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栀酒下来的时候跟云小五确认过餐厅位置，当时对方就已经坐在包间里等着他了。
据月栀酒所知，云小五是一个野生黑客，今年26岁，和他同年出生。
月栀酒10岁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只不过后来云小五出国进修，直到23岁才回来。他如今在月栀酒手底下做兼职，月栀酒也从没问过他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
“小五同学，菜上齐了没有啊？”
云小五蹲在圆桌旁的茶几旁敲电脑。
他听到月栀酒比脚步还快的声音，眉毛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没管笔记本电脑和鼠标，跳坐到沙发上跟月栀酒打招呼。
“大哥你瞎吗？桌上分明就只摆了凉菜呀……诶，别问我为什么，因为你每次都玩迟到，我哪里敢提前上菜啊？”
“看不出来嘛，你还挺细心的。”
月栀酒按了铃，让服务员过来上菜。
“毕竟是你老人家请客吃饭，这些东西我多少还是得考虑一下的。”
“有进步，”月栀酒坐到云小五旁边，“那你有没有想出来我今天叫你过来的目的呀？”
“进货呗，喏，都给你带来了。”云小五拍了拍自己的背包，“我知道你有钱任性，但是窃听器和定位器都不是一次性的东西，你好歹也回收再利用一下嘛……”
“我说云小五同志，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你都可以对我说教了？”
云小五的江湖地位确实和月栀酒差得有点多，而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意识过来之后，连忙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歉加闭嘴，一级一等的识趣。
“sorry啊，酒哥，我最近失恋了，心情有点糟糕……”
月栀酒吃瓜群众的本能瞬间爆发，一脸坏笑地问：“还是二队的那个法医周大姐啊？”
“什么大姐？六姐才30岁，意气风发着呢！”
“是是是，周六看起来确实挺年轻的，不过你们好说歹说也谈了快两年，怎么说分就分了呢？怎么分的？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呗。”
月栀酒眨着眼睛，满脸期待，云小五却一下子红了脸，脸色像是服务员端上来的那盘小龙虾，格外害羞的样子。
他把脸别过去，插科打混道：“不、不是，有你这么当老板的吗？这、这员工的私人生活你也打算要干预一下不成？”
“嘿，别以为你把脸扭开就能瞒天过海，你忘记我的手段了吗？”
“不行啊！”云小五刚喊完，声音就虚了下去，“酒哥，你承诺过我……不干涉我自由恋爱的……你现在要是反悔了，可有碍你一言九鼎、驷马难追……风度翩翩、多才多艺……呃，的江湖形象……”
“得了吧你，本来也没学过几个成语，谁教你这么乱用的？”
月栀酒逗云小五逗得很开心，不过前菜时间结束，也该上正餐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叫你过来是有正事的。”
云小五松了口气之余，还不忘拍月栀酒马屁，“我就知道酒哥你是一个体贴员工的好老板！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在下一定效犬马之劳！”
月栀酒听到这句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不止一次想告诉云小五他说话的方式很奇怪，但又想到他小小年纪就出国学习了，中文蹩脚一点也正常。
云小五回来的这两年，他和高琴警队里的法医周六看对了眼。周六原本从小就想当语文老师，阴差阳错之下才成了法医。月栀酒不难猜到，她一定是教了云小五不少成语，才会让他的中文听起来这么不伦不类。
不过云小五的其中一句话说的不错，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板，只要员工业绩好看，其他的他也都管不着了。
“我记得你的编程老师好像是俄罗斯的吧？”
“对呀。”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木沐？他似乎也是在俄国学的技术，本事还不差，在那边的圈子里应该还算有点名气。”
“太听过了！”云小五狂点头，“这是我小师叔的名字嘛。”
“小师……叔？”
服务员上完了菜，把包间的门关上。
月栀酒在餐桌上对齐了筷子，一边想着云小五和木沐两个人的年纪，一边挥挥手招呼云小五过去吃饭。
云小五26岁，木沐才20岁。
这小师叔的辈分有点大呀。
“对啊，就是小师叔，我老师跟我提过他很多遍呢。哦，好像不只是他，还有他们集训时候的集训官。我老师说他们天赋异禀、天姿……呃，中文怎么说来着，反正就是聪明得要死了……”
月栀酒实在是听不下去，纠正道：“你是不是想说天资卓然？”
“啊对，一个意思嘛。听说那个集训官也超级天才，她好像就是教我小师叔的老师，这两个人都是我的偶像！酒哥，你是不是认识他们？可不可以帮我引荐一下？”
看见云小五激动地连筷子都拿不稳了，月栀酒夹了一颗用于装饰的花生放进嘴里，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启了忽悠模式。
“认识，当然认识，我们关系可好了。但是，如果要引荐的话，第一是人家这么忙，第二是……”
月栀酒故意放缓了语速，引诱云小五追问。
“是什么？”
对于月栀酒来说，忽悠云小五实在是太容易了。他仰起头，佯装不乐意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免费帮你引荐大佬啊？这好像只对你有好处，对我有什么好处？”
云小五自知玩不过曾经做过生意的小狐狸精月栀酒，不过好在他知道月栀酒刀子嘴豆腐心，竟干脆用撒娇卖软的语气哄月栀酒就范。
“好处很多的，酒哥……比如说，我就可以精进武艺，帮我的老板大忙啊。”
“就这点儿好处，我还是很亏啊。”
“那再比如说，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以后为你工作也会更加卖力！”
“难道你之前工作的时候不卖力吗？那看来是我之前给的工资有点高了，要不……”
“哎呀，酒哥，求求你了！”
月栀酒用筷尖遥点了一下小龙虾，云小五瞬间领会精神，把小龙虾转到自己面前，“噢，酒哥，我突然想帮你剥虾了。”
“嗯……”月栀酒没有看云小五带手套剥虾的动作，继续吃菜，同时还不忘装做很遗憾的样子，“你知道他们这么忙，想抽出时间跟我见面都很不容易啊……昨天我跟木沐见面的时候，他跟我说，他和他老师近三个月的时间都已经安排满了……唉，要是你早一天跟我说就好了……”
“没关系，我能等！”
云小五的表情简直就像要见到偶像的追星少年，处于这种时刻的人，通常都是分辨能力极低，并且非常容易被人带着走的。
月栀酒趁着吃饭的空档开了一个小玩笑，不承想倒是让云小五的工作热情空前高涨起来。
现在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月栀酒走下餐桌，回到沙发上，看着云小五已经黑屏了的电脑。
“既然你愿意等的话，那我回去一有空就帮你约他们的时间。”
“太感谢你了，酒哥！”云小五感动得直接跳了起来，“虾、虾我都剥好了，我给你……”
“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
“哦。”
“你慢慢吃，不用着急。你吃完之后呢，我有一件小事想要请你帮忙。”
“我吃饱了！”
正如月栀酒所料，云小五现在被激动冲昏了头脑，根本什么条件都没有跟他谈，甚至连饭都没有吃饱就摘了手套，飞奔到月栀酒身边。
“酒哥你快吩咐我，快点快点，我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
月栀酒只说了三个字：“舒久月。”
云小五已经蹲到电脑前，开始敲击键盘了，“噢，我知道，是舒久月的案子吧？酒哥你又打算帮警察破案啊？”
“对啊，有人盛情邀请，我好像也不太方便拒绝，所以……”
“没问题，关于她的所有黑料白料我都能立刻马上给你找出来！酒哥你等我一下哦，我现在战斗力满满。”
“是斗志满满吧。”
“这两个意思差很多吗？”
月栀酒：“……”
算了，这两个词用在这里好像都不是很恰当的样子。
……
月栀酒无聊地坐在沙发上嗑瓜子。
他看着云小五奋力敲击键盘，双脚蹲到腿麻以至于索性坐到地上的背影，觉得他的行为举止居然真的跟木沐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速度比木沐要稍微慢一些。
……
大概过了不到30分钟，云小五的神情突然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酒哥，我不追星，但是你说大明星刚出道时偷偷做艳星的情况常不常见啊？”
“你这话怎么跟开玩笑似的？艳星想转型别提有多难了，只要不是刀剑加身，谁会自发地去干这种事？”
月栀酒坐直身子，他自然想到了云小五这么问的潜台词，从心底萌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如果是……还要更开放一点的呢？”
云小五把电脑转过来。
月栀酒正好看到了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那绝对少儿不宜的视频。
那视频上的中心人物，正是身上只裹了几条碎布，关键部位都没有被遮盖起来的舒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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