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再聚

最后还是李子衾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才打破这个僵局。

“几位……还未用过午食吧,不如在我琉秀阁歇息一二,我现下去替各位准备准备。”

玲珑仿佛天降救兵,忙点头附和:“对对对!我还没吃饭呢,好饿呀,这位哥哥你快带我们去吃饭吧!”

她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把李子衾扛出门去。

还在走廊便扒拉着他的肩膀无力地挂了上去。她一向没什么边界感,让李子衾虽不自在,却毫不敢吭声。

“你和他熟吗?”

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气氛忽降至冰点,叫人不禁心跳漏了半拍。

接着又听她道,“你的武功可半分不像是能做到这血刃堂东堂主的样子,如果不是师兄在这,我当你是个江湖骗子都是有理有据的。你最好跟我交代清楚一点。”

她的言语很是利落,无形之中竟让李子衾感到有一种似被利刃抵住咽喉的错觉。

“这……说熟吧……也不算很熟,但是……也不是完全不熟……”

李子衾不由哆嗦了一下,把自己从接近池连尽的目的和与他相处的过程简短叙述了一遍。

他起初真的只是想抱个大腿,希望日子能好过一些,却没想到牵扯进来那么多复杂的弯弯绕绕。

结果还捞得了个东堂主这么大的好处,他也是完全意料之外。

自己起初的确当得并不安稳,引得多数堂众不服。但众人迫于池连尽的武力压制,后又因他处理堂中事务也确实得心应手等方方面面的原因,瞧他也逐渐顺眼了起来。

也许他天生还是该做文事的那块料吧。

“那他身上那些疤是怎么回事?”

玲珑将他押在墙边摁住,两手撑壁,严肃道。

“这这这……又不是我害的……”李子衾被她吓得缩成了一团,“是是是是他自己……你也知道血刃堂的规矩,若想上位便只能以武相搏,当初他刚进来时就半死不活的……”

两人身高相差不大,但气势上已是如鼠遇猫。玲珑只是定定看着他沉声不语,他又哆哆嗦嗦地继续说。

“后后后来嘛,在梁先生的治疗下,他本来是恢复得挺快的……但也扛不住时间紧迫。有些战斗确实是打得挺艰难的……他他是很厉害,但伤得很重也是真的……小哥这总堂着实得来不易……看在我一直照看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求姑娘别为难我呜呜呜……”

他紧张地话都说不利索,但最后这句求饶倒是十分顺溜。

玲珑听完便转过身一阵风似的离去了,留下李子衾跌坐在地上默默擦汗。

这几个人可都是神仙一样,哪一个他都不敢惹,夹缝求存一般的生活,可真累死他了!

还是去备饭吧。

这厢池连尽刚和薛沉雪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暂时停战各自分别,就见玲珑脚步生风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揪住他的衣袖就随便找了间空房把他推了进去。

玲珑后手关上门,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她神情严肃,气焰威严,一时间也不敢做什么。

“玲……”

他才刚想开口,就被她一手摁在椅子上。二话不说又开始解他的上衣,池连尽还想抗拒却被她出声喝住。

“坐好别动。”

他愣愣地鼓动着喉结,最后还是乖乖放下了手,任她摆布。

玲珑手脚麻利,很快就褪下了他的外衣,两襟往两边拉开,露出胸腹的皮肤。

入目便是满目缭乱、纵横交错的伤痕。不少久已成疤,也有刚刚凝结的新伤。亦深亦浅,看得人直皱眉头。

腰间那块似乎是才伤不久,用绷带绑了几圈,此刻渗了些血出来,许是方才中钉倒下时伤口崩开了。

池连尽两手放在膝上紧张地一直揉捏着指节,胸口也跟着不太稳定的气息上下起伏,久久垂着首不敢去看玲珑的眼睛。

可玲珑表现的却很平静,从衣带中摸出一瓶药来,揭开了沾手上便开始给他上药。

那药物晶莹剔透,触感还有些冰凉,沾在肤上痒痒的。

她明明下手很轻,但他的呼吸还是明显急促起来。

玲珑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手重,抬眼看他时,那张脸已经熟得快要冒烟了。

玲珑不禁起了笑意,举着瓶子道:“这是楼里新出的琼脂膏,治外伤祛疤的效果很好。怎么?这会儿倒知道留疤不好看了?”

“我……怕吓着你。”

他还是不愿意抬头。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他和爹爹这些人总是喜欢把她当做不谙世事的小白兔一样,什么也不给她说、不予她接触。

但以为这样她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涂到最后,琼脂膏几乎用完了一整瓶,她指尖轻挨着他左胸那块令人心惊的伤处。

“我记得这里,但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

池连尽其实很不想去回忆,“这个……不必在意。杀一个畜牲……费了些力气罢了……”

他说得含糊不清,不过看他神情似乎不愿细说,玲珑也不再多问,只是又把剩下的琼脂膏尽数涂了上去。

“所以那日凌州城外,袁破竹确实履行承诺了是吗?”

“是……”

池连尽一颗心又悬起来,他这辈子都不想被玲珑知道,当时他是如何背着赴死的心情赶她走的。

玲珑涂完了药,又对他笑了一下,“那为何袁破竹要对外散布你死了的消息?挖人墙脚这事儿也不是那么为人不齿吧?干嘛非要你换个一个身份和名字?”

说到这里,待池连尽收拢好衣襟,再抬起眼来,神情已分外严肃。

“因为当时薛逢玉逼他改绝杀令,要求换成我的名字。所以袁破竹为了迎合薛逢玉的要求,又还想用我为他做事,才下了这番举措!”

他两手忽紧紧地握上她的双臂,迫切地想要向她袒露一切,“玲珑,秦玉就是薛逢玉。是他引来的袁破竹一党来剿杀我们!他是血刃堂的西堂主,从伐剑山庄开始他便一直想要你的性命!”

玲珑被他这番话惊地半天不能反应,秦玉为什么会和血刃堂扯上关系?他这种无武之人凭什么能做得西堂主?

“可秦玉一直对我并无恶意……”

如果他是薛逢玉,为什么到那时要改绝杀令?总不能手起刀落到半路时忽然又不想杀她了吧?

回想起秦玉最初以来对她的几番勾引,到后来三番五次想尽办法要留在她身边,难道他对降云楼生了想法?倒并无不可能……

池连尽稳了稳情绪,似乎意识到刚刚的态度有些着急了,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宗令,接着道:

“……玲珑,看看这个吧,上面所署的委托人,确实是秦玉的名字。我专门让南堂调查过他,原来他是薛常曾养在安阳的外室之子。其生母名为秦思绵,母死后他便流落在外,更名秦玉。后身陷暗窑被迫服侍他人四年,十一岁才被薛常寻回。这些消息在薛常生前都被死死封锁,近些日子才得以被南堂查到。袁破竹亲口告诉我,在伐剑山庄出事的前半年,他曾拿着妖刀邪眼去找他换了三件事,从中获得了西堂主的权利并下了这道绝杀令,最后在凌州才决定修改这其中的内容。”

这东西就是绝杀令?

玲珑视线聚于这卷宗令出了神。

难怪……难怪她这一路会走得如此顺畅,顺畅到还以为这道绝杀令早已经形同虚设。

原来是有人在替她负重……

“妖刀邪眼?”

玲珑听过这把刀的名字,和名剑叱霜、鬼剑琅环一样,并列于天下传说三兵。只是据说邪眼一直销声匿迹,只有薛常一直在默默找寻。

而叱霜和琅环又分别在袁破竹和谭岐手中,想不到如今这天下三兵竟然都相聚在了血刃堂中。

池连尽沉思道,“妖刀邪眼怀有剧毒,可见血封喉,化尸为水。我怀疑藺家惨案,恐怕是……”

玲珑几乎是差了一口气,她还记得藺家有个小丫鬟当日对秦玉心生爱慕,加上她那几日失而复得的簪子,和藺家抛绣球时对秦玉的态度。不论是动机还是作案的手段,此时此刻几乎都串联的起来!

池连尽又继续补充,“我还问过掌柜,他清楚记得秦玉除了与你一道,还另外私下三次出过客栈,有绝对充足的时间去布置一切。”

一次再度相遇,一次定情,一次灭口,足够藺家死绝了……

她听完这一切,当即只觉得秦玉那张倾国倾城的美人面貌渐渐变得可怖起来。

只因为一点摩擦就要了藺家上下几十口人命。

如果不是池连尽在血刃堂拿到了线索和证据,她这辈子都不会去怀疑秦玉。

池连尽见她神色便知她心中确实所有动摇,随即改握住她的手,轻起蹙眉,神情透露出几分痛心。

“玲珑,我不排除他可能是因为爱上了你,才会改为对我下手。他恨我是应该的,但藺家……实在无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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