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红少爷2

亚纳走后,哲罗姆抬手打了个哈欠,边说边往外走:“我回去睡觉了。”

朱利安扶着腿一瘸一拐地走到该隐旁边,问:“公爵夫人还好吗?”

“你的腿怎么了?”

朱利安苦笑:“昨天喝多了,回去的时候在雪地里摔了一跤。刚才又……算了,不说我的事了。”

该隐:“我看看你的腿。”

朱利安犹豫了会,见度兰没有生气,才卷起裤脚。

他的右腿,从小腿到膝盖,一片淤青发紫,确实像是摔出来的。

“这么严重,涂药了吗?”

“我就是来这里拿药的,他们说这里有为客人准备的外伤药。”

“在哪里?我帮你拿。”

“在二楼的客房里。谢谢你,该隐。”朱利安感激地说。

该隐走后,朱利安还站着。

度兰说:“坐下吧。”

朱利安:“谢谢殿下。”

壁炉的火光在兽皮地毯上投下橘红色的光,地毯是一整块的灰熊皮,朱利安看着灰熊被剥了眼珠的空洞眼眶,说:“不知道这只熊死之前在想些什么。”

度兰淡淡道:“无非是‘晚餐吃什么’一类的想法。”

朱利安微微笑起来:“您说的是。野兽哪有时间瞎想除了生存以外的事呢。在这方面,野兽比人简单多了。”

度兰不可置否。

朱利安又说:“殿下,您昨晚睡得好吗?”

度兰:“还行。”

朱利安说:“我就没有睡好。风啸堡,正如它的名字,风声太响了,吵得我睡不着。真想快点离开这里啊。”

度兰说:“等公爵夫人醒了再走,走之前和公爵好好打声招呼,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朱利安乖顺地说:“知道了,殿下。”

“客房里一个人也没有,我自己找了会,才找到这个。”该隐把治跌打损伤的药膏递给朱利安,“芬兰语我也看不懂,你看看我有没有拿错。”

朱利安接过药,指着一盒药,笑着说:“这个是胃药。不过,我都拿走了。谢谢你。”

朱利安单手拿着药,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该隐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说:“朱利安,回去后,教我怎么种玫瑰花吧。”

朱利安一顿,良久才低声说:“好。”

度兰见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竟罕见地没有出言戏弄。此刻不过是早上八点,对他们来说还算“晚上”。该隐便道:“我也去睡了。”

度兰跟在他身后:“我和你一起。”

他们这一觉便睡到了中午一点。

该隐洗漱完毕,准备下楼吃早餐,刚走出门,被两个保镖打扮的人堵在了门口。

“先生,现在起风啸堡戒严三日,请您少在堡内走动。这段期间,外出不受限制。”保镖说。

该隐皱眉,亚纳这是想干什么?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软禁这一套吗?

度兰知道这是血族社会的古老传统,当家族内某位重要人物进行复生仪式时,一家之主有权对其领地的其它血族进行合法管辖,包括适当地限制其行动自由,以免干扰复生仪式。便对保镖说:“行,我们知道了。你让人拿两份早餐上来。”

度兰关上门,对该隐说:“你是不是把我跟你说的话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复生仪式和成年礼、葬礼并称血族三大秘仪,我们在亚纳的地盘,这段时间他有权限制我们的行动。”

该隐一愣,说:“我不记得了,你和我说过这些吗?”

度兰无奈:“好好好,就当我没说过。现在你知道了,不用和他们一般计较,来,把早餐吃了。”

该隐说:“他的意思是,这三天除了外面,城堡里我哪里也不能去?”

度兰点头:“是这个意思。”

度兰说完,已做好安抚该隐的准备。因为该隐平生最厌恶和痛恨别人限制他的自由,如今这状况,让他在风啸堡待上三天,简直比让他男扮女装都要难。度兰没想到的是,该隐居然没有再生气,而是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这么看我干什么?难道我还能杀了那两个保镖跑出去不成?”

度兰笑道:“如果是以前,你干得出来。”

该隐:“……”

他以前脾气是有多坏?

*

城堡的地下室里,空气阴冷而潮湿。

亚纳看着华丽金棕色棺材里的妻子。卡蜜拉换了一件纯白色的长裙,这个颜色不适合她,显得她有点老气和陌生。卡蜜拉最喜欢红色,血一般的鲜红色。她总是穿红色的衣服,染红色的头发,镇上的人还为她取了一个名字:红夫人。

“给夫人重新换一身衣服。”

女仆说:“老爷,夫人的衣服…都被烧毁了,城堡里再也找不到一件适合夫人的红色衣服。”

亚纳突然大发雷霆:“那就去买——找遍整个城市,立马给我去买——”

女仆大惊失色,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

偌大的地下室,只剩下亚纳和卡蜜拉两个人。

棺材外面摆放着一圈白色的蜡烛,橘红色的烛光跳动着,恍惚间,亚纳的眼花了,他以为他看到了他的发妻安娜连。

安娜连也喜欢穿红色。

托瑞朵一族的正统血脉出生自带红发,就像红玫瑰的颜色,艳丽,热烈。安娜连是凡赛·托瑞朵最小的女儿,也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但安娜连并没有因为过多的宠爱而恃宠而骄,她一直都是那么的单纯、天真、不谙世事。就像温室里被精心浇灌长大的花朵,柔软而脆弱。

卡蜜拉就不是这样。

同样是红发少女,如果说安娜连是娇嫩的玫瑰,那卡蜜拉就是热烈的野火。

她抗争,她不甘,她主动为自己争取一切。

她和他那么像,他们第一眼见到彼此,就知道他们是同一类人。

所以,即使卡蜜拉知道他和安娜连有婚约,她还是勾引了他。

就像他明知道安娜连心里有喜欢的人,他还是勾引了她一样。

安娜连和他结婚不到两年就死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和卡蜜拉保持着秘密情人关系。

他从来没有在安娜连去世这件事上怀疑过卡蜜拉,直到那个同样有着玫瑰色发色的年轻人找上门来。

他说自己叫朱利安。

这曾经是安娜连喜欢过的男人的名字。

所以一听到这个名字,亚纳就觉得自己被羞辱了。被去世多年的安娜连狠狠羞辱了,她似乎在嘲笑他,告诉他:你看,我其实什么都知道。

托瑞朵的血脉到卡蜜拉这里已经是微乎其微,这可以说是卡蜜拉的不幸。尽管她也是凡赛的孩子,她却没有继承托瑞朵的血统。

卡蜜拉知道这件事后是绝望的。

没有祖先血统,意味着她没有资格在凡赛·托瑞朵的家族占有一席之地。

卡蜜拉试图自杀,是他阻止了她,告诉她,没有正统血脉又如何?只要双手双脚在,一切都可以靠自己争取得到。

比如他自己,原来是辛摩尔族岌岌无名之人,还不是靠自己的力量,取代父亲的地位,当上了他们这一分支的族长,成为了赫尔辛基的亲王?

时间慢慢来到午夜十二点。

女仆还没有回来,但亚纳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这种小事了。

他命人封闭地下室的进出口,点上原先摆好的蜡烛,然后令忠心的仆人拖来另一口棺材。

棺材朴实无华,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和标记。

亚纳亲手打开这具棺材,里面是一具女人的尸体。

这个女人还很“新鲜”,刚转化没多久,但和其它转化者不同,她的身上没有转化她的“主人”的气味。

她身上当然不会有其它血族的气味。亚纳心想。

这个人造血族是他花高价钱从那个人那里买来的,她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

亚纳将女人从棺材里抱起,放进卡蜜拉的身上,使她和卡蜜拉面对面地贴着。

这个过程必须非常仔细和小心,需要确保她们的喉咙和心器完全对称。

亚纳花了十多分钟,才调整好两具尸体的位置。

做完这一步后,他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移血术需要魔法,而在现代世界,魔法已经几乎绝迹了。

辛摩尔一族从未忘记自己的祖先是做什么的,他们忠于传承古老的魔法和巫术,试图在这个已经全面被科学控制的现代世界里,保留古老魔法的地位和尊严。

移血术是辛摩尔族掌握的最古老的禁忌魔法,第一代辛摩尔就是靠这个魔法,把自己从人类转化成了血族。

移血术能够让人类转化成吸血鬼,也能给吸血鬼换血,使“死人复生”。相应的,它也有一定的代价。

亚纳画完符文阵,然后切开了女人的四肢以及喉咙。

不仅如此,他也需要切开卡蜜拉相同的部分。

这时候,他也看到了卡蜜拉脖子上的红点。这些红点像溅落的血珠,在卡蜜拉青白的脖子上形成一朵玫瑰花的形状。

看着那朵红点围成的“玫瑰”,亚纳忽然感到一阵难言的恐惧。

谁把这个印记留在了卡蜜拉身上?是凶手干的吗?

玫瑰,玫瑰。

亚纳喃喃自语,电光石火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安娜连怀孕之后,变得特别喜欢玫瑰花。她买了一个花园,在里面种满了玫瑰。有一次,她在花园散步的时候被玫瑰花的刺割伤了指尖。血珠沿着她的指间落在掌心,居然形成了玫瑰的形状。安娜连觉得这是始祖的指引,还很开心地跟他说,等孩子出生之后,就把这个标记送给他(她)。

卡蜜拉的死,难道和安娜连有关?安娜连让她的孩子来复仇了吗?

亚纳决定结束这场复生仪式后,立刻将朱利安抓起来。

此时,亚纳的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点亮光。

熄灭的蜡烛中,有一根竟然再次燃起。

移血术实行过程,绝不能被人打乱,否则将功亏一篑。

亚纳心中警铃大作,对着黑暗喝斥道:“是谁?出来!”

地下室安静无比,一点声音都没有。绝对的安静。

短暂的几秒过去。

在绝对的寂静中,终于出现了一丝声音。

那是血液流动发出的声响。

亚纳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原本和卡蜜拉面对面贴着的女人,竟然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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