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小惊吓

“皇后哥哥都把玩木牌的侍儿发遣去了浣衣处,恺哥你们还敢玩木牌呀?”赵玉泽应邀而来,脸上却没有想要一起玩的欢喜。

身为主人的薛恺悦坐在坐榻上并未起身,只将手伸向右手侧的空椅子请赵玉泽入座,待赵玉泽坐定,他略感好奇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呀?我怎么不知道?”

赵玉泽勾唇一笑,矜贵无双的明眸中有着慧黠的光:“就是今天中午的事呀,这会子人都已经到了浣衣处了,恺哥你今个儿肯定是起晚了,没留心外面的事。”

薛恺悦坦率地笑笑:“昨个儿给持盈做衣裳,做到四更,今个儿就起不来了。”

他眼下月份大了,越发地嗜睡,又且昨个儿看着皎儿做衣裳做得有趣,自己也忍不住拿起针线来缝制,夜里缝制衣裳最伤眼睛,他又不是经常做的,需要打起十分精神才能不别错针脚,如此一来自是耗精神,偏偏做的时候脑海中只想着那软乎乎的小儿子穿上他亲手缝制的衣裳的情形,一点都没觉出困,直做到快五更天方才停下。今个儿睡到午时方才起来,用过午膳,又拿起针线忙了一会儿,林从和董云飞就来了,两个嚷嚷着要一同玩木牌,他虽然惦记着做衣裳,但两个兄弟都过来了,他也不好把人往外撵。

因而他并不知道昨个儿晚上紫宸殿发生的事,至于今个儿上午安澜将瓜儿的两个帮手都发遣走了,那就更不清楚了。

林从却是知道紫宸殿昨夜有故事的,但是他只知道瓜儿触怒天子,并不知道那两个侍儿也被遣出去了,他此刻在旁边插话道:“是因为玩木牌吗?不是因为他亵渎天子吗?”

赵玉泽闻言一笑,笑容温浅:“小从你把事情弄混了,亵渎天子的是瓜儿,被皇后哥哥打发去了海岛,已经出了京了,玩木牌的两个是昨个儿同瓜儿一道值夜的,皇后哥哥嫌他们当差的时候玩木牌怠惰差事,罚他们去了浣衣处。”

薛恺悦很是吃了一惊,把手中的木牌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愤然道:“敢亵渎陛下,他真是吞了熊心吃了豹子胆!”

董云飞原本也不知道这件事,他昨个儿因为倩儿被打发走了,非常开心,夜里就有些睡不着,拣出之前戒了好些日子的传奇本子看了半宿,今个儿早上起得也不算早,巳正的时候,永和来找他练武,在他殿里用过午膳回筠华殿去了,他有些无聊,就约了林从来找薛恺悦玩木牌。紫宸殿的事,他是刚刚听到,他气得脸都红了,咬着后槽牙怒斥瓜儿道:“这厮竟敢亵渎陛下,依我说就该当场打死!罚他去海岛也忒便宜他了!”

他说完这句还想到一点,气呼呼地瞪了林从一眼:“小从子你知道这事,居然不告诉我和恺哥,玉玉要是不来,你都不准备说的吗?”

“呃”,林从顿了一下,林从还真没打算主动说。林从这次从家里回来,就琢磨着要在皇仪宫和麟趾殿各自笼络个心腹,有什么事情好及时知晓,偏巧赵玉泽的侍儿琴儿在才艺大考中表现出众,被安澜派往了紫宸殿,这琴儿与他殿里的侍儿旌儿关系很好,他昨个儿听旌儿说琴儿喜欢南边的玉石,今个儿早上就打发了旌儿去给琴儿送一只,这消息便是琴儿接了镯子同旌儿聊天的时候告诉旌儿的。

虽然他知道了这件事也气愤不已,想要同薛恺悦和董云飞一同怒骂这瓜儿,但他并不想让他们知道他给琴儿玉石的事。

虽说兄弟们要互相帮衬,但有些不大光彩的事,他还是想要默默地藏起来。从小的骄傲,让他做不到像个普通的后宅男儿一样,把这些心机手段堂而皇之地摆到台面上来。

赵玉泽见林从尴尬,就替林从辩解道:“不是什么好事,小从子不告诉你和恺哥是对的,你俩知道了,除了生气也做不了什么。”

董云飞气得脸颊都鼓了起来,用手狠狠地一指海岛的方向道:“谁说做不了什么?我要是早知道,我就把那厮狠狠揍上一顿,敢亵渎天子,他就得做好下半生残废的准备。”

董云飞说着话又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问赵玉泽道:“陛下怎么样,没被那厮占到便宜吧?”

赵玉泽诧异地看了董云飞一眼,虽说姚天向来是女子主动,男子们胆敢冒犯女子,一定会被收拾得很惨,但是这种被占便宜的说法,还从来没人形容到女子头上,即便是男子最终得逞被官府判了刑,人们也顶多说一句这男子不知廉耻上赶着贴人,活该下场凄惨,不会认为是男子占了女子的便宜。董云飞这说法,当真是新鲜。

薛恺悦倒没怎么诧异,他之前也没想到董云飞说的这一点,此刻略微思索了一下,认认为董云飞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因而他很是认真地分析了下赵玉泽所说的消息:“陛下对男子向来宽柔,这回居然把人打发去海岛服苦役,没准是真的吃了亏,如果这厮只是小小地冒犯了陛下,陛下顶多把他发遣出宫。”

他说到这里,想起了个以往的例子,“当初我殿里那个同光,自己不要脸面地往上贴,陛下很生气,却也不过是想让他嫁给马艺丹,他不肯闹着自杀,陛下也没怎么着他,后来他嫁给了萧冷月,陛下也没反对。”

他分析过后,就下了个结论:“陛下这回这般生气,一定是吃了很大的亏。”

很大的亏是什么亏?赵玉泽瞪大了眼睛。

董云飞再忍不住,狠狠一拳捶到桌子上,桌子上原本放了个粉色水晶杯,此刻这水晶杯被他震得倒在一旁,由于原本的位置就离桌子边沿极近,这么一倒,没能够在桌子上稳住,直直地掉在了地上,砸了个粉碎。

杯子清脆的碎裂声,让林从和赵玉泽吃了一惊,林从开口劝董云飞道:“小云子,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恺哥是孕夫,你当心惊扰了胎儿。”

薛恺悦瞧见这水晶杯掉了下去,却是什么都没说。他一想到他家陛下被那瓜儿抱着求欢,他就恨不得拿枪挑了那瓜儿,他比那回知道明帝在清若空后楼与宸雨公子暧昧不清,还要生气。他的胸口急剧起伏,脸色发青,嘴唇发白,双手握成拳头,每个手指都紧紧地捏在一起。

赵玉泽见状就有些担忧,他先起身去殿门口喊侍儿们进来收拾,而后回来劝薛恺悦道:“恺哥,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都不知道,你先不要自己气自己。陛下的身手极好,寻常男儿想要强迫了她,怕也没那么容易。而且把这瓜儿遣去海岛服苦役的,是皇后哥哥,陛下只是让人把他押去赏刑司打一顿,并没说打完之后怎么处置。”

林从很是认可赵玉泽这个观点,他十分肯定地道:“陛下的武功在姚天是数得着的,别说一般的男儿了,你就是找个江湖高手来,想要勉强陛下,那也是做梦。恺哥你不要自乱阵脚。依我看这瓜儿被遣去海岛,这事也就算结束了。倒是那两个侍儿因为玩木牌被皇后哥哥罚去浣衣处,对我们是个警示。皇后哥哥多半是不喜欢人玩木牌了,咱们以后要当心点,尽量少玩,实在想玩,也别玩太长时间。”

他其实有些替这两个侍儿抱不平,他向来不苛责侍儿,在他看来,值夜的人玩木牌是用来抵御困乏的必要行为,按宫里的规矩,在皇仪宫值夜的人是一宿都不能睡的,夏天还好一些,冬天这么漫长,不玩个木牌,怎么打发这漫漫长夜?

但这话有非议安澜的安排的嫌疑,他就没有讲出来。

赵玉泽赞成地看了林从一眼,“这两个侍儿如果没有别的错处,只是玩了木牌就被皇后哥哥打发去浣衣处,那咱们以后确实要少玩。”

董云飞知道安澜对玩木牌是有意见的,但是他面上却不想表现出来,他扬着小脸嘴硬道:“只要别耽搁了差事,玩木牌也不算什么错吧?你们用得着这么小心吗?我先说好,不管以后你们还玩不玩,今个儿下午这一场是一定要玩的。”

这个赵玉泽倒是也认同:“来都来了,当然要玩一把再走了。”

四个人玩了整整一个时辰,到得傍晚,快该用晚膳的时候,林从和赵玉泽各自起身回自己殿里去,董云飞惦记着没看完的传奇本子,也跟着走了,薛恺悦在他们三个走后,拿起没做完的针线活接着弄。

做了没多大一会儿,他就觉得小腹处一阵阵地坠痛,他是生养过的男儿,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一边按着小腹,一边拼命喊人进来。

露儿调去皇仪宫之后,皎儿要负责碧宇殿中所有的事情,此刻正在后院忙碌,前院中只有两个三等侍儿在,一个还在门房的位置。因而最先听到喊声跑进来的正是那天被奕辰掌掴的三等侍儿桔儿,这侍儿一瞧薛恺悦捂着小腹就吓着了,颤颤抖抖地道:“主子,您,您这是怎么啦?”

薛恺悦哪有功夫跟这桔儿解释,简洁明了地吩咐道:“本宫肚子不舒服,快去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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