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阳光像解剖刀般精准地切过窗帘缝隙，在胡桃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金线。苏亦从雪松气息的梦境中醒来时，陆时衍已经不在身边，只留下半片银杏叶标本——叶脉里嵌着微型齿轮，是他昨夜放在枕边的。
厨房传来煎蛋的滋滋声。苏亦赤脚走向声源，看见陆时衍正专注地翻转鸡蛋，浅蓝色猫耳围裙在晨光中泛着珍珠光泽。这是他们同居时苏亦硬塞进购物车的，此刻穿在法医身上竟意外和谐，尤其是当他抬手调整抽油烟机时，白大褂下露出的银杏叶胎记与围裙上的猫咪尾巴重叠。
"醒了？"陆时衍回头，手里的铲子顿在半空。苏亦乱蓬蓬的头发翘起呆毛，睡衣纽扣错扣了一颗，露出锁骨处淡青色的齿痕——那是昨夜陆时衍失控的印记。他喉结滚动，将煎蛋盛入绘有雪松图案的瓷盘。
苏亦从背后环住陆时衍的腰，鼻尖蹭过后颈的Alpha腺体。那里有块淡褐色的胎记，形状像银杏叶。"今天真不加班？"他的指尖无意识抚过陆时衍腕间的红绳，绳结处缠着半片银杏叶标本。
"物证室的恒温系统坏了。"陆时衍关掉灶台，转身将苏亦困在料理台前。雪松信息素混着煎蛋的香气包裹住薄荷茶味的Omega，"不过我更想陪你整理旧物。"他的指尖抚过苏亦错扣的纽扣，"毕竟我们的'共生标记'疗法需要更多童年数据。"
早餐时，苏亦发现煎蛋里藏着完整的蛋黄——这是陆时衍十二岁后再未碰过的食物。"在巴黎学的新做法。"陆时衍低头喝粥，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能中和福尔马林的味道。"
当他们打开刻着"苏亦陆时衍"的木箱时，樟脑丸的气息混着旧时光的温度扑面而来。泛黄的《福尔摩斯探案集》里夹着褪色的银杏叶书签，苏亦记得那是陆时衍第一次送他礼物。布偶熊的右眼用银线缝过，是陆时衍连夜修复的，因为苏亦说"小熊哭了"。
"这是我妈妈做的。"陆时衍拿起件手工毛衣，领口处绣着歪歪扭扭的薄荷图案。苏亦注意到毛衣内侧有块淡褐色的痕迹，像是某种试剂的残留。
照片堆里滑落张病理切片的复印件，肌肉纤维呈现诡异的螺旋状。陆时衍的指尖突然收紧，苏亦看见他瞳孔在阳光下泛着幽蓝，那是他处理疑难案件时的典型反应。
"我在巴黎研究出了情绪能量场的可视化方法。"苏亦取出平板电脑，调出三维图谱，"你妈妈的病例和最近的无名女尸惊人相似。"他将陆时衍的指尖按在屏幕上，薄荷与雪松的信息素在虚拟空间交织成淡蓝色的光晕。
陆时衍的怀表突然震动，与平板电脑产生共振。光晕中浮现出陆母的全息投影，影像里她的面部肌肉呈现与女尸相同的病变。"这是情绪吞噬症的晚期症状。"陆时衍的声音带着研究者特有的狂热，"通过芯片抽取他人情绪能量。"
苏亦的哮喘药瓶在口袋里轻响。他取出银盒，里面整齐排列着微型芯片："这是我在巴黎研发的共生标记装置，能通过信息素共振治愈这种病症。"
当他们将芯片放入陆母的病理切片时，淡蓝色的光晕突然具象成实体。苏亦看见陆时衍母亲的灵魂在光晕中微笑，将一片银杏叶标本放进苏亦掌心。叶脉里嵌着微型齿轮，与陆时衍腕间的红绳完美契合。
"这是她的研究成果。"陆时衍低语，指尖抚过芯片表面的纹路，"用共生标记治愈情绪病。"
阳光穿透云层，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地板上。苏亦的心理咨询预约系统弹出新消息：神秘访客已接受治疗。他看着陆时衍将芯片放入证据袋，标签上写着"共生标记001号"。
"接下来怎么办？"苏亦将薄荷茶递给陆时衍，发现杯底沉着片银杏叶——正是他当年送给陆时衍的那半罐里的。
陆时衍接过杯子，露出三年来第一个完整的笑容："当然是去老巷吃馄饨，顺便聊聊我们的'共生标记'疗法。"
深秋的阳光透过检验室的百叶窗，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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