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傀灵现世

念境的震动还在继续,源源不断的阴煞之气从法阵中溢出,石柱上原本泛着金光的字符渐渐被血红吞噬,阴煞之气不断攻击关卿樾二人,花洛召出绮韵剑抵挡,关卿樾支撑着灵力屏障,他拦住企图冲出屏障的花洛,焦急开口:“别轻举妄动,这些东西非寻常邪祟,尽量不要直接与之接触。”

他再次抬头,石柱上的渡鸦再一次消失,不过他们没时间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只能尽全力抵挡,花洛开口应道:“明白。”

他抬手挥剑,法力附于剑刃,化为凌冽的寒意,挥剑挡开企图攻入屏障的阴煞之气,但架不住攻击越发强烈,二人也逐渐吃力。

花洛挡在自家哥哥身前,回头对关卿樾说道:“靠!哥我好像闯祸了,这是个封印法阵,法阵破损,这些阴煞之气全跑出来了!”

关卿樾召出璃,加强法力维持屏障,扭头对花洛说:“先不说这个,这东西不对劲,像是一直在想办法往人身上钻,要尽快出去禀告师父!”

没过多久,关卿樾用灵力凝结出的护罩裂开一道缝隙,就在二人快挡不住的时候,一道灵光从他们身后窜出,一下子扫开了围着他们的阴煞之气。

那些阴煞之气在被扫开后迅速凝聚,一个身影慢慢自两人后方走出,手持拂尘,双眼微阖,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

是祭祀长晏。

念境内依旧狂风不止,似刀刃般割在人身上,关卿樾艰难睁开眼,开口唤道:“师父,小心这些邪祟,它们似是想往人身上钻,千万不能碰到。”

长晏睁眼的瞬间,一个闪身就挡在了两人身前,手中拂尘一挥,凌厉的法力在接近那些邪祟的瞬间化为咒符,将它们缠困在中间。

他上抛拂尘,抬手掐诀,口中咒语不断,血红的法阵上浮现出金色的咒符,似是在压制那阴邪的法阵,拂尘悬于上空,镇压着源源不断想要趁机涌出的邪祟。

花洛和关卿樾对视一眼,抬手释放灵力,一人为长晏护法,一人将灵力注入拂尘,协助长晏控制法阵,压制阵中邪物,同时将绮韵和璃灼甩出去,两把剑立在相对的两侧,形成一道屏障。

但法阵受损过于严重,三人合力也难以压制。

念境本就依托封印法阵而生,现下突生变故,原本萧条的大地开裂,枯木渐渐化为齑粉,长晏回头对两人喊道:“压制法阵,别再先别管那些逃出来的东西了,绝不能让念境解体!”

两人闻言,同时开口:“是!”

他咬了咬牙,将全部法力都押在已经破损的法阵之上,全力控制岌岌可危,濒临破碎的念境,无论如何要先将念境稳定下来。

桎梏消失的一瞬间,那团阴煞邪祟迅速三分,中间撕裂出猩红的双眼,宛如食人的恶鬼,随后顺着长晏出现的地方撕开一道裂缝,逃了出去。

花洛和关卿樾见状暗道不好,正欲开口,长晏便打断他们道:“出去再跟你们解释,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花洛朝关卿樾使了个眼色,花洛见关卿樾点头,二人同时召回佩剑,悬于空中和长晏的拂尘庇珞一同压阵,渐渐的,肆虐的狂风减弱,变缓,最后平静,血红的阵法覆盖上一层金色的法力,随后法阵再次隐于墙壁之中,仿佛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长晏收势,拂尘回到他手中,但灵力消耗太大,他眼前一黑,脚下一软,花洛和关卿樾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他,长晏挥手召出被花洛伤到的灵魄,灵魄趴在长晏怀里,似是有些委屈地蹭了蹭,长晏轻抚灵魄圆滚滚的脑袋,召出一缕灵气,小灵魄将那一丝灵气尽数吸收,拱了拱长晏的手,飞回壁画那儿钻了进去。

长晏看了眼面面相觑的两人,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拍了拍花洛的肩膀,对两人说:“先出去吧,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两人跟着长晏出去,关卿樾跟在长晏身边那么多年,第一次见到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印象里的师父温柔强大,似乎从来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看到他如今的样子,关卿樾心里一阵难受,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长晏带着关卿樾和花洛去了他在神殿的住所望曦阁,主殿里,长晏看着面露担忧的两人,先是主动安慰:“你们不要紧张,也不用害怕,你俩自小跟在我身边长大,我知道你们不是会闯祸的孩子,说说吧,你们在哪里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通通告诉我。”

闻言,关卿樾主动开口,将二人遇见渡鸦,落入传送阵,与灵魄打斗,抵御邪气的事详细地告知了长晏。

长晏闻言,并没有责怪他们,他知道对于关卿樾两个孩子怕是被人算计了。

关卿樾犹豫着开口:“师父,那渡鸦不可能凭空消失,且神殿守卫森严,必定有人接应,否则不可能做到来无影去无踪,来人实力不可能强到绕开所有守卫,怕是神殿之中出了内鬼。”

长晏神情凝重,开口道:“这件事我会去查,当务之急是将挣脱束缚的邪祟抓回来。”顿了顿,又道:“关于那邪祟究竟是什么,若非必要,你们不要告知旁人”

他叹了口气,缓缓道出真相。

“根据创神史记记载,众神降下神谕,建立神殿是为了加强与凡间的联结,为人间安宁再添一份保障,但实际上,神殿的建立更多的是为了镇压一种邪物——傀灵,方才袭击你们的阴煞之物便是傀灵。”

闻言,关卿樾开口询问:“何为傀灵?”

长晏叹了口气,解释道“所谓傀灵,是人身上的贪,欲,惰,恶等抽离人身,结合怨气而成的一种邪物,它们生于人身,可惑人心智,一旦被这邪祟盯上便会丧失理智,最终使人沦为没有神智,只知杀戮的活死人,成为傀奴。”

花洛闻言,开口询问:“被傀灵侵蚀的人还有的救吗?”

长晏摇了摇头:“一旦沾染,药石无医。”

关卿樾略微思考,询问长晏:“傀奴并无神智,应当与寻常鬼怪无异,哪怕难缠些,也应当可以清除,而且傀灵也是邪物的一种,只要是邪物理论上就可以净化,为何要费尽心力将其镇压,而非毁灭?”

花洛也看向长晏,等待他的回答。

长晏起身,行走至窗边,目光遥遥望向法阵所在的方向,语气中透出疲惫:“人分善恶,我们无法铲除所有恶人,自然无法消除所有恶念,傀灵因恶念而生,要想根除,谈何容易。”

顿了顿,他又说:“且并非所有人被傀灵侵蚀后都会变成傀奴,还有极少数的人会在经历邪火焚身后凭借极强的意志力保持神智,哪怕仅有一丝神智尚存,都会引得傀灵本体寄生,成为傀使或寄体,获得操控傀灵的能力,也只有二者诞生的一瞬间才能够因产生较强的波动而被人追踪到。”

他抬起手,轻抚窗外微风,看着被风吹的簌簌作响的叶子,接住微风中舞动着的一片绿叶,继续道:“傀灵无形,一只傀灵散发出的傀息可侵几十至数百人,但为了隐藏自己,它们一般会寻找寄体或傀使,通过他们吞噬旁人,这样对这些邪祟来说更安全。”

花洛皱眉道:“寄体和傀使有何区别?”

长晏轻叹口气,回道:“寄体虽保有神智,但也只是比较难缠的傀奴,虽会伤及魂魄,但尚可强行剥离,傀使则是直接与傀灵融合,化为自己的力量,非但更加难缠,还无法强行剥离。”

他不知想到什么,出神地看着窗外的扶桑树,花洛和关卿樾对视一眼,自知闯下大祸,垂着头安静站着。

窗外的风停了,长晏原本被风吹得轻微晃动的发梢停了下来,他轻叹口气,转过身看着两个自己自小便带在身边的孩子,缓缓开口,声音染上一丝嘶哑:“我是封印法阵的守阵人,不能离开,傀灵逃脱之事不能外传,挣脱封印的傀灵并不多,以你们的实力,完全可以将其捕获。”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开口道:“小洛第一次出任务,虽从前跟着卿樾出去历练过几次,但到底没有此次危险,你们要照顾好彼此,明白吗?”

花洛和关卿樾见长晏神态疲惫,没再多问,只郑重朝他行了一礼,语气坚定有力:“是!”

长晏看着他们,严肃道:“至于引你们前往法阵的渡鸦我会派人调查,卿樾,小洛,一定不要以身犯险,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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