攻,又笑道:“既然醒了就不需要我喂了,自己吃吧。给,筷子。”

凌泉接过筷子,不期撞上粉衣女的正脸,吓得心脏一突。

倒是不是人长得多吓人,该粉衣女子人如其声,面容精致、美艳非常,笑起来更是妩媚动人。大部分男人见了她,怕是要双手献上自己的灵魂。

凌泉自然不在其列,一来这女人不属他钟意的类型,二来嘛……她像极了当年媚笑着把凌泉掐晕过去的“玉面狐”胡阑珊。

凌泉一见她的脸,就觉得脖颈处卡着一只纤细有力的手,箍得他喘不过气来。

“怎么,看呆了?”女子忍俊不禁道,“姐姐好看么?”

她的话把凌泉拖回了现实。这女人不是胡阑珊,“玉面狐”早就死了。虽然容貌有七成像,但眼前的女人眼中充满柔情,不似胡阑珊那般狠厉。而且年龄也对不上,胡阑珊若是活到现在,得有四十多了,粉衣女子看上去最多不过二十五。

这让凌泉冷静不少,“姐姐,你对自己的脸得多不自信才要抓个路人囚禁起来逼人家承认你好看。”

“小弟弟,激将法对我没用。”粉衣女半点不恼,“你呀,别想从我这里套话。这是你一天的吃食,不管你吃不吃,明早我都会来换食盒。”

说罢,她衣摆一掀,飘也似的走了。若是换一身雪白的衣裳,倒真像灵异传说中的女鬼。

就算她不说这话,凌泉也没绝食的打算。

打开食盒,发现内里有三层,第一层摆着一小盘生煎包和一碗糖粥,第二层则是一个拼装蟹粉豆腐、樱桃肉的大盘和一碗白米饭,最后一层就装了些糕点。除了早上的粥外,再无汤水,凉了也无所谓。

不过,凌泉却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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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盟主今天也没解开情蛊
连载中九层塔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