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五日的汤泉池畔,宫灯温馨,水光潋滟,天上一轮华月,从后窗中透过来,正照在池边的矮榻上,把矮榻上的美男子那本就倾国倾城的脸颊照得宛如神祇下凡。
明帝背对着月光,抱着怀里的人,被美人在月色下的朦胧美感所蛊惑,情不自禁地再次低头亲吻。她家澜儿在休息了几日之后,体力有所恢复,今个儿可以承受两回宠幸了,她很满意,只是她今个儿下午睡得很足,此刻并不困倦,也就没舍得带人去歇息。只是怕人受凉,她给人披上了厚厚的浴袍,她自己只着了一件薄薄的浴衣。才在汤泉中浸了半个时辰,她浑身都热腾腾的。
“陛下还不困,臣侍再服侍陛下一回?”安澜感受到明帝那缠绵的亲昵之意,心里头想到冷清泉几乎可以通宵承宠,就认为她是还有余兴。
明帝正在专心致志地吻他修长洁白的脖颈,听他这么说,很是体贴地道了句,“宝贝的体力,两回就可以了,再多了容易累。”
她怕他多想,又补了一句,“朕已经很惬意很满足了。”
安澜听她这么说,便明白,她的确是还欠了一些,可是他没有力气再承一回恩了。
这可怎么办呢?
他咬着嫣红的唇瓣默默地想,难道他从今年开始就要输给人了么?别说年轻点的林从、赵玉泽,就连比他还大一岁的冷清泉,他都输了一筹。
他是个饱读诗书的人,知道历朝历代再得宠的皇后,到最后都有可能输给年轻的后宫,这是很难扭转的规律,大部分的皇后也只能顺其自然或者无可奈何地接受。
如果他今年四十岁,奕辰十八周岁,他也可以就此顺其自然了。
然而他今年才二十九岁,奕辰也只有七周岁,若是他现在就开始顺其自然,那以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虽然明帝很属意奕辰了,可是奕辰毕竟还没有被立为太女。
他垂眸看向明帝纤劲的腰身,暗暗地下决心。他知道除了正常的承恩,男儿家还有另外一种办法服侍女子,可是以往他从来不曾做过,他够漂亮,之前也够年轻,光正常的承恩就足够了,用不着这么做。
“陛下,澜儿服侍陛下可好?”明帝微微一怔,安澜趁她发楞的功夫,果断挣开她的怀抱,很利落地下了矮榻,双膝跪在木板上,上身前倾,撩开明帝身上绣着凌云飞凤的玄色浴衣,直接伏在那纤劲的腰身之下。
明帝待人开始行动,方才意识到人在做什么。
她伸出手来,把人那美貌无敌的脸庞同自己隔开,“澜儿不要。”
安澜抬头看她,艳如星海的眼眸眼神坚定,“陛下,澜儿想要这么做,请陛下成全。”
他这话明面是同她商量,请求她成全,可是他的神色很是坚定,既没有委屈隐忍的意思,也没有哀哀祈怜的意思。
当然他也没有强迫她同意的意思,他就这么纯粹而坦荡地仰视着她,仿佛知道她一定会答应。
明帝脑海中猛地浮起那年安澜还没有怀上乐安的时候,因着林从和董云飞两个一起进宫,安澜心头不安开始服用助孕药的情形。那之前安澜虽然也盼着能够给她生女育儿,但她们两个成婚多年,都没有女嗣,安澜其实已经多少有些放弃了,他是皇后,美貌无双,家世也好,没有女嗣,在宫中也完全能够立足。可是那年春天林董两个同时进宫,夏天江澄也因吃官司丢了官职,回宫闲居,宫里男儿达到了十个,安澜开始不安起来,从来不服助孕药的人,那天夏天就自己找太医开了调理身体的药,苦涩的药喝了一碗又一碗,眉头都不皱一下。
她家澜儿总是如此,遇到不如意的事,小事情找她解决,大事情自己解决,从来不会拿多年的情分胁迫她,撒泼撒娇地逼她让步。
“陛下不用这样子苦恼,臣侍不过是尽夫郎的本分罢了。”安澜看她不说话,就出言催促她。他在明帝犹豫的功夫,也自己想了一下。越想越觉得,这事实在不算什么,这是明帝后宫众多,他还需要下个决心,如果明帝只有他一个夫郎,他有了年岁之后,自然也是要这般服侍妻主的,自家的猫儿自己不喂,等着她去吃别家的鱼么?
明帝心中暗暗感叹,她何德何能,奕辰又何德何能。
这样的内帷密事,说多了反倒彼此尴尬,明帝没再说话,抬脚穿上木屐,再一弯腰把跪在木板上的人儿打横抱了起来,“木板上凉,澜儿同朕进里边去。”
她抱着人穿过小木门,往起居室的后室走。恐人着凉,她先将人放在拔步床上,从衣架上拿了件厚披风出来,替代那件有些水气的浴袍给人严严实实地裹在身上。而后看了一眼床榻四周,从床廊的小柜子中拿了个小褥子出来,把小褥子折叠了一下,铺在拔步床的地平上,这才把人重新从拔步床上抱下来,放在地平上。她自己坐到床沿上,用尽量轻松的口吻笑道:“朕这日子,让朕去做姚天女神,朕都不干。”
安澜听她逗笑,也放松了下来,眸光潋滟地看了看她,“臣侍头一回这般服侍,若是服侍得不好,陛下多担待。”
他说是这么说,心里头却很是自信地想着,他一向是个聪慧的,怎么会服侍得不好?这话不过是谦虚罢了。
事实是他确实很聪慧,虽然动作很生疏,可是所有的诀窍都能自行领悟,算得上天资非凡。没多大一会儿,明帝就到了姚天仙境。
明帝缓过来之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她知道她家澜儿是个聪慧的,却没想到如此天分过人,当真是水晶心肝冰雪聪明触类旁通无所不能。
头一回就取得了成绩,安澜也很欢喜,但他并不想就此止步,他看着她,星眸光芒四射,朱唇昳丽欲滴,“臣侍想要再练一遍,陛下同意吗?”
明帝心跳漏了一拍,几乎立刻就要点头,然而一想到他是头一次做这件事,对他的心疼就战胜了情思,担心他跪久了腿不舒服,她用极具宠溺的眼神温柔地看着他,声音微哑,“宝贝留到后天再练可以么?朕想要同宝贝细水长流。”
她说完也不待他同意,自己下了榻,去洗漱间中给他拿漱口的杯子和净面的小铜盆过来,亲手服侍他漱了口,用细绫软帕给他净了面,她把杯子和小铜盆都放到床廊的盆架上,这才双手捧着人犹带着薄红的脸颊,轻柔地吻人绯艳的唇。
缠绵悱恻的吻结束之后,她把人抱到床榻上,用锦被盖好,这才自己去洗沐。
等她洗沐回来,揭开锦被,躺在人身侧,安澜尚未入睡,她忙将人揽在臂弯中,让人枕着她的胳膊入睡。两个呼吸可闻,她听得安澜问她:“陛下今夜欢喜吗?”
她答得坦诚:“十分欢喜,极其欢喜,欢喜得快要盛不住了。不过宝贝,其实你不用做这些的,你我是自幼的感情,无论到何时,你都是朕的皇后,没人能越过你去的。”
安澜听她这么说,主动蹭了下她光滑的下巴,同样说得坦诚,“我明白的,我便是什么都不做,月儿你也会待我很好,我这么做,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我想给月儿带来更多的快乐。”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他不能只依靠他家月儿的善良活着。
明帝心头滚烫,将臂弯收得紧紧的,怀中人就是她的无价之宝。
次日中午,主厅的歌舞异常精彩,不知道这些侍浴男儿们练了多久,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效果却是比京城太乐坊的歌舞还要迷人。
先是十六个身着白衫白袍的少年,手持白色的折扇,表演文雅飘逸的扇子舞。而后是二十名身着黑衣劲装系着红色腰带缠着红色护腕的少年表演军鼓舞,节奏鲜明,舞姿劲锐,很能撩动厅中喜爱劲锐男儿的女子们的心。最后是三十个身着各色纱衣的少年,表演百花图。
安澜瞧着那一个个腰身灵动的少年,暗道还好他昨夜已经有了行动,可以放心地欣赏歌舞,无需在意这些小男儿了。
内心中有了底气,这晚明帝翻林从的牌子,安澜也没觉得如何烦躁,像往年一样同着赵玉泽和陈语易在他住的房子中,烤着炭炉边吃果子愉快闲聊。赵玉泽提议玩木牌,他也爽快同意,三个人带着梦儿,玩到月上九霄,方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侍儿们去给他们各自铺床叠被,房间中只剩下他们三个,赵玉泽忽然道了一句,“皇后哥哥真让人佩服,愈过险滩,愈是从容。”
安澜清浅一笑,“今天的歌舞是很精彩,可也不至于让小玉都感到紧张吧?”
赵玉泽耸耸肩,“我还好,小从子有些紧张,他中午什么菜都没吃。”
安澜忽然间对林从生出一股奇异的同情来,慨然道:“我让侍儿们给他备些夜宵,他半夜饿了,可以用些。”
陈语易眨眨黑白分明的鹤目,“皇后当真大度,我得让语和同皇后学一学。”
安澜今日已经瞧见了陈语和,也注意到陈语和在那些小男儿表演的歌舞时候,焦虑写满双眼的情形,此刻见陈语易这么说,便笑着道:“本宫闲来无事,可以同他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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