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围着那耳坠品评一番,夙焱格外兴奋。
他说:“如果若水和司寒真有一腿,我立刻就把这个消息烧给我爹。”
宁晚雪说:“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魔族对亲情的概念与他们不一样,宁晚雪开始还担心夙焱也想复活魔尊,但是一问对方有没有这个想法,夙焱比他还困惑。
“为什么要复活我爹?”他说,“他那么有病,把魔域打了一圈不够,又跑来就九洲打,我觉得我爹活在我心里就够了,别把他拖起来作妖了。”
宁晚雪深以为然。
然后他又多问了一句:“所以你爹为什么这么作妖?”
夙焱道:“被我气的。”
宁晚雪:“………”
生气伤身,显然魔尊生气了,伤的是别人的身。
他都不敢问夙焱是怎么气他爹的,万一问出来长暮之战的起因是魔尊发现他儿子离家出走到了九洲,所以一怒之下挑起战火——他是要把夙焱打死呢,还是打死呢。
宁晚雪在地上画阵法,那阵法颇为复杂,像是好几个不同作用的阵嵌合而成。据洛扶桑所说,这玩意儿拿来寻人不光能找到地点,还能看见所寻之人此时在做什么,简直就如亲临现场,效果十分可怕。
“这是个高阶法阵,”叶徽之看他起手一刻钟后便作出评价,“我从来没见过,是风清玄谷的不传之秘?”
宁晚雪:“……是司寒自己琢磨出来,跟相好联系的工具。”
叶徽之带着惊讶和可惜的语气说:“哦,那真是很难得了。”
风清玄谷的阵法和符咒极为出众,能自己折腾出这样的高阶法阵,司寒的天赋不可估量。虽然他的动机比较……那个,但确实是个人才。
越是高级的阵法越是难以成功,洛扶桑先前为他师妹查明司寒下落的时候,准备了一大堆道具,还要选择时辰动手,才好不容易成功了。
宁晚雪倒是不拘于外物条件,他阵法学得也算小有所成,只找了叶徽之来护法,便直接蘸着朱砂在地上画了起来。
一旦起手就不能停下,注意力也要万分集中,整个阵画完,时间已过去两个时辰。
宁晚雪轻轻吐出一口气,将手上沾到的朱砂擦去,这才抬头,看见萧竹月站在一边与叶徽之低声交谈。
他方才全神贯注的,根本不知道他是何时过来。
萧竹月见他看过来,微微点了点头。
宁晚雪说:“你怎么过来了?”
萧竹月道:“这么紧张做什么,我难道会上赶着找死么。”
话是这样说,但他第一次和夙焱见面闹得太大了,以至于后来他们俩一起出现,宁晚雪都非常紧张,生怕一不留神又让他们肢体接触。
萧竹月说:“我会注意的。”
就算是从前,师兄这么好声好气地答应什么事都不多见。宁晚雪没忍住惊讶看了他一下,随即从画好的阵里站起来——全程或蹲或伏在地上画,饶是他的修为也感到疲惫,起身时微微一晃,咬牙飞身到阵法之外,没碰到未干的朱砂。
落地时还有些不稳,那几人忙过来搀扶他。
“腿有点酸,”宁晚雪讪讪道,“我坐一会儿就没事了。”
叶徽之说:“你休息,剩下的我们来布置就好了。”
他没推拒,因为后面还要持续注入灵气维持阵法运转,确实需要休息到最好状态。
萧竹月扶他坐下来,宁晚雪心中还念着那阵,一时也没注意他,直到想喝茶时觉得手酸到抬不起来,却立刻就有杯子抵在唇边,才发觉到什么。
“你………”他话才说了一个音节,茶杯已微微倾斜,只得先喝水。
萧竹月节奏控制得很好,不急不缓喂了大半杯茶,又说:“手酸?”
宁晚雪愣愣地点头,随即被他托起手肘,力道落在紧绷之后未曾放松的肌肉上,差点把他捏得叫出声——不是因为力道太重,而是猝不及防。
萧竹月看他一眼,很自然地说:“忍着点。”
宁晚雪:“…………”
其实师兄弟之间互相治疗拉伤,按摩上药这事十分常见,叶徽之都没当回事,扫了一眼他们,觉得没什么问题,便把目光都放在了阵上。
可宁晚雪就莫名地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松骨的时候,萧竹月与他十指相扣,略一使劲,拉得骨节发出响声之后,又揉了揉他的手掌。
那动作带着安抚意味,师兄不怎么说好话,但真正遇到危机的时候,他嘴上不说,却会用一些小动作安抚他们。
宁晚雪已经很多年没感受到这种被保护被照顾的感觉,当即眼里微微泛酸。
竭力压制下那种情绪,他说:“好了,开始布阵吧。”
叶徽之已按顺序往法阵关键节点之中注入灵力,夙焱将那枚桃花耳坠放入阵眼。
最后由宁晚雪驱动阵法,于千里之外追踪司寒踪迹,并将他的所见所感重现在法阵之中。
这个很顺利,或者说,有叶徽之和萧竹月两个大佬在这盯着,几乎不可能会出现任何差错。
宁晚雪感觉到周围暗了下来,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仿佛阵法将他们与环境隔开,单独辟出了一个寂静的空间。
片刻后,放置信物的阵眼出现了一片阴影。
那阴影如同凭空掉落下来的一摊墨水,无声无息地不断扩大,很快便蔓延到了阵法的边缘。
然后墨色平地升起,半空中化作无数黑色的颗粒,宁晚雪只觉得无数墨粉逆流而上,冲着他的脸面而来。
他强忍着一动不动,等那阵墨色褪去,司寒的身影出现在了阵法之中。
夙焱没忍住,“哇”了一声。
这个阵法非常大,可能投射出的范围也不过一个人身周四五米,但画面非常精细,栩栩如生,仿佛司寒本人亲临此地。
他在跟一个人说话。
画面中并未出现另一个人的身影,只看见一张大床,十丈软红,纱幔翻飞。
那人半倚在大床上,于红帐后露出一双白皙如玉的长腿,背影娇媚,虽看不清面容,但显然是个妙曼的女子。
如此**的场景,引人无限遐想。
再看司寒,竟也衣衫半敞,头发披散,拿着一柄扇子,一派风流,好不自在。
宁晚雪站得最近,看得也最清楚,沉默了半天,尴尬地道:“这……我们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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