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水珠顺着微微泛红的脸颊滑落到白皙的脖颈，聚于锁骨，再向下试探，隐隐有一道水迹留存。
洛小河用毛巾撩起湿漉漉的长发，肩胛骨若隐若现，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这具躯体原本就不错，欣长挺拔，每一块结实的肌肉都恰到好处，柔和而坚韧，不过于夸张也不过于瘦削。经受了成神的洗礼后，肤如凝脂，面若桃花，又多了份雌雄莫辨的美感。
费鲁蒙德画上去的嫣红色眼线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化，彻底洗不掉了，像是皮肤本就拥有的色彩。
与镜中的自己对视，洛小河莫名觉得这抹红有点碍眼，还有那么一点点……涩气。
如果可以，他还是很想把它洗掉的。明明眉心的印记可以去除，为什么同一颜料绘出的眼线不可以？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哪怕是邪神也会有做不到的事。
清脆的门铃声打断洛小河的纠结。
顺手除去长发上的水，他抖开折叠好的睡袍披上，来到玄关打开门。
来者是一名年轻的血族，穿着一身黑色晚礼服。
“你好，美丽的小先生。”矜贵的血族首先打了声招呼，“我名米洛斯·布拉德。”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他猩红的眼底亮了一瞬。
洛小河偏了偏脑袋，片刻后侧身道：“好哦。”
米洛斯贴心地为洛小河关上房门。
他用视线一点点勾勒洛小河的轮廓，不禁喟叹：“费鲁蒙德说的对，你是最完美的祭品。”
洛小河思考以前见过的人类招待客人的行为，他径直走到沙发处坐下，学习记忆中的口吻道：“寒舍简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见米洛斯还站在玄关，他不解：“我说完了，你怎么还不坐？”
奇怪，那个客人听后就坐下了啊，是因为他没有给米洛斯倒茶吗？
唔，这里有茶吗？如果换成水行不行？
好在米洛斯坐了下来，让洛小河免于困惑。
空气骤然一静。
片刻，洛小河开口：“如果你找我有事情，我可以明天做吗？今天天黑了，我想睡觉了。”
米洛斯直直看着他，双眸猩红欲滴：“你没有受到我的控制。”
“什么？”
“真是有趣，抗性竟然这么高。”米洛斯没有回答洛小河的问题，他凑近洛小河，苍白冰冷的手搭在颈侧，轻轻摩挲，“你很美味，我喜欢你散发的清冽香气，是雪梅的气味吧？只可惜，你是吾主的所有物。”
洛小河一激灵，拍开米洛斯不安分的手，他不喜欢突然的触碰。
人类的皮肤娇嫩柔软，被触摸的感觉也是陌生而奇怪的，他还不能习惯这种程度的刺激。
洛小河默默裹紧了松垮的睡袍。
与睡袍带来的些微不适相比，米洛斯触摸过的每一寸皮肤都更加麻痒难耐。
“不必害怕，我只是来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米洛斯不在意他的举动，整个人贴近他，只需微微低头就能嗅到脖颈薄薄的皮下那充满活力的动脉，“身为吾主行走世间的容器，怎能生活在如此简陋的地方？你应该时刻做好为吾主献身的准备。”
洛小河觉得这里就很好，而且他记得社保局告诉他秦煜是有工作的，这里离工作地点很近。
记忆中的人类每天都在为了活着工作，所以工作很重要，洛小河不想放弃工作。
“我不要。”
米洛斯始终勾起的嘴角落下：“这可容不得你拒绝。我的耐心有限，你知道该怎么选。”
洛小河坚定拒绝：“不要。”
“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可不喜欢对美丽的人儿动粗啊。”
话落，米洛斯埋首，獠牙抵在皮肤上，随后毫不犹豫地刺入。
洛小河睁大双眼，完全没有料到米洛斯的行动。
酥酥麻麻的痒意从颈侧扩散至全身，冲击着理智。
人类是一种很复杂也很可爱的生命，他们会不顾他的疼痛折下开满花苞的枝丫；也会因为他叶片萎黄而感到忧心，为他治病杀虫。
那么与人类相似的血族，应该也是可爱的生命。
洛小河起初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他要推翻自己的猜测，血族一点也不可爱！
他竟然还用舌头舔他！
“唔……”
细微的喘息声溢出，洛小河感觉自己的脑子晕乎乎的。
太……刺激了……
…………
邪神的血液蕴含极高的污染，哪怕是一小滴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更遑论米洛斯吞了许多。
当尖锐的獠牙刺破柔软的脖颈时，他的结局就已注定。
一团糜烂的红色肉触在洛小河身上涌动，细密的触须贪婪吮吸伤口处流淌的血液。
睡袍在这过程中被蹭开，露出大片晃眼的白。
不过在场无人在意这份艳景。
理智几次想冲上高台都被拍落，只能委委屈屈地蹲在台下等待时机。
不知过去多久，洛小河哆哆嗦嗦地捏住作乱的肉触，用最大的力气扔开。
肉触被甩到地上，发出不痛不痒的“啪叽”声。
洛小河拢了拢睡袍，迅速修复伤口。
凌乱不整的睡袍、身上可疑的拖痕、通红一片的眼尾，还有焉哒哒的神色，看上去像是被凌虐过的。
也确实是“凌虐”。经此一遭，洛小河承受了这个阶段不该承受的刺激，完全适应了“人类”的感官，他现在强得可怕！
肉触翻滚，攀上洛小河垂下的小腿。
“离我远点！”
洛小河吓得踹开肉触，蜷缩成一团。
“吾主……”
也不知道哪里是嘴哪里是身体，就见所有触须一张一合，扭曲的声音从中发出。
如果有普通人在这里，仅凭这道声音就能瞬间被污染堕化。
“吾主……请宽恕……我的僭越……”
断断续续的话语飘进耳朵，洛小河不想看也不想听。
张牙舞爪的一团触须一点也不好看，声音也不好听。虽然这个血族不可爱，但他的样子好看啊！
洛小河最终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变回去，这样好丑。”
肉触一僵，触须相互打结，蠕动好一会儿才组成米洛斯的样子。
“吾主！”刚组成人样，米洛斯就急不可耐地伏在洛小河脚边。
“别碰我！”洛小河往沙发边缘缩去。
“请宽恕我之前的不敬，我会克制我的**的，请您不要嫌弃我……”
米洛斯呜咽，按下想要舔遍主人每一寸肌肤的念想。
之前的他是多么愚不可及，竟然连自己的主人都认不出。可仁慈的神却允许他的僭越，同意他成为追随祂的眷族。他不该有更多妄念，那是对主人的亵渎。
可是……他的神明真的很完美，又如此耀眼，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他的心神。让他忍不住心生欲念，想要得到祂更多的注视，想要将祂拉下神坛，一同沉沦。
“我不嫌弃你，我讨厌你。”
洛小河认真纠正米洛斯话语中的误解。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来找我了？”
犹如晴天霹雳，米洛斯惊慌失措：“吾主！不要、不要讨厌我，我会改的！我现在就改！我会一直追随您，我会一直遵循您的意志，我绝不会再有僭越的行为！请……不要讨厌我……”
这个血族看上去很难过，要原谅他吗？
洛小河犹豫。
“那……你以后不能不经我的允许就做我不愿的事。”
米洛斯信誓旦旦，眼神却流连于那恢复如初的侧颈：“请您放心，我永远服从您的意志！”
得到肯定的答复，洛小河松口气。
他问：“你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吾主。”
“那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米洛斯：“我还可以来觐见服侍您吗？”
洛小河毫不犹豫道：“不……最近不可以。”
怎么还不走？快走吧快走吧！
“我知道了。”米洛斯自觉退至玄关，“祝您好梦。”
他深深地望着洛小河，眼里全是不舍。可他知道，主人已经不耐烦了。
轻轻带上房门，米洛斯终于走了。
洛小河走进卫生间重新洗了遍澡，随后钻入柔软的被窝。
皎皎明月高悬于天，沉默注视地上的一切。
一夜安眠。
这是我第一次写这种类型的文，写的不太好还请见谅啊哈哈（挠头jpg.）
小剧场：
洛小河（疑惑）：奇怪，这个血族是怎么成为我的眷族的？
米洛斯：当然是因为您的宽厚仁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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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是魅魔吗？（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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