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天的“除妖令”,是除妖界至高的象征——要晋天级,需斩杀一只“地级妖物”。
这类妖物千年难遇,不仅修为深不可测,更有颠覆一方的力量。
相传一千年前,曾有位甲级巅峰除妖师,有幸接过这枚令牌。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能打破纪录、开创先河,成为史上第一位天级除妖师。
谁料他与那“地级妖物”对峙时,竟没撑过三招,陨落当场,连尸骨都被震成了飞灰。
此事惊动了整个除妖界,长老们连夜召开议会,不得不重新定义“晋天”的难度。
自那以后,那枚“晋天令”,便一直被供奉在圣殿最高处,再无人敢取下。
此刻,长老们捧着令牌,眼神复杂:“时开,这不是寻常任务,地级妖物……九死一生。”
师兄弟们围上来劝,有人说“传奇到这儿就够了”,也有人红着眼说“咱们不做天级了,你活着比什么都强”。
时开却说:“长老,各位师兄,这令牌我接了。”
长老们无奈,将“晋天令”交到他手中。
时开接过,低头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地级妖物」「紫藤妖」「无次」
怎么会是无次?
无次不是甲级妖么,怎么会是地级妖?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
可下一瞬,又呼吸一滞——从始至终,无次都没说过自己是甲级妖。
一直以来,是他看到测妖铃碎裂,便想当然地将无次归为“甲级”,却忘了能震碎测妖铃的,从来不止甲级这一个阶位。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紫藤山,自己还带着刚晋甲的底气,笃定地说“真要动手,未必输你”。
如今再回想那句话,只觉得像个荒唐的笑话。
他转身冲出圣殿,连长老们的呼喊都没听见——他必须去紫藤山,必须找无次问清楚。
快到山神庙时,远远就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站在挂着心愿木牌的紫藤枝下,转身时,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令牌上。
眼底没有惊讶,只有一丝了然的温和:“来了?”
时开攥紧令牌,声音发紧:“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明是……”
“是地级妖,对吗?”无次打断他,语气平静,“我没瞒你,只是你没问,我也没必要特意说。”
“没必要?”时开眼眶泛红,“这对你我而言,怎会是‘没必要’?你知道这令牌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要……”
他话到嘴边,终究没能说出“杀你”两个字,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又酸又涩。
无次走上前:“我知道。‘晋天令’的规矩,我比你清楚。”
“你知道?”时开声音发颤,“你一直在等我?等我拿着这枚令牌来杀你?”
无次没答,只摘下那枚挂了八年的心愿木牌——“愿成世间首位天级除妖师——时开”。
字迹虽淡,却依旧清晰。
他将木牌递到时开面前,轻声说:“你的心愿,快成了。”
时开猛地抢过木牌,狠狠摔在地上:“可我的心愿里,从来都没有要杀你这一条啊!”
木牌“啪”地一声,裂成两半。
周围祈福的百姓纷纷侧目。
有人凑过来劝:“两位小伙子,有话好好说啊。这里可是山神庙,别在这儿闹气,冲撞了神明就不好了。”
有人指着地上的木牌,小声念叨:“这木牌挂了好些年了,怎么说摔就摔了……”
无次转向众人,语气温和又带着歉意:“各位乡亲,是我们惊扰了大家,实在抱歉。”
众人见他态度温和,又看时开脸色实在难看,便没多问,纷纷散开,只是偶尔还会回头望两眼。
时开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无次的手腕,朝竹屋方向去。
无次没有挣扎,任由他攥着手腕往前走。
竹屋的门被“砰”地推开,时开松了手,转身盯着无次。
他质问:“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对不对?从八年前我在这儿挂木牌开始,你就知道‘晋天令’最终会指向你?”
无次走到桌边,斟了两杯茶,动作从容:“我知道‘晋天令’的规矩,也知道以你的性子,迟早会去碰它。”
时开咬着牙:“所以你就什么都不说?看着我拼了八年,就为了一个要杀你的‘天级’?”
他语气里满是自嘲:“当年我在这儿大言不惭说‘未必输你’,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可笑?”
无次抬眸看他,眼底没有嘲讽,只有藏不住的软意:“我从没觉得可笑。那年你眼里的光,比山外的太阳还亮。”
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我没说,是怕你知道了,就不敢去追你的心愿了。”
“我的心愿,不是杀你!”时开声音低沉,“你是不是早就做好了被我杀的准备?”
无次垂眸:“我没做好准备。只是……若这是你要走的路,我不想成为你的阻碍。”
时开攥紧拳头:“阻碍?你把自己当阻碍?”
他声音拔高:“我拼了八年,不是为了最后亲手杀你!要是早知道‘晋天令’要斩的是你,我根本不会碰什么天级!”
无次转身,背对着他:“可当年你挂木牌时,眼里的期待不是假的。你想变强,也不是假的。”
“那也不能用你的命换!”时开再也忍不住,几步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往回拽。
无次没防备,身子一个踉跄,跌坐在木椅上。
时开掐住他的脖颈,低头吻了上去。
唇瓣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僵了。
时开最先回神,猛地松开,往后退了半步,耳尖红得要滴血。
方才那股不管不顾的冲动褪去,只剩下满心无措——他明明是来质问的,怎么又稀里糊涂做了这种越界的事?
无次倒像是早有预料,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眼底笑意渐深:“嗯哼~?这是……做什么?”
“我……”时开语塞,索性破罐子破摔,攥住他的手腕,“我喜欢你,无次。我不会为了‘天级’杀你的!”
无次缓缓站起身,顺势往前逼近半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极近:“当真?”
时开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结结巴巴开口:“当、当然!我不杀你,这‘晋天令’,我现在就还回去!”
无次抬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指腹蹭过他的唇瓣:“我是说,你喜欢我这件事,当真?”
时开心头一跳,别开脸:“当、当然了!从……从第一次偷亲你那天起,就当真了!”
话一出口,他就悔得想咬舌头——怎么连这种事都秃噜出来了!
无次低笑出声,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原来三年前那一下,不是我做梦。”
时开猛地抬头:“你、你当时没睡着?!”
无次点头:“不仅没睡,还听见某人蹲在地上,跟自己较劲,一会儿说‘完了完了,要被讨厌了’,一会儿又偷偷笑。”
“你还偷听!”时开又羞又气,伸手想推开他,手腕却被对方反手扣住。
两人距离更近了,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时开别过脸,声音闷闷的:“那你当时怎么不戳穿我?”
“戳穿了,”无次指尖划过他的手腕,语气满是纵容,“怕你脸皮薄,下次不敢来了。”
时开犹豫了一会,小声问:“你、你等的那个人,是我?”
无次低头,轻啄他的唇角,声音温柔又笃定:“是你,我的‘新娘’。”
“新、新娘?”时开脸色爆红,“都、都多少年的事了,还提这个!”
无次歪了歪头:“怎么不能提?我的‘新娘’,当年可是借我的香火,立誓要当‘天级除妖师’,转头就哭着骂我‘老怪物’、‘死变态’。”
“你还提!”时开伸手捂住他的嘴。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只老妖,居然这么记仇,还爱翻旧账!
无次眉眼含笑,声音闷在他掌心:“怎么,只许你做,不许我说?”
“我……”时开瞪了他一眼,“那都是八年前的蠢事了,提它干嘛!”
“不蠢,”无次声音放柔,“我还挺喜欢当年那个,又凶又软的小除妖师。”
时开心尖一颤,呼吸都放轻了些。
他喉结动了动:“那现在呢?现在这个……想跟你在一起,不想杀你的除妖师,你喜欢吗?”
无次没说话,只是俯身,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轻、很软、很香。
时开僵了一瞬,随即慢慢放松下来,试探着抬手,轻轻环住对方的腰。
等分开时,他脸颊发烫,不敢直视对方,小声嘟囔:“这、这就算是回答了?”
“不然呢?”无次挑眉,故意逗他,“要不我写封‘喜欢信’,再请山下百姓来做见证,把咱俩的事昭告整座紫藤山?”
“谁要那个!”时开轻捶了下他的胳膊,耳尖还红着,话锋一转,“那晋天令……”
无次指尖划过他后背:“‘晋天’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突然伸手,将人打横抱起。
时开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声音发飘:“你、你要做什么?!放我下来!”
无次没应声,转身往里屋走,脚步平稳:“当年定规矩的人,没说过‘地级妖物’不能自己‘认负’。”
他将人小心放上床,俯身凑近,续言:“更没说过,天级除妖师的身边,不能有只‘听话’的地级妖。”
时开坐在床沿,指尖还揪着他的衣襟:“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无次将人压躺下,指尖勾住对方衣襟系带,“你只管回去复命。就说‘地级妖物无次,已被你收服,自愿归顺’。”
“至于师门长老们信不信……”他扯松系带,语气慵懒,又满是底气,“有我在,他们不敢不信。”
系带松散开来,露出一小片白皙肌肤。
时开浑身一僵,却没推开他,只小声嗫嚅:“你、你要做什么?别乱来……”
“做什么?”无次笑了,“看不出来么?我的‘天级除妖师’,总不能一直让我等吧?”
时开耳尖红透,含糊地嘟囔:“可、可这也太……太突然了……”
无次疑惑:“突然么?我倒觉得,等了这么多年,已经够久了。何况,这次还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时开一噎,半晌才反驳:“谁、谁送上门了……我是来问你晋天令的事!才不是……为了别的!”
“哦?”无次挑眉,“那刚才是谁,掐着我的脖子强吻我?”
时开被戳中痛处,眼神闪躲:“那、那是意外!我就是……气糊涂了才乱动手!”
“气糊涂了?”无次满眼宠溺,“气糊涂了会记得闭眼,还会悄悄搂我的腰?”
这话一出,时开更是无地自容,伸手想推,却被轻轻扣住手腕,按在枕侧。
“不、不算!”他嘴硬,声音却软了半截,“反正就是……就是一时冲动!”
“好,一时冲动,”无次顺着他的话,语气温柔,“那现在,我想‘冲动’一次,行不行?”
时开睫毛颤了颤,没再反驳,只悄悄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轻得像呢喃:“那、那你轻点……”
无次眼底的笑意瞬间漫开,吻上他的眉眼:“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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