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西市擒狐记

西域商队进京这日,朱雀大街的空气里浮着胡麻炙烤的焦香与檀木箱笼的陈腐味。沈知意罩着茜色面纱,耳垂金坠子随着步履轻晃,夜明珠匣子在她臂弯里折射出诡谲的彩光。驼铃叮当声中,她停在缀满宝石的西域地毯前,指尖抚过玄铁箭簇的蛇形纹路:"客官这兵器淬过漠北的狼毒藤?"

驼队首领瞳孔骤然紧缩,鹰钩鼻抽动着挤出笑:"夫人好眼力,此物只赠有缘人。"镶着红宝石的弯刀悄然出鞘半寸,刀柄暗纹恰与九门提督的玉佩如出一辙。

房梁忽地传来异响。扮作波斯舞娘的李慕白卡在驼峰装饰间,金纱裙摆勾住驼铃,肚皮上缀着的铃铛随着挣扎叮铃哐啷滚落一地。沈知意广袖轻扬,胭脂盒脱手在空中划出朱色弧线——

"砰!"

胭脂在驼峰烙下"齐王府到此一游"的字迹,惊得骆驼扬蹄嘶鸣。李慕白被面纱缠住双眼,踉跄间撞开货箱暗格,波斯蓝的琉璃瓶哗啦啦碎了一地。西域商人怒吼着拔刀,却见沈知意指尖银针寒光乍现:"客官可知唐门有种毒,能让人七步之内化作血水?"

驼队首领的弯刀悬在半空,刀锋映出李慕白扯下面具的脸——络腮胡粘着椰枣糕碎屑,碧玉簪歪插在蓬乱发间:"娘子,为夫这肚皮舞可还入眼?"话音未落,他猛然甩出腰间酒囊,烈酒泼在琉璃碎片上腾起幽蓝火焰。

混乱中,沈知意旋身避开飞溅的毒蝎,绣鞋尖勾起地毯边缘。机关转动声里,暗格中成捆的漠北狼毒箭滚落,箭杆上赫然烙着刑部火漆印。李慕白假意跌倒,掌心暗扣的磁石吸起三支毒箭,箭尾鹰羽染着诡异的靛青色。

"接着!"他醉醺醺将毒箭抛向沈知意,箭簇却"恰好"扎穿驼队首领的靴跟。皮革裂开处,半枚刑部官印闪着冷光。沈知意腕间银铃骤响,十二枚淬毒针封住首领周身大穴,针尾红缨在风中拼出曼陀罗图腾。

"夫人手下留情!"货栈二楼忽传来娇笑,西域舞姬扭着腰肢抛来金丝笼,笼中赤练蛇吐信撞上银针,毒液腐蚀铁笼滋滋作响。李慕白抄起滚烫的铜壶泼去,沸水浇在蛇身腾起腥臭烟雾。烟雾弥漫间,沈知意忽觉腰肢被人揽住——

"娘子当心脚下。"李慕白贴着她耳畔低语,指尖划过她腰间暗袋,顺走半包痒痒粉。舞姬的赤足踏破烟雾袭来时,他扬手将粉末撒向空中:"西域美人,尝尝中原的迎风笑!"

霎时间整条驼队抓耳挠腮,九门提督的玉佩从首领怀中滑落,正掉进沸腾的奶茶锅。沈知意金簪挑出玉佩,翡翠背面黏着张浸油的密函,漠北文字在热雾中逐渐显形。李慕白趁机踹翻货箱,成袋胡椒倾泻如瀑,呛得追兵涕泪横流。

"王爷这祸闯得妙。"沈知意扯着他翻上屋顶,下方西域商人正与九门提督的官兵扭作一团。李慕白摸出怀中被奶茶浸软的枣泥糕,就着硝烟啃了一口:"娘子可知,那密函是用骆驼奶写的?"

残阳如血时,两人蹲在护城河畔漂洗衣襟上的毒渍。沈知意忽将染血的帕子甩进河中,水面浮起翻肚的游鱼:"王爷在驼队货物里掺的化骨散,怕是要毒死半城鱼虾。"

李慕白拧着湿漉漉的孔雀氅,发间碧玉簪滴着水:"不及娘子心狠,那十二枚银针上涂的是漠北王室秘制的'笑阎罗'吧?"他忽然指向对岸柳树——刑部侍郎的家仆正将个扎满银针的草人推入河中,草人胸口贴着张泛黄的生辰八字。

沈知意腕间银铃无风自动:"王爷今夜若敢溜去刑部探秘..."

"就罚本王生吞三斤巴豆粉!"李慕白笑着跃上宫墙,残破的金纱裙摆在暮色中猎猎如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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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今天又在装傻
连载中竺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