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目眩中,祂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好像是听到了他内心痛苦的呐喊声,这个神明很是疑惑地问道:“为什么?甘霖和火焰,这些都是你的愿望,我听见了,你不喜欢吗?”
阿胥甚至有些麻木了。
他的恐惧都变得轻飘飘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绝望的平静。
“没有火,在遇到水后,还能继续燃烧的。”
“可是我是神啊,神可以将想象变为现实。”
明明看不见祂的神情,阿胥却莫名感觉,祂在笑。
“我听到了恐惧的声音。为什么?我的信徒,你为什么会感到恐惧?是你的祈祷让我出现的。这百年来,我第一次听见,这么纯粹的信仰。”
不,他只是不想死而已。
他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而已。
他只是,碰巧捡到了那个神像而已。
阿胥崩溃了。
他想大喊,想拿起石头狠狠砸向祂,想让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生物彻底消失。
没有火也可以,没有雨也可以,他甚至希望他已经死了,这些不过是地狱里用来折磨他的幻想。
他没有一点对祂的感激之情,比感激涕零更早袭来的唯有对祂的恐惧。
阿胥几乎要被这种感觉压垮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神?”
“茯枍,茯苓的茯,枍树的枍。我是暨国的护国神。”
是在梦里看到的景象。
阿胥木着一张脸,没有丝毫的反应,他已经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愣怔地看着祂。
“这些,不是你想要的甘霖和火焰吗?”
祂的语气有一些失落。
话音刚落下的瞬间,门外的瓢泼大雨忽然像是被人擦去一样悄无影踪,火光也随即熄灭。
神明又消失了。
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余地上的积水和干草的灰烬留在原地。
又是一个月,继上次的大雨后,天空再没有落下一滴水珠。
就好像那只是神明偶然的昙花一现。
阿胥已经离之前那个破庙很远了,他必须一刻不停地寻找活下来的生机。
不知道是不是腿伤并没有伤及到骨头的缘故,阿胥在找了两块木板把腿夹起来没多久后,就可以正常下地走了。
只是疼痛依旧如影随形,偶尔,那种针扎似的细密的痛感像蚂蚁一样爬到他的左腿,不能安眠。
因为这种细微的痛感,他的左腿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样正常发力,阿胥想,他现在可以改名叫瘸子胥了。
他是沿着河流的下游一路向西走的,有时喝水时看到水面中映着的倒影,阿胥都有些晃然。
这个骨瘦如柴,走路一瘸一拐,身形似八岁儿童一样的人,居然是十三岁的自己。
他偶尔会回想起那个被他丢在破庙的神像,偶尔会想起那个降下大雨又收回的茯枍。
他从来都不想当什么救世主。
如果阿胥无私一些,他当然会请求祂解决这场大旱,无论会付出什么后果。
可他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帮助天下苍生免于一难的责任怎么会落到他身上呢?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贫困潦倒,甚至大字不识几个。
他只是一个被时代洪流卷席的普通人。
阿胥寻到了一家很大的宅邸。通体气派,富丽堂皇。
宅邸门口没有人看着,但是晚上传出的灯光显示里面是有人住的。
像这种大户人家,还住着人,说明肯定有食物。
他在宅子周围探了一圈,找到了一处隐秘的狗洞。
趁着夜色,阿胥偷偷从狗洞里钻了进去。
宅邸太大,阿胥一时找不到厨房在哪。
漆黑的夜晚,他只能根据大致的轮廓勉强找到能走的路。
做亏心事总是紧张的,阿胥很小心地沿着墙走,尽量避开有光的地方,他企图通过嗅闻来找到厨房的位置,无果。
他只能一间一间开门去看,每一次木门被推开发出的“吱呀”声都像是对他的警钟。
没有、没有、依旧没有……
可能他猜错了,可能这个宅子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粮食。
又或者,食物被藏起来了。毕竟食物如此稀少,放在厨房也过于显眼了。
阿胥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的愚蠢,哪有人会把珍贵的东西置于显而易见的地方呢。
他有些挫败,又沿着墙根回到先前的那个狗洞,匍匐身子,很是艰难地往外钻。
然后一只粗大的手拽住了他伤痛的左腿。
阿胥动弹不得。
“哟,这有一只坡脚狗在钻狗洞啊。”
粗鄙沙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讥笑和恶意,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其他几道笑声也传入阿胥耳中。
不止一个人。
不,哪怕只有一个人,他也不可能跑得掉。
他不该怀着侥幸心理擅自闯进来的。
那只手骤然用力,想将阿胥拖进宅邸里。
肩膀卡在洞口处,不使巧劲是绝对没法顺利通过的,阿胥感到狗洞边缘那尖锐的石头狠狠地磨着他的皮肉,他痛极了,忍不住叫出声,双腿无意识的蹬踢,被人重重地压下。
肩膀和腿传来的双层痛觉让他忍不住哀嚎:“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错了,我不该偷偷进来的,我很瘦的,我没肉,你们放过我吧……”
哀求声反而让身后的几个人更兴奋了,他们的笑声此起彼伏,像催命符一样折磨着他的耳膜。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阿胥的手指死死扣着身下的土壤,渗出丝丝血迹。
求生欲让他爆发出无限的力量,换做平日,他的手根本挖不开这些冻土。
他的额头爆起青筋,竭力想从另一边将腿拔出来。
“要怎么做,你们才肯放过我?”
几人的笑声停滞了几瞬。
阿胥感到压在腿上的力稍微减轻了一些。
那只手从他的小腿一路往上,像滑腻的蛇一样,缠绕着,直至触碰到他的腰窝。
一个颇具**意味的触摸。
阿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本能地感到恶心。
他听见那个声音低低地发笑,语气里带着令人作呕的黏稠:“可惜啊,你他娘的是个带把的,不然还能让兄弟们爽两下。”
“不过,男的老子还没干过呢。不知道会不会更紧、更爽啊。”
又是一阵笑声。
阿胥不再用力了。墙内的人也没有继续拖拽他的腿。
两边好像达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在等待着阿胥的反应。
那种头昏目眩的感觉又来了。
他下意识张开嘴想干呕,下巴剧烈颤抖着,眼泪顺着瘦削的脸庞滑进嘴里。
所有的一切想法都像水泡一样破裂,他只能听见几个人的窃窃私语。
“就这身板,看着才**岁吧,瘦的跟麻杆一个样,大哥你也能下的去口?”
“你他娘的,干啥不是干,你嘴上说得好,倒是找个娘们出来啊。”
“我都几个月没开过荤了,可给我憋死了,管他男的女的,爽就完了,咋,你不想试试?”
“那要试试,那也能试嘛,嘿嘿。”
去死。
去死。
去死!
“几位大哥,能不能让我先进去?不然要一直卡在这儿。”
阿胥的声音带了些妥协和讨好。
“你倒是个识趣的。”
手重新回到了脚腕处,只是虚虚地握着,没什么力道,是怕他跑了。
阿胥一点一点的调整姿势,重新回到了宅邸内。
肩膀上的布料已经磨破了,血肉模糊。
阿胥恍然看着对面的三个男人。
他们的脸上带着一种很微妙的笑意,为首的那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个光头。
“天太冷,你跟着我到房里。”
右边站着的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立刻接嘴道:“哎呦,做这档子事挑什么地方,还愁热不起来吗?”
左边的人也哈哈大笑。
“那你两龟娃不走是要看着老子干?”光头不耐烦吼道。
两个人面面相觑,悻悻然出声:“诶,那我们兄弟两就不扰老大您的雅兴了。”
“滚吧!”
阿胥看着两个人小声嘀咕着远去了。
男人三两下脱下裤子,挺着挎,揪着阿胥的头发把他的脸转到腰部。
“张嘴含着会不会?”
阿胥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东西。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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