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天气渐凉,桔梗觉得神清气爽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小瓜每日都端来汤药,苦的很,桔梗每每喝下肚后都在想,要不是万不得已得下山,何必耗费灵力遭这罪呢。
“姑娘,您的花……”小瓜指了指桔梗的头发。
桔梗闻言抬手抚上发上的九瓣桔梗花,如今只剩六瓣了。
这朵花是下山前芷昔赠给她的,她也不知又什么用途,就是在舍弃一条尾巴的时候,花瓣便会掉一瓣。
这花和尾巴一样,长的速度比不上舍的速度。
“没事,养养就行,会长出来的。”
桔梗这句话是安慰小瓜的,也是安慰自己,虽然有传言九尾狐的尾巴可再生,但据她所知,族里也没人如她这般舍弃,自然无从考究。
“这些天倒是清净,那俩人都没来吵吵。”小瓜突然说道。
俩人指的是谢旬和流烟,桔梗时常提醒小瓜在府里要多多注意言行,可小瓜偏偏把情绪挂在脸上,想啥说啥,也不考虑后果。
桔梗无奈:“这日子是快到头咯。”
“那姑娘还笑得出来?”小瓜不明所以,看着桔梗傻笑的样子也觉得奇怪。
又过了几日,之前还说没来吵吵的谢旬,又来了,桔梗一个劲儿地朝小瓜使眼色,怪她乌鸦嘴。
“桔梗,你得帮帮副群我呀。”
听这说话的语气,桔梗心里翻了个白眼,真硌耳朵。
谢旬这一趟是匆匆跑来秋水苑的,一见面就让桔梗得帮他。
“府里账房有空了?”
“那不是,之前你给的几颗灵药,好几个大人都高价买去了,银子现在还有着呢。”
可能是想到充足的库房,谢旬眉头舒展了几分。
“若是夫人还能再给几颗灵药,这府上富余了,夫人不也沾着光了吗。”
桔梗心里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她舍了自己的尾巴换来的钱财,竟被说成沾了光,这谢旬简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
桔梗压下情绪,问道:“那这次又是遇到什么麻烦?”
谢旬脸色转青:“之前那位大人本是答应能给我知府之职的,今日又说没办法,说是朝廷有另外的人选,他做不了主了。”
“有话直说。”
“事情总得跟你说清楚不是。”谢旬赔笑地解释道,也就有求于人时能见他这副模样,“之前你给的,我让那大人吃了,说来也神奇,我说啥他都答应,你看能不能再给点?”
为了能帮谢旬升官发财,桔梗除了舍弃尾巴之外,还将灵力汇到食材中,稍加了点迷惑法术,可这毕竟不是正道之法,尽量少用,最好不用。
“朝廷的事,你让他如何听你的话,他也办不到不是?”
“那我升官的机会就这么没了吗!”
谢旬倏地站起,狠狠将茶杯摔在地上,一副窝囊还脾气大的样子,桔梗最是看不起他这般。
桔梗:“办法也不是没有。”
谢旬:“什么办法?”
桔梗:“他不能让你升官,你就去找能让你升官的人不就行了?”
“那可是朝廷,知府之职可是要皇上亲自颁的圣旨,我能找谁啊……”谢旬说完顿了顿,突然瞪大眼睛转头看向桔梗。
桔梗看他一脸震惊的模样觉得好笑,淡淡回道:“没错,你就去找皇上不就行了。”
“荒唐!桔梗,要是不想帮便直说,拿我寻开心吗!”
“别生气啊,你不是自诩才高八斗聪明过人吗?难道你没想过当今皇上最喜欢什么,那不是投其所好即可。”
魏帝,一个坐在龙椅上,踩着百姓血肉的皇帝。
魏帝幼时因为皇位之争被送出都城,寄居在一座无名山上的道观中,虽是平安长大了,却迷上了长生不老之术。
魏帝登基第三年,都城来了一位道士,说是知通晓法术,可助魏帝长生不老。
那年起,修炼仙丹的八卦炉,集精气的紫明殿建了一座又一座,耗费了大量财力,绑了无辜老百姓做苦力。
至今五年了,国库亏空,百姓死伤无数,苦不堪言,魏帝无心执政,放任朝廷**贿赂,只关心那修仙之术。
所以像谢旬这样的庸碌之人,才能靠着银子买到现在的知州之位。
“你找人引荐便是,后面的事我自有办法。”
可能桔梗表现得太过自信,谢旬大喜,临走之前还嘱咐吓人往秋水苑里送了些银两金帛。
小瓜那财迷每晚都守着睡觉,说这样做梦都是甜的。
事情进展还算顺利,桔梗理应心安,但葫芦近日不知为何经常不安躁动,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谢旬因为桔梗的提点,豁然开朗,整日神采奕奕地忙前忙后很快就找到了门路,没几日便派人到秋水苑通知桔梗,三天后启程去都城。
桔梗整日都想着离开,真到时候了还有点舍不得,倒是小瓜那丫头,兴奋的睡不着,嚷嚷着要上都城见世面了。
趁谢旬不在府里,桔梗写了封信,还让小瓜支开后门的小厮。
接头的人就在后门不远等着,看见桔梗出来,快步走到人面前就要抢手中的信。
幸好桔梗眼疾手快将信藏在身后,问来人:“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来人是灵药山专门派在凡间办事的赤狐一族,戴着斗笠蒙着脸,只露出一双冷淡如霜的眸子。
“芷昔姑姑说了,等那位王爷收到你的信,回到都城后,你的任务便完成了,到时候她也会信守承诺。”
话已至此,桔梗也只能继续蒙着眼干活儿了。她和小瓜送完信便急匆匆赶回去,在路上却和“瘟神”撞了个正着。
“你们不长眼呐!没见小夫人怀着孕呢!造孽啊!”
嬷嬷指着桔梗和小瓜破口大骂,地上躺着的是哭天喊地叫着疼的流烟。
此时她抱着肚子,鲜血从裙底流了出来。
桔梗和小瓜面面相觑,她们明明没有真的撞到人,是流烟一群人大惊小怪,见着她们自个儿吓一跳,旁边的嬷嬷丫鬟没扶好才给摔了的。
这下好了,锅都扣在两人头上了。
但桔梗也不会见死不救,连忙抓起流烟的手腕把脉,谁知流烟一把甩开桔梗的手,嚷着要叫大夫,说桔梗要害她,最后还是几个嬷嬷叫人来把她抬走的。
“姑娘,您真没把着脉?”小瓜问。
“没把着。”桔梗淡淡道,不敢说。
“那您怎么一脸的惊恐,不是我说,姑娘真以为您藏得住事呢。”
“这……不是我八卦呀,刚刚她的脉象,胎儿是没事儿,不过这不像是第一胎呀……”
“什么!?这流烟不是第一次怀了谢旬的孩子吗?怎么会,难道……”小瓜自顾说着,浑然自通了,“那这事咱跟谢旬那绿王八说不说呀。”
桔梗知道小瓜讨厌谢旬,没想到连外号都给他取得这么别致。
“家里长辈从小教导我少多嘴。”桔梗缓缓道。
小瓜心领神会:“明白了姑娘。”
俩人是跑着回院的,她们也没想到出来送个信还能遇上这事儿。
谢旬回来后,流烟向他告了状,没想到反让谢旬说了一通,这几日待在房里暗自神伤。
直到桔梗和谢旬出发去都城的那日才见到她,眼睛哭红肿了,样子更是我见犹怜。
在场的唯独谢旬没注意,整个人沉浸在自己升官之路的美梦中,直到出发的那一刻都没看流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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