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青从试衣间出来,凑到跟前,恰好瞥见关河跟谭健热情拥抱的一幕,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哦!”
秦岭冷冷抬眼,目光在赵小青一身纯白西装上一顿:“?”
赵小青收回偷瞥的目光,来回转了个身:“喏,怎么样?”
秦岭收起手机,疑惑地看着赵小青:“这是婚纱?”
赵小青:“那玩意再加个高跟鞋怎么干架。”
秦岭一点头:“也是。”
赵小青观察着秦岭的脸色,假装并未窥到屏,胡言乱语试图岔开话题:“不行让你哥穿裙子去,可惜来不及搞定制了。”
秦岭指了指旁边已经包好的一身黑色礼服,语气平静道:“我给他挑好了。走吧。”
说着拔腿就走,赵小青连忙跟上去,随行的“保安”在屁股后头结账拎包。秦岭步子飞快,到车前,拉开车门就要上驾驶座,赵小青一把薅住他:“秦岭!”
秦岭人高马大一个男的,竟然就这么被薅地往后一个踉跄,并一个旋转,陀螺般被赵小青扭送进了后座。
赵小青车门一关,在外面隔着车窗指秦岭的头:“你现在开车是想害死谁?”
秦岭面色不大好看。
赵小青:“谭健是个钢铁直,别听你哥胡咧咧!是你同意让他走的,人这会瞧着不挺好的吗,别捣乱啊。”
秦岭:“我不干什么。”
赵小青:“我让谭健去找关河的,你放心吧,即使关河还记得想和你分手这回事,谭健这人也能把关河闹腾开心喽。”
秦岭冷静道:“关河开不开心,你并不在意。只是因为谭健之前来过后象牙刀刚好出现在公寓里,你们想看看谭健有没有问题。”
赵小青摊手:“好吧。那又怎样?我们保证这不会伤害到关河。我们得办公啊。一码归一码,你现在也可以去见关河啊,只是你这副样子怎么给他解释?消停两天吧!”
……秦岭无可反驳。
这一切的确都是他自找的。
-
关河正和谭健追在旺柴后面撒丫子狂奔。旺柴又跟蜜蜂打架了。
谭健一脚踩到旺柴的绳子,掐住旺柴的后脖颈:“小东西,还跑不跑?”
关河举着根小鱼干:“回家了回家了!这脸肿的才刚好,不长记性!”
谭健笑得见牙不见眼,抱着一大坨旺柴,掂了掂:“不然先吃个午饭去吧,这家伙太胖了,咱们去学校里再转转。我毕业后都没回去过。”
学校就在公园旁边,谭健住得远,不像关河能隔三岔五溜达过去,他这一说,关河也不好回绝,笑道:“那行,先让它把这鱼干啃了。孩子半天没吃饭了。”
猫小狗铲车式进食后,关河和谭健也找到了吃的。
校门口的烧烤摊刚摆出来,大中午还一个人都没有。谭健化身店小二亲自动手,整出一桌东西来,关河忙着看住猫小狗——猫小狗对陌生环境充满好奇心和探索欲,已经打翻了三只碗一瓶辣椒油,并和隔壁鲜花店的大黄狗干起了架。
关河有些担心,谭健却拍手叫好:“放它去玩吧哈哈!这狗打不过它!”
说着要跟关河碰杯:“来,关宝宝,走一个!”
关河“噗”一口冰可乐喷出去,一阵狂咳:“你……咳咳!瞎喊什么!”
谭健猛男憨笑:“哈哈哈!哈哈哈!”
关河呛红脸,指着谭健:“你……你,哎,你怎么一点没变?!”
“怎么没变?”谭健否认,“我没变帅点吗?我专门去练的呢,你看!你看!”说着弯起胳膊疯狂给关河展示肱二头肌。
“……”关河扶额。
谭健收起肱二头肌,挠头:“哎,好吧。秦岭一定也有。”
关河:“……不,秦岭没有这样的。”
谭健眼中亮起光:“真的吗?”
关河:“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谭健:“当然有关系,我总算有比秦岭强的了——你忘了吗,因为你跟我去捞鱼,我被秦岭恐吓了一整个学期!”
“?”关河不知道还有这回事,“他怎么恐吓你的?”
谭健当场表演了一个来自地狱的眼色:“喏,喏!”
关河:“……”
“什么愁什么怨!”谭健很不服气,“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你别搁这哭鼻子了,他就是个白眼狼,不然这样吧!我那地方大,你去我那住,躲他一阵子!”
关河忙摆手:“不了不了——”
“要不然,”谭健略一思索,掏出手机,“要不然这样,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关河眼见他指尖飞快地在搜索框戳出“同**友……”几个字,连忙一把捂住谭健的手机屏幕,“大可不必!!”
谭健犹豫了一下:“……再不然,再不然你跟我在一起吧!我,我也可以的!”
关河差点又一口冰可乐喷出去:“咳……”
谭健坦荡又坚定地看着关河。
……
-
远处秦岭家客厅里的赵小青“啊嚏”一声,翻阅着谭健的资料。
秦岭在一旁说风凉话:“你前男友你不清楚?”
赵小青不接招:“谭健嘛,是个好人,就是脑子不太好,傻得跟个棒槌似的。这次就算有问题,恐怕也是个受害者。”
而秦岭好像嫉妒疯了,不停翻出秦淮发给他的那几条消息看,似乎更希望谭健有问题,那样他就能一拳把这家伙从关河身边狠狠地抡开。
这时候白露已经从外面回来,捧着本发黄的古卷,一面对照上面的东西一面拿笔在婚柬上写下一个个名字,听了半天赵小青和秦岭斗嘴,笑着插了句话:“秦大大,你还记得吗,大学的时候关河曾经以为你要和我在一起了,我看得出来他有点沮丧,但也为你感到开心,他看你的眼神尤其真挚。我当时很羡慕你们,千年百年,人世间很少见那样的东西了。”
秦岭闻言沉默。
白露抬眼看秦岭:“参加工作这几年来,在我看,红尘七苦,大多是可避的。你知道我们大宋蛇祖一脉有个白蛇传的故事,不是电影里演的,青蛇是真的问过白蛇,‘你说人间有情,我们相处五百年就不是情吗?’——所以我那时很快就打消了对你的兴趣,我不想成为新时代的‘许仙’。”
赵小青闻言瞪大了眼睛,她竟然不知道白露和秦岭还有过这一码:“啊——”
白露拎起一张婚柬,在秦岭面前晃了晃:“这个东西算什么呢?世间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种情,没有哪种最尊贵。用我开了灵脉的眼来看,你和关河的‘连结’已然贵不可言,何必非要削足适履,钻进一个俗不可耐的、根本不足以匹配的套子里呢?”
秦岭也睁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白露手中的婚柬。
有什么在他混沌的大脑里炸开了一星火花。
-
秦岭终于一天也没忍过去,当晚就拎着包敲响了关河的门。
只是关河不在家。他打开指纹锁,把特意给关河带的鸡汤放进屋,又去超市采购食材。中间给关河打了两个电话,关河没接。
关河回到家的时候,秦岭正在厨房熬一锅粥。谭健和旺柴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关河一路上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一开门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和厨房探出头的秦岭对上目光:“……”
秦岭扯下围裙,上前来:“我打你电话了,怎么没接?”
关河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没电了。你……怎么来了?”
秦岭自然地接过关河手里的东西——一大包超市购物袋的食材。
关河连忙伸手向后:“谭健,谭健……给我吧。”
关河从谭健手里接过更大一袋食材,递给秦岭。谭健自打看见秦岭,瞬间和旺柴握手言和,闻言立马地把东西交出去,放下猫:“啊,那我……我先走?”
关河看向谭健,目露为难:“这么晚了,说好……”
“不用,”秦岭忽然说,“进来吧。”
谭健:“什么?”
关河比谭健更震惊,有些无措地堵在门口,好像这里不是他的家,而是忽然变成了秦岭的家。
秦岭接了东西,放客厅处,便转身又进厨房。
旺柴屁颠颠地跟在他脚后。
关河看了谭健一眼,招呼道:“进来吧。”
谭健有点犹豫,但似乎旋即又想起了自己今天刚放过的豪言壮语,一咬牙,跟关河进门。
关河一开冰箱,不意外地发现里面已经被秦岭填满了。秦岭向身后瞥了一眼:“别喝冰水。”
关河:“我已经吃过了。”
秦岭:“……”
谭健远远躲在客厅沙发里,看向关河。
关河:“你吃了吗?不然再一起吃点。”
秦岭关火,顿了一顿:“不用。明早吃吧。”
关河点头:“哦。好。”他观察着秦岭,意外地发现秦岭似乎并没有生气。
秦岭洗了个手,蹲下身去摸了摸旺柴的头:“去哪儿玩了?一身的灰。”
关河也躬身去拍旺柴,一手撑着膝:“去学校了,猫小狗的故乡。”
秦岭目光落到关河的撑着膝盖的手上:“累了吗?去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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