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洛西宾分为攻击型和适应型,攻击型又分为控制性和引导性。
适应型的赛洛西宾攻击性弱,对宿主的依赖性高,攻击性则恰恰相反。
这只适应型塞洛西宾太弱小了,它甚至要借助宿主的记忆和行为,比起寄生与控制,它更像是融合。
可能就是因为威胁性小,检查系统主动忽略了它。
姚昕的认知中缺少负面的想法。如今的影视游戏的限制极大,只能发出具有温馨和谐具有生命美好意义的内容,塞洛西宾无法无中生有,进行有针对性的打击。
姚昕可个连五子棋都会输的傻蛋,这导致了她的塞洛西宾不知道怎样使用自己的能力。
它的攻击像花钱一样吝啬,因为它知道五子棋不能一次下两颗子。
这说明,手套是一只智力有问题的猫。
陈忆旧睁开眼睛,脸上划过懊恼,她早该知道的,在看见它总是提着那条幼稚到令人发笑牛仔裤就该知道的。
一条由衣服分裂出来的触手迅速袭来,被压迫的空气充满了腥臭味。
陈忆旧先是退后躲开攻击,随后毫不犹豫地踩上了前方深黑色的物体。
鞋面以衣服接触挤压,发出令人恶寒的滋呀声,陈忆旧奔跑在它的身上,有无数黑色液体从衣物钻出来,扭曲着身体想要拦截洞穿她。
这些黑色物质比衣服好处理多了,它的没有布料制的身体,用木棍重重一挥便会消散在空中。
塞洛西宾也发现了自己的攻击毫无用处,它身体迟疑地暂停了片刻,人性化地想了想,接着改变了型态。
它的顶端长出了一颗西瓜大小的脑袋,畸形凹凸不平,身上的其他部分裂成无数条触手。
奔跑中下方的路突然裂开,像是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口,整个衣服怪物变得复杂别扭。
它正在重塑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慎掉进去,可能就会被衣服挤压死亡。
她没有停顿,蓄力一跃,跳到了另一条分支上,继续攀爬。
塞洛西宾也终于组成好了自己的新造型。
它从一个发霉的果冻变成了长出无数条触手的腐烂章鱼。
新的触手就如它原来的身体那般灵活,一遍遍地瞄准,拍打身上窜动的蚂蚁。
陈忆旧躲得狼狈,章鱼怪未击中时会重重的打在自己的身体上,它会停顿一两秒,再进行下一次打击。
很快她就来到了塞洛西宾头顶,这个高度望向地面都会让人腿软,她对上了它新长出来的脑袋。
那颗球体像面条一般软趴趴的,黑色的眼睛比周围的衣服更深一些,它的眼神中传递出来的怨恶浓厚的几乎凝结为实质。
眼看目标近在眼前,它眼底闪过欣喜,无数条触手向着这个方向甩来,陈忆旧被脚下突然起伏的触手甩到了半空中。
她放任自己的身体下坠,紧盯着它的头,用尽了自己的全身的力气将木棍扫出。
空气的爆破声响起,它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棍,黑色的头颅痛苦地歪向一边。
陈忆旧在半空中反拧过身子,一脚甩去,两道攻击打了个对称。
塞洛西宾变的全身都是触手,又分出了太多分支来攻击陈忆旧。它被最后一下踹得无法支撑身体,直挺挺地向身后倒下。
它摔在地面重新被分解成破旧肮脏的衣服,堆成了一座巨大的山。
陈忆旧从半空中极速下坠,像是一颗陨石撞击在衣服堆里。
“好痛……”
浑身的骨头像是碎了,原本就隐隐作痛的内脏停止运作,就算身下有衣服,依旧疼到说不出话。
原本活跃脑子空洞,记忆开始中断、不连贯,她的目光涣散,天空变得更暗了。
世界安静下来,失去了活物的声音,凝固的空气中没有风,寂静的连心跳声都听不见。
躺在衣服上的人手指动了动。
陈忆旧猛地睁开眼睛,她跌跌撞撞地从衣服堆里爬起,磕绊地向下跑去。
跑到半路失去力气,腿下一软,从跑变成滚。
不知道滚了多久,她终于接触到地面,艰难地起身干呕了两下。
她刚才晕过去又被活生生的臭醒。
太可怕了……这个生化武器。
她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劫后余生使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一丝前所未有的困倦袭来。
疲惫之中,耳边喘息声音夹杂着一两声沙沙的动静。
陈忆旧呼吸变凌乱,睡意在一瞬间消失干净,她茫然地抬头。
一只黑白相间的奶牛猫迈着优雅的猫步蹲在衣服山的上方,它露出一个瘆人笑。
充满恶臭的黑色污质从它身后升起,张牙舞爪的像是一大面漆黑的网。
陈忆旧支配不了自己的身体,无知觉的四肢不听使唤,动根手指都困难。
她想了很多,或许是不甘,遗憾,无数的情绪情绪在心中蔓延开来。
全身的细胞被调动,她竭力地翻了一个身。
攻击迟迟未落,面前反而多了一道人影。
姚昕整个背影都在颤抖,却不曾挪动半步,她鼓起勇气质问塞洛西宾,“我的手套呢。”
她的出现出乎陈忆旧的意料。
梦境对姚昕来说是一个专属于自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的陈忆旧死去她不会有任何波动,因为这里理应只有她一个人,而陈忆旧只是一个入侵者。
是下意识反应吗?
塞洛西宾歪了歪头,“你瞎吗?”
被否认了手套的身份,它有些不太高兴了,抖了抖身上的毛发,神情讽刺。
“走开,姚昕!”陈忆旧的嗓子挤不出声音。
塞洛西宾对宿主不是互利共生,它吞噬,杀死宿主会更快的来到第三阶段,姚昕死去对它有利。
姚昕很难过,她扭头问道,“为什么要走,我的手套变成一只很臭又丑的猫,我要带她回家,我要把它洗干净。”
在她回眸说话的期间,塞洛西宾以最原始的方式让身体肿胀起来,变得硕大。
陈忆旧撑起一只手肘,如果姚昕死了,她来这这一趟受这么多苦不仅没有意义,甚至加快了姚昕的死亡,连她也会在现实世界消失。
“姚昕,你的猫回不去了,要是再这么执着,我们也回不去了……”陈忆旧垂眸,缓慢的话语中充斥着愤怒,她的语音变调,让人不由衷的感到畏惧。
如果她有一把刀就好了……
一把锋利坚韧的,能杀死它的刀。
我会将它像这样劈开,而它会像是一块脆弱的豆腐分成两半,死得不能再死。
“去死。”
脑海里血腥的场景反复出现,演绎着遍遍死亡的场景,陈忆旧的情绪和声音出奇的平静。
想法与动作都发生在一眨眼之间,衣服山轰然崩塌,空气被切开,留下了一大片中空区域,又快速的合拢。
在肾上腺素的支配下,身体发挥了它最后的力量。
塞洛西宾不断膨胀的身躯停滞,它像是一块塑料泡沫板,轻轻落在地上。
陈忆旧提着一把雪亮的大刀,刀尖落在地面,随着她前进的动作划出深深的一道裂痕。
“后面去。”
姚昕没动,她看着地板上糊成一团的生物,神情迷茫。
地面上腐烂的身体动弹不得,它充满怒意地喊道,“你应该去死!现在你死了你就可以帮我!你早该死了,快帮帮我,我们要一起活下去,我是你的猫啊。”
它在对姚昕说话。
姚昕的嘴唇颤抖,她好像今天才突然发觉她的猫好像变成了一个她不认识的物种。
它无论怎样破坏,折腾,她都可以包容,但不能变成这样……
它怎么会期待着自己死亡。
她害怕地退后了两步。
塞洛西宾不敢置信,一片漆黑的眼睛里慢慢填满了无措,“是我让你活下去的,是我让你活下去的,你怎么能恩将仇报,你不能这么对我!”
它太过于愤怒,漆黑的物质隆起,它的裂痕以缓慢的速度闭合。
陈忆旧眯起眼,握紧手里的长刀,还没等她第二次挥下,身体就被姚昕紧紧抱住。
她像是没闻见她身上的恶臭般,一般将脸抵在她的肩膀上,身体颤得像是开了震动。
“走开!”姚昕大吼道。
“我的猫……早就死了……”
塞洛西宾的挣扎逐渐小了下去,在姚昕说出那段话后,它似乎也染上了悲伤,用那双瘆人黑色眼睛里的愤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后悔的情绪。
陈忆旧不知道在短时间内它想了什么,但她不想知道。
刚抬起刀,塞洛西宾率先化为无数颗黑色像素,消失在空气中。
夜晚结束了。
天光大亮,刺眼的阳光投射在房间内,使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
“我叉!”陈忆旧像是僵尸,板正的从床上直立起来,她悔恨地锤了下床,“没砍到!”
教科书上的概念写着病毒离开身体会自行死亡。
陈忆旧还是不爽,毕竟前期被那只智障折腾了那么久。
她燃烧起小火苗的眼睛移向横在床上睡得死死的姚昕。
磨了磨牙,扑上去抓住她的领子剧剧烈摇晃起来,“还睡!睡个毛线,快给我起来做饭犒劳我!”
姚昕脑袋晕乎乎的,她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面色痛苦,喉咙滚动。
陈忆旧眼疾手快地松开她,姚昕立马起身,撑着床沿冲着地面干呕。
陈忆旧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帮她拍了两下背,“不好意思啊,晃得太用力了。”
姚昕背着她,摆了摆手,“不是这个问题,我做了梦,梦到你身上超级臭,我还抱着你,真的是把我恶心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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