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典籍库困局与内鬼现形
子时的京城被夜色浸得浓稠,沈砚之与苏晚借着巷弄阴影的掩护,贴着墙根疾行。吏部典籍库矗立在皇城西侧,飞檐在月光下勾勒出冷硬的轮廓,门口的灯笼忽明忽暗,两名卫兵手持长枪来回踱步,靴底踏在积雪上发出吱呀轻响。
“按了尘主持的说法,西侧偏门的守卫是她的远亲。”苏晚将锦囊里的令牌攥得发烫,压低声音道,“我去引开正门的卫兵,你趁机从偏门进去。”沈砚之却拉住她,从怀中掏出一小罐油膏:“这是赵虎给的**香,涂在布上捂住口鼻,片刻便能让人晕厥。”
两人分作两路。苏晚故意将一枚铜钱丢在灯笼下,铜钱落地的脆响惊动了卫兵。“谁在那儿?”两人举枪追来,苏晚转身往巷口跑去,靴底故意踢起积雪制造声响。沈砚之趁机猫腰冲到偏门,见守卫正探头望向巷口方向,立刻用涂了**香的布巾捂住他的口鼻。守卫闷哼一声软倒在地,沈砚之迅速取出令牌刷开铜锁,闪身而入。
典籍库内部蛛网密布,书架如林,空气中弥漫着旧纸与灰尘的气息。按照玄空地图的指引,第三卷密疏藏在“史部·前朝奏议”区域的暗格中。沈砚之打亮火折子,在书架间穿梭,忽见前方闪过一道黑影。他立刻吹灭火折子,屏住呼吸贴在书架后——黑影手持长刀,正是刀疤脸的副手,显然也在寻找密疏。
副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砚之握紧短刀,正欲先发制人,却听见远处传来开门声与呵斥声。“不好,是巡夜的卫兵!”副手低骂一声,转身躲进更深的书架区。沈砚之趁机冲到指定书架,指尖在书架侧面摸索,果然触到一处松动的木板。
暗格打开的瞬间,一卷竹简滚落而出。沈砚之刚将竹简塞进怀中,身后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他回头一看,副手竟被人从暗处击晕在地,张大人的幕僚王生正举着一根木棍,神色紧张地看着他:“沈公子,快跟我走!外面全是宰相的人!”
沈砚之心中一紧:“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大人担心你们出事,让我暗中接应。”王生说着便拽住他的胳膊往侧门拉。穿过回廊时,沈砚之忽然瞥见王生腰间的玉佩——那玉佩上刻着的牡丹纹,与刀疤脸副手腰间的一模一样。
“等等!”沈砚之猛地挣脱,“你根本不是来接应我们的,是你把消息泄露给了宰相!”王生脸色骤变,刚要辩解,远处已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苏晚突然从阴影中冲出,手中短匕直指王生咽喉:“刚才在偏门,我看见你给卫兵使了眼色!”
王生的伪装彻底崩塌,他后退半步,眼中闪过狠厉:“林仲安当年害我父亲丢了官职,我不过是报仇罢了!”他突然吹了声口哨,刀疤脸带着数名壮汉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两人团团围住,“宰相大人说了,只要交出密疏,饶你们不死。”
“痴心妄想!”沈砚之将苏晚护在身后,火折子猛地掷向旁边的油布灯。油灯爆裂,火焰瞬间舔舐着书架,浓烟滚滚而起。“快救火!”卫兵的呼喊声与咳嗽声混作一团,典籍库内顿时乱作一锅粥。
沈砚之拉着苏晚趁机往楼上跑,身后的追兵如影随形。二楼是密封的藏书阁,唯一的出口已被壮汉堵住。苏晚望着窗外的高墙,心一点点沉下去——这俨然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密室,正如被困在掩体中的囚徒,每一秒都在逼近绝望。
刀疤脸狞笑着逼近:“我看你们还能往哪儿跑!”就在这时,阁外突然传来弓箭破空声,三名壮汉应声倒地。赵虎带着数名弓箭手冲破卫兵防线,高声喊道:“沈公子,这边!”
原来赵虎见两人迟迟未归,料到出事,便带着人手赶来支援。弓箭手在门口组成防线,羽箭如雨点般射向追兵。沈砚之趁机踹开阁楼的气窗,将事先备好的绳索抛向墙外的老槐树:“你先下去!”
苏晚刚抓住绳索,王生突然扑上来拽住她的脚踝。沈砚之挥刀砍向王生的手腕,王生惨叫着松开手,却顺势将一枚短镖射向苏晚。“小心!”沈砚之扑过去推开她,短镖深深扎进他的肩头。
苏晚忍着泪滑下绳索,沈砚之紧随其后。赵虎见两人脱险,立刻下令撤退。众人借着浓烟的掩护冲出典籍库,身后的火光已染红夜空,追兵的呼喊声在风雪中渐渐模糊——正如当年赤壁战后的华容道,绝境中的反击终换得一线生机。
奔至安全地带,沈砚之靠在树干上喘息,苏晚急忙为他包扎伤口。赵虎攥着从王生身上搜出的密信,怒声道:“果然是他!他早就被宰相收买,连张大人的行踪都是他泄露的!”
沈砚之掏出三卷竹简,月光下,残缺的字迹终于拼凑完整,清晰记载着宰相勾结藩王、私吞军饷的罪证。苏晚抚摸着竹简上父亲的笔迹,泪水滑落却笑出声:“秦伯,玄空师傅,我们做到了。”
远处的皇城在夜色中沉默,而这卷沉甸甸的密疏,即将在黎明时分,划破京城的重重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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