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只妖物不知死活,嘶吼着从岩壁后扑了过来,利爪直取乐亦温面门。
然而,不等它近身,乐亦温的蓝耳坠突然闪过一道幽光,寒气涌出。
那妖物的动作瞬间僵住,周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厚厚的冰层。
“哐当”一声,冰雕重重摔在地上,瞬间碎裂成无数冰晶。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其余妖物,群妖愤怒嘶吼,猩红眼瞳死死盯着乐亦温,密密麻麻地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
乐亦温站在妖群中央,神色未变,只是缓缓抬手,腕间赤镯爆发红光。
红光扩散,所过之处,扑来的妖物浑身燃起业火。
惨叫声此起彼伏,却只持续了片刻,群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转瞬便被烧成了漫天飞灰。
叶尘希神色凝重,目光落在乐亦温耳间与腕间的饰物上,沉声问道:“那是什么法器?”
卫湿羽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笑了笑:“你说尊主身上这些?那两耳坠瞧见没?叫‘霜魄’,是上古冰龙的眼珠子炼化的,能冻裂世间万物。”
他点了点乐亦温的手腕:“那手镯更厉害,叫‘绛璃’,是上古凤凰的心头血凝成的,业火附在上面,烧起妖物来,连魂魄都留不住。”
说着,他又瞥向乐亦温颈间若隐若现的项链,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还有那项链,是上古钢龙的龙脊打磨。最重要的还是那挂坠……”
话音未落,乐亦温似有所觉,淡淡侧眸看来。
卫湿羽立刻闭了嘴,讪讪地挠了挠头,冲叶尘希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茬先过了。
叶尘希没再追问,只是望着乐亦温的背影,眉头蹙得更紧。
这些法器每一件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绝非凡人能驾驭,他是怎么得来的?又为何要将如此凶戾的东西带在身上?
妖帝转了转眼眸,慢悠悠凑过去,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叹息:“这些东西看着厉害,实则戴久了最是伤身……”
话还没说完,就被卫湿羽打断:“别听这老东西瞎胡扯!”
他瞪着妖帝:“这老东西,天天惦记着尊主,满脑子就想着把人绑到床上去!现在说这些,不过是想借你的手,把尊主的项链摘下来罢了!”
叶尘希微微眯眼:“何意?”
卫湿羽解释:“那项链上的挂坠是尊主魔力的根本,一旦被摘下,‘霜魄’和‘绛璃’就会变成普通饰品。到那时候……”
他瞥了眼妖帝,加重了语气:“没了魔力护持,尊主就要被这老色胚,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妖帝眼底闪过一丝被戳穿心思的恼羞,却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他轻嗤一声:“满嘴胡吣。本座岂会做这等下作事?”
嘴上虽反驳,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乐亦温颈间那条银链。
烟尘渐渐落定,最后一缕灰烬被热浪卷走。
乐亦温转身往回走,素衣上不染半分尘埃,耳坠与手镯的光芒早已敛去,只余颈间的银链,还在火光中泛着光泽。
他走到几人面前,神色平静,淡淡吐出两个字:“走吧。”
叶尘希看着他,想起卫湿羽刚才的话,目光不自觉地在他颈间停顿了一瞬,又迅速移开,率先迈步跟上。
妖帝紧随其后,眼神炽热又贪婪,若有似无地黏在乐亦温身上。
卫湿羽则快步凑到乐亦温身边,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着什么。
他警惕地隔开妖帝的视线,暗骂:老色胚,没安好心的东西,满脑子龌龊心思,真当旁人看不出来?
一行人往火山深处走,脚下的砾石越来越烫,几乎要灼穿鞋底。
叶尘希走在最前,耳尖却不自觉地捕捉着身后的动静。
卫湿羽仍在絮絮叨叨个不停,一会儿提醒乐亦温小心脚下的裂缝,一会儿又拐着弯骂妖帝眼神不干净。
妖帝偶尔哼笑两声,语气暧昧不明,视线却始终没离开乐亦温。
唯有守秦岸,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像个透明人似的跟在一旁。
忽然,前方的去路被一条岩浆河拦腰截断。
“这是过不去了?”卫湿羽探着脑袋张望。
妖帝挑了挑眉,看向乐亦温:“尊主有办法吗?”
乐亦温没答话,只是抬手对着岩浆河轻挥。
刹那间,河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道冰桥,寒气与热浪相撞,激起漫天白雾。
“走吧。”他率先踏上冰桥。
卫湿羽赶紧跟上,路过妖帝时,还故意撞了他一下。
妖帝顿时一阵无语,转头看向守秦岸:“你就不能管管?”
守秦岸像是没听见,眼帘都没抬一下,只默不作声地跟上去。
妖帝看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嗤笑一声:“你这木头桩子,除了盯着他的影子,还会做什么?”
守秦岸脚步一顿,双手凝出冰刃,转眸看去,眼底寒意涌动。
妖帝双手抱臂:“怎么?想在这打一架?”
卫湿羽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赶紧从乐亦温身边跑过来。
他一胳膊架在守秦岸肩膀上,拉着人就往前走:“走走走,跟这老东西有什么好计较的,他也就剩张嘴能蹦跶几句荤话,你当他放屁不就完了?”
守秦岸被半拖半拽地往前挪,凝着冰刃的手缓缓松开,寒气却仍在指缝间盘旋。
乐亦温侧过眼,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收回视线时,悄悄叹了口气——跟一群孩子似的。
叶尘希指尖搭在月栖剑上,心里已将这几人的底细猜了个七七八八。
卫湿羽,南域霸主,吊儿郎当得像个市井混混。
守秦岸,北境霸主,少言寡语得近乎孤僻。
听说这两人打小一同长大,交情铁得能穿一条裤子。
至于妖帝,西漠霸主,一身妖气混着邪气,说话时那股子腻歪劲儿,活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叶尘希眸光微沉,脚下的步子又快了几分。
这几人的关系,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乐亦温走在最前开路,周遭那些蠢蠢欲动的精怪,竟没有一只敢上前滋扰。
想来是嗅到他身上那股上古神兽的气息,才会如此忌惮。
不多时,一行人便已抵达阵眼所在之地。
卫湿羽双手叉腰,看向叶尘希:“尊……”
“咳——”乐亦温突然咳嗽一声。
卫湿羽的声音打着弯转向乐亦温:“主……叫他开结界吧。”
乐亦温看向叶尘希,伸手示意:“请吧。”
叶尘希:“……”
他瞥了眼岩浆下的结界核心——岩浆翻涌间,将阵纹映得忽明忽暗。
叶尘希将月栖剑横在身前:“你退开。”
乐亦温微怔,依言后退了半步。
叶尘希足尖一点,跃至上空,月栖剑嗡鸣作响,无情剑意骤然暴涨。
他身形随剑而动,凌厉的剑意凝聚成一道白光,径直劈向结界核心。
“轰——”
巨响震得火山群簌簌发抖,岩浆掀起丈高巨浪,溅在岩壁上发出滋滋声响。
然而,结界核心只是剧烈震颤了一下,阵纹依旧牢牢锁在岩浆中,分毫未损。
叶尘希落地时,虎口被震得发麻,喉间涌上一股腥甜——这核心的坚固程度,远超他的预料。
“怎么会这样?”卫湿羽瞪大了眼,“你不是能劈开外面的法阵吗?”
叶尘希抹去唇角的血迹:“外面的法阵只是虚影,这才是真正的上古封印,需以无情道的本源剑意才能撼动。”
“本源剑意?”妖帝挑了挑眉,目光在他身上打转,“那你刚才用的是什么?”
“皮毛罢了,”叶尘希握紧剑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我的剑意,还是不够。”
乐亦温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我来吧。”
“尊主?!”卫湿羽大惊失色,“咱们是魔啊,这封印本就是为镇妖魔设下的,你一靠近就会遭到反噬!”
“不试试怎么知道。”乐亦温往前走了两步,颈间银链在火光中闪烁。
他抬手看向叶尘希,腕间“绛璃”泛起红光:“你只需在我引动封印反噬的瞬间,用你的剑意刺向阵眼最薄弱处。”
叶尘希皱眉:“你会被反噬重伤。”
“总好过困死在这。”乐亦温纵身跃向结界核心。
“尊主!”卫湿羽惊呼着想去拉,却被妖帝拽住。
“别去添乱,”妖帝的眼神难得正经,“他心里有数。”
乐亦温站在岩浆中央,周身魔气翻涌,与结界的金光剧烈冲撞。
魔气撞上金光,开始滋滋作响,结界剧烈震颤,阵纹忽明忽暗,仿佛下一刻就要崩裂。
他颈间的银链被汗水浸透,贴在锁骨处微微发烫,腕间的“绛璃”红光暴涨。
反噬之力顺着魔气逆流而上,喉间涌上腥甜,他却死死咬牙咽下。
“就是现在!”他忽然大喊一声,周身魔气萎靡了一瞬,结界的金光趁势反扑,在他心口烙下一道焦黑的印记。
叶尘希眸光一凛,不再犹豫,将全身灵力灌注于月栖剑中。
无情剑意从剑尖迸发,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白光,直刺向乐亦温指明的那处薄弱点。
“锵——”
剑刃刺入阵眼的瞬间,结界爆发出刺眼光芒,闪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等光芒散去,岩浆已恢复平静,结界裂开了一道缝隙。
不等众人松口气,那道缝隙中突然探出一只瓜子,径直拍向乐亦温。
“镇守兽?!”卫湿羽惊得头皮发麻,“钢龙!”
乐亦温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反应,耳间的“霜魄”已爆发出刺骨寒气——那只扑来的爪子瞬间被冰封,冻成了冰雕,悬在半空动弹不得。
“尊主!快退!”卫湿羽大吼。
话音未落,裂缝中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节摩擦声,一只体长数丈、似蛇似龙的怪物缓缓爬出。
它头生双角,背覆骨刺,猩红竖瞳扫过众人,涎水从獠牙间滴落,在岩浆里激起细小水花。
被冰封的爪子“咔嚓”一声碎裂,钢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长尾一甩便抽向乐亦温!
乐亦温足尖一点,身形闪退数丈,堪堪避开那尾击。
钢龙转动着猩红竖瞳,死死锁定乐亦温,喉间发出沙哑的嘶吼:“当年,你抽走本座一条龙脊炼化成器,今日竟还敢来造次!”
乐亦温抿紧唇角,下意识抬手护住颈间的银链——那整条链子,正是用它的龙脊锻造而成。
“吼什么吼!”卫湿羽跨步上前,将乐亦温护在身后,“当年是你先妄图破封出逃、为祸世间,尊主留你一命已是仁慈,抽你龙脊不过是小惩大诫!”
“小惩大诫?”钢龙嘶吼,“那龙脊可是本座修行万年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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